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空没有留下我的痕迹,但我已实实在在地飞过!看乡村天空云卷云舒的形态,听绿野深处花开花落的声音,在不经意中,留下这些美丽的方块字,让平凡中深含着的情感,悄无声息地流淌开去……
　　—— 题记
　　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将近一周的重感冒让我觉得头重脚轻,但又牵挂着孩子们,于是抖擞精神到班里看看。走进教室却见讲台上一盆红艳艳的菊花正笑迎着我怒放,我顿觉神清气爽。再看看孩子们的脸,那盈盈的笑意中的期待让我确实想弄明白点什么。
　　“哟,哪来的这么一盆漂亮的菊花?”这大约是众望所归的一句话吧!
　　“周鹏飞、马程带来的。”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让我感觉他们简直是迫不及待。
　　“家里的?”我不经意地问道。
　　“我们上学时看见一个老爷爷往车上摆花,就帮他搬花,搬完了就送我俩这盆花。”
　　“如果你们帮助一位老爷爷抬几袋米,老爷爷送你们一袋米,你们也就高高兴兴抬回来了?”我故意板着脸试探地问。
　　“我们……我们只是因为……因为你生病了……因为……你爱花。”两个孩子的头低下了,那呢喃声让我的心因感动而觉得发痛。
　　“这花很漂亮,是吗?”我忽而抬眼笑着问同学们。
　　“漂亮……”孩子们错落的回答让我显然感到了他们的不知所措。
　　“谢谢周鹏飞、马程,这花不仅美、香,而且我还听到了它开放的声音呢?”我边说边带头鼓起掌来,孩子们刚才惊疑不定的眼神顿时变得如阳光般的灿烂,热烈、持久的掌声就这么从五(1)班向校园荡漾开去……我仿佛看见四十五颗童心就在这掌声中绽放。
　　记住,专拣好的说给老师听
　　一个星期的外出学习,让我实在难以割舍与那些整日环身绕膝的孩子的情怀。返回学校的那天下午,我悄悄地来到教室门口。眼尖的学生目光中的惊喜刺痛了我的心,孩子们那热情的掌声与期盼的眼神让我“未曾开口泪先涌”。
　　记得刚接这个班时,看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像刚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小蝉,这对一直穿梭于县城与乡村的我来说是无法不去对比一下的。而今半学期下来,仅仅一周的分别竟让我感觉到了他们的许多美丽与可爱之处:谁的眼睛小而特别有神,谁的声音低而又特别逗人,谁憨态可掬中透着灵气,谁不说不讲中暗藏淘气,闭上眼睛我都能如数家珍:那个手脸总是脏兮兮的陆凯,只要我眼一瞪就把头缩到桌子下面。第二天虽然早上“窗明几净”,过不了两堂课准保又“涛声依旧”了!……
　　“老师走后,你们表现怎样?”“老师,我们表现得很棒!”“李楠的演讲比赛得了全校第二,”“还有陈梦雪的画被选送到了学校的画廊里。”“我有礼貌还被校长表扬了呢!” ……我的眼泪终于笑开了花,我无法控制孩子们争先恐后地颂扬自己的“丰功伟绩”,我更无法控制的是自己这肆意纵横的泪水,只好用批改日记来平复自己这不平静的心。翻开班长的日记:“我多想我们班的王老师呀!如果她来了,我们一定把最好的说给她听,让她开心。至于张强打碎四(2)班玻璃,孙羽寒在走廊里大叫被值班老师扣分的事千万不能说,那样老师会伤心的……”我无法再读下去,只匆匆地在他的本子上写下了“谢谢你!”就离开了教室,任由在秋风里飞呀飞……
　　潮湿的记忆
　　在乡级中心校每学期至少有两次“观光”村小的机会,一是去监考,二是送教下乡。路程少则八、九里,多则四、五十里。晴天倒也罢了,碰上阴雨天那真是“上天无情,大地有情”,满脚的烂泥拉扯得你想甩都甩不掉。一次,我们去马公小学上示范课,据说跑马公的客车基本上都体无完肤,不仅外面车身班斑陆离,车内座位也都是缺胳膊少腿,东倒西歪。有的车主干脆丢几个小板凳在上面当作乘客的雅座,因为那儿的路实在是差得一塌糊涂!
　　我们去的那日恰逢下雨。公交车主把我们扔在路边说:“自己跑去吧,还有七、八里的路程,车实在无法跑了!”我们五、六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着。正在怨天尤人时,忽听得远处田埂上隐约传来《国歌》的声音。透过迷蒙的雨我们看见一行小小的队伍。“那是王沟小学的老师带学生到马公学校考试呢!”一位知道内情的教师随口说。蓦地,我觉得浑身带劲,脚步也轻快了许多。“那个老师是……”话还未问完,那知内情的忙说:“四十好几了,民办教师,干了二十多年了呢!”这时我们已经清晰地听到了那位领头的老教师不太有乐感的歌声,但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和那孩子们的欢快笑声却把我们伞上的雨珠震得乱颤。在离开马公校园的时候,我看见那位老教师衣襟里兜着十几袋方便面,正守侯在教室门口,等着那如要孵出的小鸡一般的他的希望,他那佝偻的背影就像一幅绝美的风景画,更像田埂上盛开的野菊花。
　　那雨天的记忆永久地定格在我的内心深处了。
　　[作者单位:江苏省泗洪县实验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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