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日,为积极响应世界自然基金会发起熄灯一小时的号召,学校要在那天的20:30—21:30熄灯一小时,参与“地球一小时”的全球性公益活动,为保护生态环境尽一份力量。还记得那天的主题是“还给地球一小时,我们与世界同行”。
“我们都与世界同行了,有时却仍然觉得孤独”听到一个同学这样说,我叹了一口稠稠的气。
一小时,对很多人来说也许很短暂,但是,黑暗却可以把一切都拉长,拉得很长。
当时,全校都是一片漆黑,欢呼声从外面传来,大家都很兴奋。那天的寝室楼下、食堂门口、操场上,到处都是人。平时低调含蓄的师范生,一下子沸腾了。黑暗好像一块幕布,裹在里面的人尽情欢乐,你看不到他们在干什么,而他们的笑声却可以勾起你联翩的浮想,挑逗着你那即将崩溃的寂寞。
你有过这样的一小时吗?没有作业、没有工作、没有报纸、没有电视和电脑,什么都可以不干,什么都可以不想,而且身在大学的校园里。那时,你会干什么?也许,你会激动的呼朋引伴到处溜达。而我,选择了待在寝室里。
起先,一个人呆在寝室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好像是从天而降的黑暗给吓了一跳。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在惊悚片里也许你还会期待下面的故事,但在寝室里可不会有那样的悬念,听声音你就知道,是隔壁的来串门了。门外的喧哗传的好远,我们懒懒的说这些人怎么有这样好的闲情和旺盛的精力。聊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她就回去了。寝室里就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黑黑的一片,现在很安静了。不知道那些“孩子们”又到哪里去了。“好安静啊”,我伸了个懒腰对自己说。像鲁滨逊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也比较容易安静下来吧。在这样的时候,我,想家了,想给家里写信了。
爸爸前两天还在电话里说,妈妈天天念叨要我给她写信,可是每次接到我的电话,就会忘记这回事。其实,我并不是没有给家里写信,我给家里写的第一封信是在去年国庆的时候。那封信我写了整整五页,而且也已经把它装在了粘着邮票写着邮编和地址的信封里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它现在仍躺在我抽屉里最显眼的位置。每天我来开抽屉,都会看到它时而安然时而焦虑的躺在那里。那时,我的心里会感到一种小不安,就会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下次,下次一定要把信寄出去!但是这种小不安一次次的减弱,所以我也一次次的忘记了寄信这回事。
我心血来潮,摸黑找出那封信,它的位置我太熟悉了。信的内容我已经忘记了,我很好奇,写了些什么能写整整5页,是小说吗?于是,我把信封撕开了,想看看里面的内容。但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我把脸凑近了使劲看,感觉自己似乎是在闻信了。记得当初用的还是那种有香味的中性笔,记得我刚刚撕开的那个信封是我买的一百个信封中的第一个。然而,现在信已经不香了,信封也被我撕坏了。眼前的这一幕,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显得有点怅然。
这封信下面是99个完好干净的信封,是我离开家的时候许下的承诺。第一个即将兑现的承诺被我毁了,我还可以,还有能力去兑现剩下的99个承诺吗?我好像已经陷入“信贷危机”了!
还好母亲是宽容的,她永远会原谅我的错误。而我也要尽力弥补我的错误。所以,我决定把这封信写好后,两封信一起寄回家去。
这时还是没有来电,我决定先听听音乐,来舒缓一下我郁结的情绪。以免这样的情愫在纸上扩散开来,引起妈妈的不安。而且这种困扰我一时的情绪也许会困扰妈妈很久、很多次。这不是我写信的目的。就像《绿化树》里的一句话“我没有很多钱,但我有很多好话可以寄给妈妈”。然而,我放到音乐却是《对你说》。“如果明天你就长大很多,我会不会觉得不知所措,你不再想让我牵你的手,每天盼望从我掌心挣脱”我在音乐中慢慢的放松,慢慢的,开始流泪。
我伏在胳膊上开始小声的哭,黑暗中,怕吵醒了谁。
外面的灯一盏一盏的亮了,室友们终于回来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桌上有99+1个信封,一本信纸。信纸已经变得皱巴巴的,第一页上,六个依稀可辨的字“妈妈,我想你了”。室友打趣说:“都这么大了,居然想妈妈想到哭鼻子,好没出息啊。哦对了,你的信封和邮票还有吗?”
呵呵,她也要给妈妈写信了吧?
老布什在给小布什写的信里有这样的一段话:“你带给我的,远比我们应该接受得多。你为我们做出了牺牲。你给了我们毫不动摇的忠诚与奉献。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们爱你。”这段话,同样适合我写给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会像当时的得州州长,后来的美国总统那样,热泪盈眶。
“和你一样我也不懂未来还有什么。我好想替你阻挡风雨和迷惑,让你的天空只看见彩虹,直到有一天你也变成了我”。这歌是唱给我妈妈的吧?真好听啊!
我现在已经是她了么?
在停电的那一个小时,有多少人在想家想妈妈?有多少人在停电时想给家里写信啊?
李玲娜,重庆师范大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