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是八十年代以后中国文艺界一位极具诱惑力也常令人困惑的作家,1960年4月3日出生于杭州,浙江海盐人,从小在父母供职的医院长大。近十几年来,当今学术界对余华的研究层出不穷,堪称百态,以致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文学研究领域。无论从理论层次还是表现手法上都很精湛,在文坛上产生了轰动效应,我就从青年成长历程方面透视人物心灵,从对待生活态度和对理想的理解的层面来解读余华。
对于一个初涉人生、睁大眼睛看世界的少年来讲,一切都是新鲜而饶有兴味的,这时有的只是冒险的热情和对外面世界的好奇,但当黄昏来临,旅途劳累时,便急切地要寻一个“旅店”歇息。然而我却并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何方?本文一直强调的也是一个“方向”问题。似乎前方有一种希望在召唤,是一种对人生希望的憧憬,是对理想的追求,是初涉世者迷乱中对理想的追求
理想可以说是最高的依存美,也是人类生存的精神支柱。人类总会有理想作为支撑,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期望能达到这个终极目标。人的一生注定是要追求理想的,理想的本质在于“使外在的事物还原到具有心灵性的事物,因而使外在的现象符合心灵,成为心灵的表现”,也只有这样,“理想才真正是美的,因为美只能是完整的统一,但也是主体的统一”。每个存在的个体,即使是成长中的青少年也在孜孜追求一种“完美”形象,将其化为一切可能存在中之最完美者,从而达到人对自己本质的全面占有。即使遇到困境也不甘绝望,坦然面对现实,存有一种积极的入世态度。余华笔下的少年就形象地传达了这种精神。因为总有一种成长中的梦幻与理想时时在萌动,成为其前进的内驱力。
理想是人类追求的真与善的统一,是人性合理而自然地追求的结果。文中主人公对理想与自由的追求也象征了作者对真与善的渴望,体现出了作者所追求的理想国度。同时理想还是有限与无限的统一。当过去的理想在现实条件下可以实现的时候,理想就成为了现实。但现实又会因发展而呈现出种种不足和缺陷,这就需要产生新的理想以引导现实不断前进。审美理想表现出的感性形态是有限的,但其具有的人生最高的目的性却是无限的。康德将理想理解为“个体的理念”,也就是由理念已经规定或所能规定的个体事物。而黑格尔则更是将美直接界定为“理念的感性显现”,这与他对理想的把握,即“符合理念本质而显现为具体形象的现实”是完全一致的。
从根本上来讲,理想的终极追求是和谐,是内在精神与外在形象的和谐,要求形式和内容的统一。黑格尔指出,“形式的美一般说来并不是我们所说的理想,因为理想还要有内容(意蕴)方面的个性,因而也就还要有形式方面的个性”,“理念之所以有生气,就在于所要表现的那种心灵性的基本意蕴是通过外在现象的一切个别方面而完全体现出来的”。文中的“我”对理想的追求正是他的一种心灵追求,是他内在心愿的一种表达,体现了他所追求的外在与内心的和谐与统一。
本文处处给人以希望,又处处让人失望。总期待高处能带给“我”别样的境遇,而公路上充满诱惑的高度和令人沮丧的弧度,暗示了生命总是不断地在希望与失望、肯定与否定中、周而复始的循环中前行。但这期间没有先知的指导,只能靠行路者自己苦苦探寻。鲁迅说过:“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绝望的不真实正如希望的不真实一样,绝望与希望都是一种不确定。在这里,“我”纯真的梦想被毁灭,却又获得重生。余华于无形中带给我们的是对理想永恒追求的韧劲,是一种无形的激励与鼓舞。生活需要充实,需要经历波折来完善,达到其真正的意义。希望的存在正是为了与失望相抗衡,而理想则成了支撑这种希望的媒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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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童庆炳主编.《文学理论教程》.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修订二版,第206-2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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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吴中杰著.《文艺学导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10月版,第 89-94页
[5]萨支山著.《一个成长的寓言》.语文建设,2005年第7期
[6]海德格尔著.《存在与时间》.三联书店,1987年版
丛海霞,陈咏梅,武汉语言文化职业学院人文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