大哥华德阳新语文学习·教师2010年第6期语文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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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 160619

[ 华德阳文选 ]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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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 华德阳

　　大哥是我堂哥，大我二十七岁。大哥只比我父亲小一岁，所以我虽然称呼他“大哥”，但是没有一般堂兄弟那种亲切的友情，而是一种敬畏之情。
　　大哥是民办教师，一直干了二三十年才转正。所以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割麦子时他拉平板车的情景：平板车上的麦子很高，颤巍巍的，白色衬衣已经破烂，露出皮肤，但洗得很干净。
　　小学时他教过我两年语文，我至今记得他把我的两篇作文当做范文来读时的情景，还依稀记得写的内容。也记得在一次作文时我写“奶奶”这两个字时少写了一撇，他在我的作文本上画满了要订正的方框，他规定每写错一个字抄一行，我抄了大概半张纸。
　　那时早上一起来就上课，一节课后回家吃早饭。每天早上我们都要背诵成语、同义词和反义词，他并不是每个人都提问，而是抽查。一到放学时间，他就问：“谁会背了站起来？”这时就有几个成绩好的站了起来，他说：“好吧，你们回家吃饭去吧。”这个时候我们都有自知之明，没有一个敢滥竽充数的。过几分钟，再问同样的问题。这个时候他会抽查，一旦谁想浑水摸鱼就会被他狠狠地批评一顿。到放学十分钟左右，这个时候会背的人最多；但总有少数“不开窍的”，每次都不会背，他往往这样说：“在这里念吧，看看能念饱了呗。”然后他该回家吃早饭去了，等他消失在了路的尽头，剩下的才敢偷偷溜回家吃饭。
　　几乎每次我都是等人走了一半才会背，有一次我怀着侥幸心理提前站了起来，没想到大哥就抽查了我一个，一紧张，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背诵的，当我磕磕巴巴背完，心想这下子完了，没想到大哥却大手一挥：“你们几个走吧。”听到这句话，我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因为我终于能和成绩好的同学一样走一次早的了。但是后来我再也不敢提前站起来，还是耐心等绝大多数同学等待抽查时我才站起来，这个时候一般不会喊到我，比较保险。
　　大哥学过武术，也教过武术，都是在学校是他的学生，在家就是他的徒弟，分文不取的。每个周六的晚上，我们就在他的院子里练“大洪拳”，有时也在树林子里练。那时大哥家里的庄稼活比较重，白天下了课就忙庄稼活，晚上还要教我们练功夫，比较累。大嫂看不惯，于是大哥教了两三批徒弟，等他们一考上初中就不再辅导了。最后大哥年纪一大，就不再收徒弟了。我们并不叫他“师傅”，而是按辈分叫，因为绝大部分是同辈所以多喊“大哥”（我们堂兄弟共八人，有四个跟大哥学过武术），当然也有叫“大爷”或“大叔”的。但我们感到还是喊“大哥”亲切，因为是“练武术”的，“大哥”多威风！
　　前段时间大哥脑血管有点堵塞，住进了医院，我去看望他。大哥说话时舌头有点僵硬，手也有点不听使唤。大嫂说：“你看，从来没生过病，一生病就这么重！”大哥问我：“教高几？一周几节课？”我一一作答。
　　有首歌我感到很亲切：“大哥大哥，你好吗？”
　　[作者单位：江苏省沛县湖西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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