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初,青年时代的我读了赞美我国第一大岛的诗篇,就曾暗暗地想,若是有一天能到宝岛台湾去看看该多好;到了80年代初,人到中年的我,在得知台湾经济快速发展、一跃而成为亚洲四小龙之一的消息后,更盼望能到台湾去观光;特别是每次与朋友们一道欢快地唱起《外婆的澎湖湾》时,对这首歌中所唱的“阳光、沙滩、海浪、老船长”等更是心驰神往。后来,进入老年的我,有几次因为白天与朋友们谈论起赴台旅游的事儿,晚上竟然梦见自己在攀登阿里山、畅游日月潭。整整期盼、等待了半个世纪啊,如今,年逾古稀的我,终于与亲人和老年朋友一道使旅游台湾的美梦成真。
2010年5月26日到6月2日的8天中,我们华师大29名退休教师、干部和家属组成的赴台旅游团,从武昌乘火车到厦门,再乘海船到金门,在金门旅游半天后乘飞机到高雄,开始了宝岛之游的旅程。
镶嵌在太平洋上的一颗灿烂的明珠
台湾岛南北长而东西狭窄,其形状很像一片芭蕉叶,有人把台湾比做漂浮在太平洋上的绿叶,但我们把它比做太平洋上的一颗灿烂、耀眼的明珠也许更为合适。
我们到台湾岛旅游所到的第一个城市是高雄,它在台湾的西南,是紧靠台湾海峡西岸的海滨城市和著名港都,也是台湾的南大门。这里常年树绿花红,长夏无冬,一派热带风光。著名的爱河斜贯高雄市区,由高雄港出海。爱河的河水清澈,在市内的十几里路的河岸边都是成片的绿地、密茂的林阴和盛开的花木,是高雄市民经常休憩、游玩的场所。导游对我们说,爱河是高雄人元宵节开灯会、端午节划龙船的大舞台,一年四季的夜晚,爱河沿岸高楼的辉煌灯火倒映在河面上,为高雄增添了一道最亮丽的水岸风情。
游览高雄之后的第二天,我们又乘长途客车南行到台湾最南端的垦丁公园。它的西边和南边都面临台湾海峡。这里的森林游乐区有密茂的热带植物林,也有独特的珊瑚礁地形景观。它四季如春,有台湾夏威夷之称。在屏东县三面环海的恒春半岛的南端,有一个著名的岬角猫鼻头,它处在台湾海峡和巴士海峡的交汇处,那矗立在海岸边的巨大的岩石,形状就像猫的鼻子一样,这就是著名的景点“猫岩峙海”。还有一个在台湾最南端,在猫鼻头东边的遐迩闻名的岬角鹅銮鼻,同样是草木苍翠,风光旖旎。由于鹅銮鼻是南海与太平洋往来必经的海上通道,在这里还建造了一座灯塔,屹立在太平洋岸边。
游览了最南边的涵盖陆地与海域的垦丁公园,我们又驱车北上,途经高雄县、台南县到了嘉义县。举世闻名的阿里山就在嘉义县境内,可惜阿里山一带接近地质活跃带,常受塌方、落石的困扰,在这多雨季节,导游和司机都不愿冒险开车攀登阿里山。但我们还是游览了阿里山风景区的溪头森林游乐区。这是台湾大学的第一森林实验区。这个游乐区内遍植杉、柏、银杏、红桧与孟宗竹等,各种古木参天,环境幽静。特别是有一株有2800多年历史的溪头神木,高46米,合围16米,是十分难得的红桧巨木,表现出顽强的生命力。
从溪头再往北走,就到了我们魂牵梦萦的日月潭。日月潭位于南投县,处于台湾的中心位置,是台湾最大的天然湖泊。日月潭湖面辽阔,潭水湛蓝、明澈,水平如镜。潭的北半部形如日轮,南半部形如月钩,所以叫做日月潭。日月潭四周群山环抱,林木葱茏,也更增添了潭的秀美。有人把日月潭与杭州西湖相提并论,并将“双潭秋月”作为“台湾八景”之一。我们旅行团乘游湖船在湖中缓缓行驶,使平静的潭水微波荡漾,更使人真切地感受到“青山滴翠碧悠悠,湖光舫影泛中流”的诗情画意。
这次旅台的最后两天是在台北度过的。台北市是台湾省的第一大城市。在台湾游的第七天,我们驱车直奔台湾岛最北端的北海岸。北海岸沿线山青水秀,天蓝海碧,那绮丽的风光令人流连忘返。我们在台北县万里乡远望大屯山系延伸到太平洋中的那个岬角,恰如一只海龟蹒跚离岸,抬着头拱着背向大海游去。我们下车后步行到野柳地质公园,只见海岸上的岩石由于海浪长期的侵蚀、海风不断的风化,形成了洞沟、蕈状岩、烛台石、蜂窝石、豆腐石等奇岩怪石构成的一种独特的地质景观,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矗立在海岸边石坡上的高约两米的“女王头”。游人站在一定的角度观看,这座岩石就像一个头戴高高的皇冠、颈子修长的高贵的女王的侧面头像。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的今古奇观,给众多旅游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丰富多彩的人文景观和台湾同胞真挚的思乡情
宝岛台湾不仅自然风光美丽,而且人文景观丰富多彩,引人入胜。其中最重要、最丰富、最宝贵的人文景观当属故宫博物院了。
故宫的宝贵文物是1948年由大陆运往台湾基隆的。1965年,故宫博物院在台北外双溪建成。它背靠青山,环境幽静、典雅。整座建筑雄伟壮丽,仿照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形式,是地道的中国宫廷式建筑。后来经过几次扩建,以崭新面貌与世人见面。现有各种珍贵文物65万件,主要分为器物、书画、图书文献等三部分,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青铜器、瓷器、玉器、珐琅等器物,收集的我国历代书画图书文献的精华,都是华夏文化的珍宝。特别是清代的“翠玉白菜”是用宝贵的翠绿色的玉石材料雕刻成一颗白菜,白色的玉石雕成菜梗,翠绿色的玉石雕成菜叶,叶子自然翻卷,筋脉分明。这一雕刻品将珍贵的玉材天然美和精湛的雕工美完美地结合起来,是无与伦比的艺术精品,被称为故宫博物院的“镇馆之宝”。同为故宫巧雕名作的还有清代一种不透明的玉石——玉髓雕琢成的“肉形石”。这方肉形石也是顺应玉石自然天成的外形和色泽发挥雕刻者创造力的珍品。此外,还有两周晚期的青铜器毛公鼎,在铜鼎的腹内铸有长达499字的铭文,因而这个毛公鼎也就被历史学家和文物收藏家视为文化国宝。毛公鼎和翠玉白菜、肉形石并称台湾故宫博物院的“镇馆三宝”。
台北101大楼是当代台湾的繁荣地标,是一座有101层、总高度508米的观景台,曾经是世界最高建筑物(现为世界第二高楼)。我们和广大观景者一样,从1楼乘手扶电梯到5楼,再乘恒压电梯到89楼,亲眼看到电梯内的显示屏在到达89层时显示的时间是37秒,所以2004年经有关方面认证,101大楼的恒压电梯是全世界最快的电梯。在这座高楼的91楼户外观景台上俯瞰台北市容,更使人大饱眼福。台北虽然小,但仍是一个美丽而精致的城市。
座落在台北市中山公园内的“国父”纪念馆,是为纪念孙中山诞辰100周年而兴建的。这是一座宏伟、庄严、富有中国民族气派的建筑。纪念馆一楼大厅正中间安放着高5.8米的孙中山铜像。我们怀着对这位中国革命先行者的崇高敬意,肃立在铜像前专注地瞻仰孙中山,并观看了在纪念馆大厅的武装值勤人员举行的换岗交接仪式。据说从1999年第一次在这里举办海峡两岸孙中山思想之研究与实践学术研讨会以来,基本上每年都要举行一次这样的研讨会。“国父”纪念馆已经成为海峡两岸专家学者进行思想和学术交流的一个重要平台。
台湾省相当重视文化建设,全省各地有许多包罗万象、各具特色的博物馆、纪念馆、艺术馆,除了我们已经参观、访问的台北故宫博物馆、“国父”纪念馆、高雄史迹人物馆外,还有国父史迹纪念馆、台湾博物馆、台湾自然博物馆、世界宗教博物馆、台北美术馆、海洋生物博物馆、高雄美浓客家人物馆等等,种类繁多,不胜枚举。这些文化设施,对于普及人文历史知识和进行科普教育,都起了积极的作用。
我们这次到台湾旅游,深深感到台湾宝岛与祖国大陆之间血脉相连、不可分割早已是悠久的历史,也是活生生的现实。如我们在台北市看到中华路、中山路、重庆北路、重庆南路、南京东路、南京西路、桂林路、敦煌路、长春路等等路名,在高雄市看到青海路、河北一路、河北二路、武昌街、宜昌街等等街道名称,感到特别熟悉和亲切。我们了解到,在台北市有清代光绪元年(1875年)按曲阜孔庙模式修建的孔庙,在高雄市有仿照宋朝建筑的、台湾省规模最大的孔庙。这两座孔庙每年9月28日都举行祭礼。还有日月潭北边的山腰上,建造了一座文武庙,寺庙内大成殿奉祀孔子,武圣殿奉祀关公。许多活生生的事实有力地表明:自古以来,台湾与祖国大陆在经济、文化、思想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大陆同胞和台湾同胞都是炎黄子孙。
在几天的赴台湾旅游中,我们亲眼看到和亲自感受到,不论是在台北、高雄这样的大城市,还是像嘉义县中埔乡社口村和南投县埔里这样山村与小镇,我们接触到的导游、汽车司机、饭店、商店的管理人员和服务人员,游船的船长,旅游景点工作人员等方面的台湾同胞,对大陆去的旅行者都友好、热情、好客,与我们和谐相处。记得我们从厦门乘海船到金门的途中,坐在我旁边的一位三四十岁的男子,主动与我交谈。他本是台北人,在厦门开设了一家贸易公司,担任总经理,他说这些年他赚了一些钱,也为厦门经济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他和许多台商一样,都真心实意地拥护两岸实行大三通。6月2日中午,我们旅行团在台北桃园机场等候登机的时候,偶尔遇到台湾一个要到湖北、湖南旅游的老年旅行团,其中有几位湖北老乡,有一位今年73岁的李先生,是前台中市湖北同乡会总干事。他与我交谈近况后,给了我一份材料,请我在武汉帮忙为现在台湾居住了61年的两位母女(母亲87岁,女儿63岁)寻找分别了61年的原住汉口汉正街的亲人。据说,这些年来已有不少台湾的老人特别是高龄老人急切盼望在有生之年能回到大陆与分离多年的亲人团聚。许多1949年和1949年以后从大陆到台湾去的同胞以及他们在台湾的子女都怀着真挚的思乡情结,都有一颗中国心。
我们这次短暂的匆忙的旅行,有机会直接观察和亲身体验台湾民众的真实生活,对台湾同胞的思想感情等有了初步的了解。他们的举止文明、尊重他人、待人友好、乐于助人等等思想品德给我们留下较深的印象。但由于我们在台湾的时间太短,行程排得太满,还有些想去的地方没有去,想游的景点没有游。台北人为他们能经常享受美食感到骄傲,可我们连台北人最爱吃的牛肉面也没机会品尝,反正还留下一些遗憾吧。邓丽君饱含深情歌唱《何日君再来》的歌声还在我们耳边回响,一些台湾同胞讲的“欢迎你们再到台湾来”的话语也铭记在我们心中。我们真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到台湾去旅游、观光。当然,我们还有一个最长远、最重要的梦想,就是殷切地期盼海峡两岸的同胞早日实现大团圆。
刘兴策,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