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死水》充分体现了闻一多的艺术创造力。在诗中,闻一多引丑入诗,用美中写丑的方法,把对丑的否定性情感熔铸在美的意象中,开拓了新诗表现的新领域。本文从丑入手,分析了诗人在《死水》创作中丑的形象性和象征性;美丑对举,化丑为美;美为表象,丑是本质等艺术手法和创作思想。
[关键词]诗歌;死水;艺术方法;分析
《死水》是闻一多的代表作,充分体现了闻一多的艺术创造力。在诗中,闻一多引丑入诗,用美中写丑的方法,把对丑的否定性情感熔铸在美的意象中,从美的意象中表现出诗人憎恶丑的激愤之情,使外在形象和内在情感相反相成,融为一体,开拓了新诗表现的新领域。
一、丑的形象性和象征性
诗歌用形象说话。那么,诗人为什么选取一沟“死水”入诗呢?诗人的好友饶孟侃在《诗词二题》中回忆说:“《死水》一诗,即君偶见西单二龙坑南端一臭水沟有感而作。”闻一多回到思念已久的祖国,目睹腐败、丑恶的社会现实,自然地联想到了这一“臭水沟”,借以宣泄心中的怨愤。因此,《死水》选了一系列可谓丑的形象。如:一沟死水、破铜烂铁、剩菜残羹、油腻、霉菌、白沫、花蚊等,这些形象,是诗人对旧中国黑暗现实细致形象的再现,典型性地表现了闻一多对旧中国的认识,抒发了诗人希望祖国新生的强烈爱国情感。
《死水》通篇使用象征手法,诗人选取的每一个丑的形象,既是写实,又具有象征性。“一沟绝望的死水”象征在帝国主义和反动军阀统治下中国的黑暗社会现实;“破铜烂铁”、“剩菜残羹”象征当时一切腐朽的事物;“绿酒”、“白沫”象征当时社会的肮脏和腐朽;“花蚊”、“青蛙”象征着那个社会的同流合污者和歌颂者。诗人将“死水”一系列形象和内涵的意蕴巧妙地融为一体,使诗的内涵更加丰富,意味更加隽永。
二、美丑对举,化丑为美
闻一多早在1922年写的《冬夜评论》中,就明确地指出:“丑在艺术上固有相当的地位,但艺术的神技应能使‘恐怖’穿上‘美’底一切的精致,同时又不失其要质。”闻一多强调要给丑恶穿上美的精致的外衣,而这正是诗人的艺术神技。一沟沉寂的死水,浑浊不堪,腐烂发臭,破铜烂铁充斥其中,残羹剩菜倒入其内。水面上漂浮着油腻的泡沫,滋生着霉菌臭气,飞舞着逐臭的花蚊。这沟不堪入目的死水,真是丑恶之极。但作者没有对丑恶进行自然主义的描写,而是抓住了相反事物之间的特殊关系,捕捉美丑事物之间的相似特征,用艳丽的色彩、华美的物象去点缀、装饰、形容丑的事物,从而经过艺术的修饰、升华,使之进入审美的境界。
例如,诗的第二节,诗人把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说成是绿如翡翠,灿如桃花,把污油腻垢说成是绫罗绸缎,把恶臭难闻的霉菌说成是满天彩霞。诗人对污浊肮脏到了让人绝望的丑陋的描写,采用“翡翠”、“桃花”、“罗绮”、“云霞”这样美好的词语,显然,作者是明知其丑,偏要说美,以美衬丑,形成强烈的对比,使丑恶的事物更能引起人们的憎恶之情,更加令人深恶痛绝。诗歌第三四两节沿袭第二节的写法,把腐臭难闻的死水想象成芳香扑鼻的绿酒,把肮脏腥噪的白沫说成是银光闪闪的珍珠。陶醉于其中的只有追星逐臭的花蚊和恬不知耻,放声“歌唱”的青蛙。诗人用美的表象揭露事物丑的本质,更加反衬出死水的肮脏、丑陋和腐朽。
三、美为表象,丑是本质
在使“死水”披上精致外衣的同时,又不能“失其要质”,即在艺术形式的修饰中不能让客体的丑恶本质消失。一沟“死水”虽然经过艺术处理,从而具有“恶魔之美”,但并不是要求人们去喜欢它、欣赏它,目的使人产生一种审美中的“高贵的反感”,从而达到否定它的审美效果。诗中鲜艳夺目的美象和灿烂纷繁的色彩毕竟不是死水的真相,而是它幻化出的一种令人迷惑的假象。尽管丑恶以“美”的假象巧妙地伪装自己、掩饰自己,但它们仍是死水,“断不是美的所在”。相反,它的假象更能引起人的思索,更能激起情感上的厌恶和理智上的否定,从而促使人们深入地对它进行剖析,使它那丑恶的本质彻底暴露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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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宏建(1965—),男,河南郑州人,河南省民政学校讲师、工会主席,大学本科学历,文学学士,主要研究方向:教育管理、中职语文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