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绝对是个奇迹李惊梅文学教育下半月2010年第3期语文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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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教育下半月 2010年第3期 ID: 156732

[ 李惊梅文选 ] 　　

生命绝对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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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绝对是个奇迹

◇ 李惊梅

　　生命从何处来,最终到哪里去?为什么世界上有那样多的、活蹦乱跳的小生灵,它们在各自的空间里担任着大自然的主角演绎着各自的精彩,它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若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追溯,给予它们最初的生命的生命又是谁给予的呢?这是幼时的我常常感到困惑的问题。
　　就这样,伴随着对生命的敬畏与思考,我的生命也在逐渐壮大走向成熟。时至今日,当我在键盘上敲下以上文字的时候,答案早已了然在胸:生命,它根本就是一个奇迹,它的诞生和结束都是奇迹,而最大的奇迹则在于它的过程。
　　你一定惊异于那从污泥里生长出的夏荷,开出的花儿却难以想象地像雪一般洁白纯净;还有那细细黑黑毫不起眼的萤火虫,竟能在茫茫黑夜里发出星星般闪亮的光。你再看那朔风尚未走远,小草稚嫩的脑袋便从泥土中拱出,用点点新绿擦亮人们的眼睛;还有那扇着双翅的飞蛾,大无畏地扑向灯火,只为着追求光和热,万劫不复亦在所不辞。可曾见过蚂蚁求生的壮观场面?熊熊烈火之中,千万只蚂蚁迅速聚拢,无数个抱成团的小生命像雪球一般向外滚动,噼里啪啦的烧焦声中,最外的一层蚂蚁用它们的血肉之躯体开辟出一条生路。在这里,我固执地以为应该用“血肉之躯”这个词。某一日,闲坐的我无意中痴痴地打量起儿子来,刚出生时的那双扁豆荚般大的脚已穿上44码的鞋,曾经小猫样蜷缩在摇篮里的他正端坐在那儿读《三国演义》,眉头紧蹙、神色凝重的他忽然让我一惊:他怎么都这么大了,似乎昨天还裹挟着一股非常好闻的混合着汗臭奶香的味道粘乎乎地扒在我的膝上呢!哦,生命,我怎能不说你是个奇迹!
　　生命的奇迹每天都在我们的身边展现,阳台上的紫罗兰不经意间又修长了几分,雏鸟儿在烟雨中振翅高飞,秋风中枝头扯起圆满的风帆,晚霞下一对皓首老人相互偎依着走过……生命,就是这样,看似按部就班,波澜不惊,其实用心品味,它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那就是以各自的方式诠释着“奇迹”的深刻内涵。
　　这是生的奇迹,我也曾听说过死的奇迹,是另一种的令人动容。黄山猕猴每一族群一般维持在28只左右,这是族群最佳生活状态的临界点,族群成员以生命来维护着这一状态——每当族群数量超出,年纪较大的猴子就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坠崖而亡。这又是一个生命的奇迹,一个生命为了其他生命而牺牲自身生命的悲壮的奇迹,一个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奇迹。离去的生命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年轻的生命,年轻的生命延续着离去的生命。生命,就这样绵绵不绝,在天地间熠熠生辉。
　　生命遵循着大自然不可抗拒的规律,它来的时候就预约了去。在这一来一去之间,生命勾画出一道清晰的实实在在的弧线,锻造出一个更大、更美的奇迹,这个奇迹伴随着每一个生命的历程,令生命绽放出应有的尊严和馨香。从父亲脑溢血昏迷到他的手指终于微微抽动,日落月升在我们的焦灼、期盼和恐慌中交替了28个回合。那些个日子里,我们一心希望父亲能活下去,又几乎相信这是个奢望,担心他不能挺过来。当这一切成为了过去的时候,我就傻傻地想:在父亲一动不动躺着的日子里,在我们无法把他唤醒的日子里,在我们看到的他面色死灰、气若游丝的日子里,他体内的那个叫做“生命”的东西其实一直在默默地抗争着,他的生命之火在微弱而执着地燃烧着,哪怕只剩星星点点也没有熄灭的打算,直到奇迹终于出现。每当念及于此,我的心便不由地震颤,多少次,我们几乎绝望,多少回,我们差点放弃,有谁知道父亲正独自积聚着他所能积聚的全部力量与死神拼搏,在他显露给我们的静默背后,正有着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在无声无息地进行。而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结果,中间那个异常艰难又过于漫长的过程我们竟然插不上手帮不上一点忙,甚至于当它发生时,我们还浑然不觉。而唯其如此,我才更为父亲骄傲!有多少人这般深情地眷恋着人生,珍爱着生命?又有多少人在这种遭际下仍不轻言放弃?还能有多少人具备这种与死亡交手不慌不乱毫无惧色绝不妥协的勇气?更不用说有多少人能有这种起死回生、否极泰来的力量?而这一切,都在寂寂无声之中,让我的父亲演绎得轰轰烈烈、惊心动魄!我忍不住要为父亲的生命喝彩:你,创造了一个奇迹!你,本身就是一个奇迹!生命绝对是个奇迹!我深信不疑。
　　
　　李惊梅,教师,现居江苏宝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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