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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作军 文选 ]   

八十年代初朦胧诗的魅力初探

◇ 乔作军

  摘 要:20世纪80年代初,朦胧诗的魅力征服了众多读者。它具有冲破束缚的人格魅力,自我表现的思想魅力,含蓄幽深的艺术魅力,观念更新的审美魅力。它的崛起与发展,对诗歌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对整个文坛也产生了巨大影响。
  关键词:朦胧诗 魅力 人格 思想 审美
  
  朦胧诗孕育于十年浩劫之中,诞生于阴霾初散的年代,是一批成长于“文革”时期普遍经受着单纯信仰的幻灭、生活的冷落与嘲弄的青年诗人所创作的诗歌。作为特殊一代人的呼声,朦胧诗以讲究主体真实的个性化追求和意象化、象征化的艺术写法而成为20世纪80年代初缪斯星空中一道璀璨的星河,以其独特的人格、思想、艺术、审美魅力对后世诗歌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
  
  一、冲破束缚的人格魅力
  
  否定旧世界、叛逆旧秩序的觉醒。朦胧诗人是巡礼了文化大革命中“迷惘的一代”,他们经受了历次政治运动的冲击,命运坎坷,但他们觉醒了,更将这种觉醒表现在诗作中,大胆突破禁区,摒弃粉饰和虚假,大胆地宣泄苦闷,揭露丑恶。例如,被称为“童话诗人”的顾城,在《昨天像黑色的蛇》里,把刚刚结束的“文化大革命”象征成阴冷、恶毒、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的蛇”,以表达对“文革”的厌恶之情;多多的《回忆与思考·无题》这样记录自己心灵上的浓重阴影:“一个阶级的血流尽了/一个阶级的箭手仍在发射/那空漠的没有灵感的天空/那阴魂萦绕的古旧的中国的梦/当那枚灰色的变质的月亮/从荒漠的历史边际升起/在这座漆黑的空空的城市中/又传来红色恐怖急促的敲击声……”这是以阶级斗争为纲的人间大动荡、大劫难的写真,是诗人对那个特殊的、灾难性的荒诞岁月的生存感受与诗情传导。
  在责难声中崛起。建国初,由于极左思想的影响,朦胧诗的发展因其大胆革新而受到极大的阻碍。章明先生在评价朦胧诗意境飘渺迷蒙,形象支离破碎,情感无端跳跃,主题无法确定的特点时说:这种诗使人读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是“令人气闷的朦胧”[1]。面对这样的议论,朦胧诗人们毫不气馁,没有动摇他们最初的选择。相反,这些冷遇和不解却促使他们更加坚定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舒婷在《献给我的同代人》的诗中说:“唯因不被承认/才格外勇敢真诚/即使象眼泪一样跌碎/敏感的大地/处处仍有/持久而悠远的回声//为开拓心灵的处女地/走入禁区,也许——/就在那里牺牲/留下歪歪斜斜的脚印/给后来者/签署通行证”,正因为有了这种“虽九死而犹未悔”的献身精神和坚韧顽强的进取精神作基础,朦胧诗终以它挡不住的艺术魅力征服了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上世纪80年代最负盛名的诗歌流派。
  
  二、自我表现的思想魅力
  
  朦胧诗的“自我表现”,一方面是对生活作富于个性的思考,对祖国饱受的历史沧桑采取批判审视的态度,对一切阻碍祖国进步,妨碍民主法制,阻挡文明的旧思想、旧观念进行了严肃的批判。如顾城的《一代人》:“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舒婷的《祖国呵,我亲爱的祖国》:“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去取得/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过去的失落和迷惘,并没有泯灭他们对生活的渴望,而是使他们更加执着地追求光明。另一方面表现在将个人性的题材引入诗歌的创作题材之中。如舒婷的《致橡树》,诗人借助橡树和木棉来明确表达自己的女性意识,梁晓斌的《中国,我的钥匙丢了》,顾城的《远和近》《感受》等,不仅歌颂爱情,歌颂友谊,也能大胆地揭示自己内心的隐秘和梦幻,表现个人的际遇、生活感受和印象,以及个体某种深厚的生命体验。
  
  三、含蓄幽深的艺术魅力
  
  朦胧诗在实与虚、直观与感受、似与不似之间实现了诗歌美学的最高追求,表现出了含蓄、朦胧、意象错杂的诗风。
  朦胧诗人力图用有限的篇幅给人以无穷的暗示,通过奇特的想像和比喻创造出人意料的意象,打破时空概念并加以巧妙的组合。他们不想给人以简单明了的思想,于是采用不合常规的意象安排造成一种气氛,一种情调,使人感受到强烈的情感冲击,却又找不到冲击波的发源地。他们不满足于对社会生活作客观描绘,所以选用跳跃的词句,迷离的色彩和奇特的意象组合来表现对生活的理解和感受。如北岛的《古寺》,“让消失的钟声/结成蛛网”,创造了从无形向有形的视觉转换,蛛网“在裂缝的柱子里,扩散成一圈圈年轮”,则又实现了从空间向时间的移动。这种大幅度的转换,给读者以强烈的意象刺激,形象地勾勒了中华民族古老艰难的历史进程,在读者心里激起深沉的回响。江河的《纪念碑》突破了常人实用观念的拘禁,让有生命的肉体与无生命的石头统一为“我”——纪念碑的形象:“我就是纪念碑/我的身体里磊满了石头/中华民族的历史有多沉重/我就有多少重量/中华民族有多少伤口/我就流过多少血液”,主体与客观的界限在诗人的主观感受中,由最初的模糊不清,进而变得可以互相沟通,并以凝结着血泪的语言符号表达出来,出现了“我”这一充满想象的多义形象,使全诗产生一种物我合一、虚实相生的艺术手法,也使诗歌更耐人寻味,发人深省,产生意境幽深,含蓄隽永的艺术魅力。
  
  四、观念更新的审美魅力
  
  诗是含蓄的艺术,它不是为每个人写的,它是作者心灵的真实流露,只求知音的心灵相通,不求人人皆能投缘[2]。所以不应用懂与不懂来衡量作品,应把抒人民之情与写个人感受结合起来,只要写得好,写得美,就应该赞美。朦胧诗对诗歌评价标准的调整和观念的更新,促进了读者审美情趣的提高,使朦胧诗更具有引人入胜的审美魅力。
  朦胧诗对于诗和读者的关系,是在欣赏中强调发现。它们调动象征、比喻、夸张、通感、变形等艺术手段,如艾青的《铁窗里》写道“当炎阳投射在赤色的墙上”,“是的/太阳比一切都美丽/比处女/比寒露的花朵/比白雪/比蓝的海水/太阳是金红色的圆体/是发光的圆体/今天/太阳的炫目的光芒/把我们从绝望的睡眠里刺醒了……”还有许多诗作当中都出现意象“太阳”,以此来象征光明、新生和光辉。还有如《帆船》中的“海”象征着自由、希望和信念。梁小斌的《中国,我的钥匙丢了》,以丢失的“钥匙”象征被疯狂岁月卷走的一切美好的东西。这些艺术手法的运用,造成诗的朦胧美、含蓄美,其目的就是要给读者提供一个再创造的机会,使他们在阅读欣赏中产生发现的快感。读者也能在对朦胧诗的阅读欣赏中展开丰富的想象和联想,从而提高审美趣味和审美能力。
  朦胧诗以挡不住的艺术魅力征服了诗坛,在20世纪80年代初最为流行。朦胧诗在走过那段辉煌路程后渐渐平静下来,但其影响远不止上述魅力所能容括,它还是现代派诗歌的领头羊,也是文学界现代主义思潮的开路先锋,对后世诗坛,甚至整个文坛产生了深远影响。
  
  注释:
  [1]章明:《令人气闷的“朦胧”》,诗刊,1980年,第8期。
  [2]梁卡琳:《新时期朦胧诗的魅力探析》,桂林市教育学院学报,1999年,第1期。
  参考文献:
  [1]朱寨,张炯.当代文学新潮[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
  [2]张学正.现实主义文学在当代中国[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7.
  [3]程代熙.新时期文艺新潮评析[M].郑州:河南大学出版社,1997.
  [4]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
  [5]梁晓明,南野,刘翔.中国先锋诗歌档案[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4.
  [6]王光明.中国诗歌年选[M].广州:花城出版社,2004.
  
  (乔作军 甘肃省永昌县新城子中学 737200)

八十年代初朦胧诗的魅力初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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