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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向明 文选 ]   

“感谢羞辱”

◇ 朱向明

  “羞辱”是人生的一门课。心胸狭窄者把它当成沉重的包袱,欲罢不能;豁达者把它看作是“激励”的代名词,从中提炼出自身的短处和缺陷。用它来激励和完善自我,时时对它心存感激之情。
  其实,在平日的生活中,并不总是阳光一片,数不清的羞辱在源源不断地出现,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现实。重要的是要将“感谢羞辱”当成自己的态度。
  现代著名剧作家曹禺就曾“感谢羞辱”。
  上世纪80年代初,年逾古稀的曹禺邀请美国剧作家阿瑟·米勒来京指导新剧本,并邀他到自己家中做客。午饭前,曹禺突然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小册子,上面裱着画家黄永玉给他的一封信,曹禺逐字逐句地念给阿瑟·米勒和在场的其他人听。这是一封措辞严厉且不讲情面的信,信中这样写道:“我不喜欢你解放后的戏,一个也不喜欢。你的心不在戏剧里,你已经失去了通灵宝玉,你为势位所误!命题不巩固、不缜密,演绎分析也不透彻,过去数不尽的精妙休止符、节拍、冷热快慢的安排统统不见了……”
  阿瑟·米勒觉得很迷茫:信中明显充满了“羞辱”,曹禺为什么念着信的神情依然激动,还把它恭恭敬敬地裱起来?
  阿瑟·米勒的迷茫很容易理解,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曹禺的清醒和真诚。尽管他已经功成名就,但他并没有如常人般过分护着自己。曹禺把“羞辱”当成自己的悔悟。这封信对于他而言,已经是鞭策自己的警告,他情不自禁地要当众“感谢羞辱”。
  以长篇小说《简·爱》著称于世的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也曾“感谢羞辱”。
  1836年12月,20岁的夏洛蒂·勃朗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把自己认为最好的几首诗寄给当时大名鼎鼎的桂冠诗人罗伯特·骚塞,希望能得到她所崇敬的文学前辈的指点、提携。她苦苦地等了几个月,直到第二年春天,才得到一封远不止使她失望的回信。诗稿原样退回,骚塞还以傲慢的冷冰冰的口吻训诫道:“在大自然里,小草和大树都是上帝的安排。放弃你可贵而徒劳的追求吧——文学,不是妇女的事业,而且也不应该是妇女的事业。”
  无情的羞辱,不仅没有使夏洛蒂·勃朗特悲观退缩,反而使她坚定了偏要在这个“不是妇女的事业”上闯出一条路来的决心。她以罕见的毅力,孜孜不倦地写作着——走路、干活、会亲友,都带着铅笔和本子,随时随地把脑子里闪现的思想火花记录下来,并最终走向了成功。
  我们应向那些“感谢屈辱”的勇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当他们用人性的坚韧超越那些仅停留于羞辱表面的伤害和脆弱时,我们看到他们正向另一种能够打动人的高尚境界进发。
  我们应该把“感谢羞辱”当成是自己的人生态度!

“感谢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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