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之驴》是唐代文学家柳宗元写的一则短篇寓言。为了更好地读懂本文的寓意,我们应该着重从以下两个方面入手:
还原作家创作意图。熟悉了解写作背景,是打开本文信息密码的一把钥匙。据史载:柳宗元早年投身政治革新,是王叔文领导的政治革新运动的成员之一。革新失败后,他被贬为邵州(今湖南省邵阳市)刺史。在被贬途中,朝中有人认为贬得太轻,又被贬为永州(今湖南省永州市)司马(州刺史的属官)。后来,被贬的“八司马”中尚存活的几位被召回长安,但仅过了一个月,他们又被放逐到远州做刺史,柳宗元去柳州赴任。《黔之驴》就是柳宗元在“永贞革新”失败后,被贬作永州司马时写的《三戒》中的一篇。所谓“三戒”,就是以“麋”“驴”“鼠”三物为象征,说明应该引起世人警戒的三件事。《黔之驴》就是其中一篇。发掘作者写作意图,可以借助《三戒》序言:
“吾恒恶世之人,不知推己之本,而乘物以逞,或依势以干非其类,出技以怒强,窃时以肆暴,然卒迨于祸。有客谈麋、驴、鼠三物,似其事,作《三戒》。”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我常常厌恶世上的有些人,不知道考虑自己的实际能力,而只是凭借外力来逞强;或者依仗势力和自己不同的人打交道,使出伎俩来激怒比他强的对象,趁机胡作非为,但最后却招致了灾祸。有位客人同我谈起麋、驴、鼠三种动物的结局,我觉得与那些人的情形差不多,于是就作了这篇《三戒》。可见,序言中针对不同的对象,作者借麋、驴、鼠三种动物的可悲结局,从不同的角度,深刻有力地对封建统治阶级的人情世态,以及那些倚仗人势、色厉内荏、擅威作福的人进行辛辣的讽刺、无情的嘲讽和鞭挞。
探究寓言多元含义。这篇寓言故事,叙述了驴的来历,老虎见驴、惧驴、识驴、吃驴的过程,和最后人们谈驴等内容,其表达的含义应该是多元的,寓意也是多方面的。我们完全可以从作者创作的意旨、现实借鉴的意义、文学审美的层次等几个方面来读解、探究:
其一,作者创作的意旨。从前面联系作者的政治遭遇的背景来看,讽刺当时无德无能而官高位显、仗势欺人而外强中干的统治集团中的某些上层人物,指出他们必然覆灭的下场,这应该是作者的写作动机了。
其二,现实借鉴的意义。启示人们应该认识事物本质、克服对未知事物畏葸的心理,从而驾驭并征服客观事物;也告诫人们掌握真本领、真才干的重要性。
其三,文学审美的层次。本文值得玩味的是主题的丰富多彩。文学艺术的审美功能应该是多方面的,在表现以情动人的基础上,本文的确给读者带来情趣、意趣、理趣和知趣的审美愉悦。读本文,我们既可以以主体事物为鉴赏对象,也可以从次要对象发掘主题与立意所在。(1) 以“驴”为审美对象。老虎对“庞然大物”的驴,一开始并无任何妨害,所以驴让虎“大骇”,“远遁”,“甚恐”,直到“一鸣”。驴目中无人、自命不凡,其实色厉内荏;它想自我炫耀、借以吓人。所以,驴是愚蠢的代名词。以黔驴的可悲下场,警戒那些“不知推己之本”、毫无自知之明而必将自招祸患的人,是最恰当不过的。难怪人们常用“庞然大物”“黔驴之技”“黔驴技穷”,来批评不学无术的人,告诫人们应该掌握文化知识,有了真知识、真本领,才能使自己有立足之地,千万别做“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人。(2) 以“虎”为审美对象。虎深谋远虑、谨慎精明。从它对驴的认识过程来说,由观察、考察到试探,以至最终确定进攻的方案——“断其喉”,整个过程充分体现出其做事的谨慎,老虎的胜利,有力地证明了实践是取得成功的必由之路。(3) 以“好事者”为审美对象。“好事者”是引出故事的见证者,同时也是“驴”的悲剧的责任人。大家都清楚,驴子就是用来拉车、拉磨的,贵州这地方不需要驴,当然就“至则无用”。这说明只有充分发挥其内在潜力,才能体现其才能,而这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剧,又足以证明决策者的错误。退一步说,即使驴无用,但是,假如“好事者”不把它“放之山下”,或许还能够保住性命。因此,此例给人们以启发:必须在适当的环境和条件下,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施展才能,才能走向成功。
总之,寓言以比喻性的故事和比物连类的手法,寄寓意味深长的道理。本文的审美价值无论是在当时,还是现在,乃至将来,都应该是经久不衰的,必定成为我国文学园圃中永远绽放的一朵瑰丽的奇葩。
[作者单位:江苏省盐城市明达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