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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实处境和精神世界两方面分析“阿Q”的形象

◇ 王 婷

  摘 要:鲁迅先生以思想家的智慧和文学家的敏感,创作出了小说《阿Q正传》。本文从现实处境和精神世界两方面分析主人公——阿Q的经典形象,摒弃其劣根性,发扬其优良性,以期这部伟大的文学作品能给21世纪的现代中国人以更多的启示。
  关键词:《阿Q正传》 “精神胜利法” 现实处境 精神世界
  
  鸦片战争以来,中国被迫进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统治者产生了一种畸形心态——对内残酷镇压,对外屈膝投降,一面摆出逢迎的笑脸当帝国主义的奴才,一面拿着屠刀做本国苦难民众的主子。伟大的文学家鲁迅先生在他的《华盖集》中对此做了精彩的描绘:“中国人倘有权力,看见别人奈何他不得,或者有“多数”作他护符的时候,多是凶残横恣,宛然一个暴君,做事并不中庸;待到满口“中庸”时,乃是势力已失,早非“中庸”不可的时候了。一到全败,则又有“命运”来做话柄,纵为奴隶,也处之泰然,但又无往而不合于圣道。”旧中国,上至统治阶层,下至底层百姓,无不具有这种变态心理。
  在1921-1922年,鲁迅先生怀着“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情写成了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小说——《阿Q正传》。小说用幽默的语言塑造了“阿Q”这个典型人物,展现了那些时代处于社会最底层群众的毫无尊严的生活,把国民的弱点表现得淋漓尽致,以求能唤起我们民族的自省。
  鲁迅先生曾在《且介亭杂文·寄〈戏〉周刊编者信》说过:“阿Q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但也很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下面,从现实处境和精神性格两方面分析一下阿Q这个复杂人物。
  
  一、无产者“阿Q”
  
  阿Q是辛亥革命前后生活在未庄的一位贫苦农民。小说开篇就提到:他没有准确的姓名,作者只得按照他名字的发音称他为阿Q,于是也没有明确的籍贯;他没有家,寄住在土谷祠;他三十多岁了,却还是光棍一个;他没有固定职业,靠给人打短工为生,“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尽管他“真能做”,却遭受严重的经济剥削,到处游荡,被迫做过小偷,时时处在生存危机之中。
  
  二、被欺凌的“阿Q”
  
  因经济地位低下,阿Q的社会地位就极低,未庄几乎人人都可以欺负他。有一回赵太爷的儿子进了秀才,阿Q就说自己也姓赵,竟被赵太爷打了一个大嘴巴,告诫不许姓赵,并被地保坑去了二百文酒钱;闲人经常拿他的癞头疮开玩笑,揪他的黄辫子,碰响头,被逼着骂自己是“虫豸”;向赵太爷家佣人——寡妇吴妈求爱时,被赵秀才打了一顿,还被赵家和地保诈去了仅有的财产,于是在未庄再也没有人雇他干活了。末路的阿Q在城里做了小偷中兴了起来,但很快被认识破底细后又再次无路可走。
  可见,阿Q的现实处境是十分悲惨的。但是他的精神世界又是复杂的,具有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人的典型性格。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既质朴愚昧又圆滑无赖,既自尊自大又自轻自贱,既自欺欺人又欺软怕硬,既忍辱屈从又争强好胜;既排斥异端又向往革命,既正统卫道又任性耍赖,既狭隘保守又盲目前卫的阿Q。
  
  三、愚蠢自大的“阿Q”
  
  明明是自己被别人打了,实在有些痛,阿Q却骗自己是被儿子打了。他表面上对赵太爷等毕恭毕敬,但心里却不服气的很,暗暗采取“怒目主义”表示抗议。他还觉得未庄的乡下人很可笑,没有见过城里的煎鱼,没有见过杀头。
  他维护“男女之大防”,认为:“凡尼姑,一定与和尚私通;一个女人在外面走,一定想引诱男人;一男一女在那里讲话,一定要有勾当了。”
  他盲目排斥“异端”:凡是他看不惯的,都“深恶痛绝之”;他认为“革命便是造反,造反便是与他为难”;他看到城里人把长凳叫做条凳,断定城里人错了;钱少爷到东洋留学,辫子剪了,腿也直了,阿Q就“最厌恶”他了。
  阿Q天真地以为喊几声“造反了”就能参加革命,就能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了,没想到却因造反而被陷害,受审时习惯性地给衙门的人跪下了,还妄想画押时将画圆圆圈以获得别人的尊重。
  不难看出阿Q是个质朴、愚蠢的传统农民,长期遭受封建意识的毒害,思想上很落后,十分狭隘守旧。
  
  四、欺凌别人的“阿Q”
  
  但是本质质朴愚钝的阿Q却常常以取笑别人的缺陷来显示自己的尊严,以欺凌更弱者当作自己的勇敢,用更弱者的痛苦替代自己的痛苦。又癞又胡的王胡是少数几个被阿Q藐视的人之一,因为他“一部络腮胡子,实在太新奇,令人看不上眼”,于是阿Q敢欺负他。当阿Q遭了“假洋鬼子”的棍打,满腹怨气无处撒时,恰逢遇到了小尼姑,便将全身的“晦气”归在小尼姑身上,先吐她一口唾沫,再摸她的光头,甚至在众人“欣赏”下拧了她脸颊,才觉得轻松了气消了。在阿Q眼里小D的位置还在王胡之下,又瘦又乏,根本不配和他作比较。因而,当小D抢了阿Q的工作后,气急败坏的阿Q就想好好教训他一番,结果只能是个平手。
  实际上,像阿Q这样的连小生产者地位都不保的贫农,在旧社会只有被欺和自欺的份,完全没有欺人的资本,他自欺欺人和欺负更弱者的做法,乃是一种缺乏自信心的弱者生存哲学。
  
  五、精神常胜的“阿Q”
  
  阿Q有一个令自己马上快乐起来的法宝——“精神胜利法”。每当阿Q被赵太爷、假洋鬼子等打了后,他心里一想到:“现在的世界太不成话,儿子打老子。”“我总算被儿子打了”,便立刻心满意足得胜了。当他挨了打,又被别人逼着骂自己是“虫豸”时似乎是“遭了瘟”,但不到十秒钟,他就想自己是“第一个能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不算外,余下的就是‘第一个’。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于是感觉得胜了。
  他赌博被人家抢走了那堆“很白很亮的洋钱”时,的确感到失败了,但他却“擎起右手,用力地在自己脸上连打了两个嘴巴”,虽然“热辣辣的有些痛,打完之后,便心平气和起来,似乎打的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一个自己,不久也仿佛是自己打了别人一般”,他又得胜了。
  他因为自己头上有几块癞头疮,便很忌讳说“癞”字,以及近于“癞”的音,连“灯”、“光”、“烛”、“亮”都忌讳。倘若别人硬要拿他的癞头开玩笑,他又会说:“你还不配!”“又仿佛在他头上的是一种高尚的癞头疮了。他跟人口角时往往说:“我们先前——比你阔多了,你算什么东西!”“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
  阿Q自称“投降革命”了,社会地位高的连赵太爷也开始敬畏他了。这次得了大胜的阿Q飘飘然了,幻想着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元宝、洋钱、洋纱衫、秀才娘子的宁式床,钱家或赵家的桌椅;幻想着喜欢谁就是谁:赵司晨的妹子,邹七嫂的女儿,假洋鬼子的老婆。
  事实上,“精神胜利法”是阿Q在遭受种种挫折之下发明的一种自我安慰的方法,是以极强的自尊掩饰其极度的自卑,并没有改变他屈辱的生存状态,只会使他在虚幻的“精神胜利”的补偿下心满意足而更加屈服于现实。鲁迅对阿Q的讽刺是含泪的讽刺。喜与悲、乐与哀,相对相生,恰恰契合了王夫之所谓“以乐景写哀,倍增其哀”的道理。
  小说不仅展现了当时社会的黑暗,也显现了当下的世态炎凉。现代人都能从阿Q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对认识、超越自我有重要的意义。所以,“阿Q精神”中的弱点是绝对不可取的,应大胆抛弃。而此法也有一定积极作用。若合理运用,它能提高人们的心理素质,在一定程度上消融释放压力,帮助人们寻求精神上的安慰来支撑自己。特别对精神压力非常大的现代人来说,能帮助自己以良好的心态去面对日益复杂的现实,有益于赢得最后的成功。当然不要一味地追求精神安慰,应在乐观积极中寻求发展的动力。
  
  参考文献:
  [1]鲁迅.鲁迅全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
  [2]汪维霞.小议阿Q性格系统[J].芜湖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4,(3).
  [3]陈非.阿Q:人性丑陋的化身——《阿Q正传》新论[J].广西社会科学,2006,(11).
  
  (王婷 山东省淄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人文科学系 2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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