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PLUS 教研 文学教育下半月 2010年第4期 ID: 156785

[ 田淑芸 文选 ]   

《长亭送别》艺术之美

◇ 田淑芸

  一.在语言上精于雕琢,使读者感受到作品语言艺术的感染力。
  黑格尔曾说:“戏剧把一种本身完整的动作情节表现为实在的,直接摆在眼前的,而这种动作既起源于人物性格的内心生活,其结果又取决于有关的各种目的,个别人物和冲突所代表的实在性。”戏曲的抒情艺术必须是从语言层面有目的刻画开始的,这种目的就是使完整的动作情节在极富表现力的语言中面向受众直接展示。
  戏剧的成功与否关键是靠在表演时间里赢得受众,这使得戏剧语言有着“质”的约束,它必须使情节、动作通俗而又深刻地走向受众,让受众接受并动之以情。戏剧语言仍是一种艺术,它必须适合于情节、动作的舞台展示,并且在展示的过程中要能让主体的情感流向受众,为之感染,这是具有难度的。
  “车儿、马儿”、“花儿、靥儿”、“被儿、枕儿”、“衫儿、袖儿”、“书儿、信儿”,这些词都是一些民间的方言词,方言词恰当地运用在唱词中,给人最直接的感受是亲切自然,通俗生动,使得受众更容易理解并接受戏曲中的主要信息,听到“车儿、马儿、书儿、信儿”,受众自然知道这是别离的情景。欣赏戏曲,有一些关键的字眼就足够,因为它暗示剧本主要信息后,听众就可以在音乐节奏和动作情节的展示中理解情感,使戏曲的情感得以升华。这可以最大限度地接纳受众,让更多的人获得美的享受。
  二.情感基调上富有暗示性,使读者感受到作者深沉的感情倾向。
  戏剧是表演的艺术,情节的展示更多依赖于唱词,辅之以动作情态的表演,如果说唱词的幽美动听是戏剧语言的基本归属,那么情感的暗示性则是戏剧语言的关键,否则肢体部位的意义传达就不协调,在受众眼里更多的是扭捏作态,唱词的情感暗示要深沉有力,不能浅显单薄。戏剧内蕴的生动性,也是从这个层面统一起来的。
  名门闺秀的莺莺和琴剑飘零的书生相爱,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对以门第、财产、权势为条件的传统择偶标准的违逆。在当时的历史语境下,创作者的思想是前卫的,它想击碎积淀在人们头脑中的封建传统,打破束缚心灵世界的情感桎梏,使人独立自由起来,这对受众的心理是一个极大的诱惑。《长亭送别》一折表现的则是崔张爱情取得初步胜利后的又一次曲折——张生去赶考,莺莺来送别,两人被迫分离。能否使人真正自由起来,这对受众是更大的诱惑,陷入极大的期待,这就是剧情的基调,“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的唱段使听众很容易跌入这种无限哀愁的肃杀气势中,思念的、担忧的情绪都可以融于这个抒情氛围,宛转幽深引人深思,表演也淋漓酣畅,戏曲在受众期待的心理中通过各种情绪的暗示,逐步达到思想的丰盈。莺莺的心灵是复杂的,既有对“前暮私情,昨夜成亲,今日别离”的张生的百般依恋,又有对即将来临的“南北东西万里程”的别离的万般痛苦,既有对“折鸳鸯两下里”的科举功名的深深怨恨,也有对当时司空见惯的身荣后“停妻再娶妻”行为的不尽忧虑。这些深刻的心理内涵都暗示在19支曲词中,在表演中,不急着告诉受众期待的结果,这正是戏剧抒情艺术的高招。
  三.在意境的营构上,使读者享受到情景交融的艺术魅力。
  意境作为文学发展的核心范畴,它必须具有文艺审美创造的辐射性,境同时是艺术追求的终极范畴,人们公认的意象是艺术的本体,意蕴是意象的内涵,而高于意象与意蕴的是境,境必须展示象,超越象,从而抵达象外,从有限到无限,由实到虚,这是境的形象特征。境的规定性初始有二,人生境界和艺术境界,发展到后来具有美学范畴内涵的时候,境就具有审美性的情与景的特质,不仅诗歌有意境,戏曲同样有意境。
  通过爱情对传统的封建思想进行大胆的反叛,迎合人们对自由爱情追求的潜在心理,它不仅仅是对爱情的赞歌,对人们的祝愿,而且更多地重视心灵的自然状态,这种反叛和迎合更多地激起生命的快感,是深刻的生命境界,只不过这种境界融合在戏曲的艺术境界中。
  戏曲的艺术境界追求一个生成的过程,通过演与唱,受众的接受,由基调的定位,情感的暗示,最后到受众理解,艺术境界逐渐完善丰盈,其戏曲的抒情艺术并不是孤立的显现,而是在艺术的境界里完善并流露出引起受众持久共鸣的思想感情,总之,戏曲的抒情艺术绝不同于其它文学作品的抒情方式,它有着自身独特的质的归属。
  
  田淑芸,湖北建始县中等职业技术学校教师。

《长亭送别》艺术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