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沉静的美国人》这部小说以第一次越南战争为背景，故事发生在西贡，是以老记者弗勒对他的朋友派尔的死的回忆来展开的。从表面上看，这部小说像是发生在一女两男之间的三角恋，实际上，作者想表达的主题远深于此。格林曾在战争期间在越南呆过五年，因此他的视角及观点有很大的可信度。他通过不同的男人对一个越南女人凤的态度及与她的关系来展现在这场战争中不同国家的立场。
　　关键词：《沉静的美国人》 越南战争 政治观点
　　
　　《沉静的美国人》这部小说以第一次越南战争为背景，故事发生在西贡，以老记者弗勒对他的朋友派尔的死的回忆展开。从表面上看，这部小说像是发生在一女两男之间的三角恋，实际上，作者的意图远深于此。格林曾在战争期间在越南呆过五年，因此他的视角及观点有很大的可信度。他通过不同的男人对一个越南女人凤的态度来展现在这场战争中不同国家的立场。
　　在这部小说中，凤与四个男人有着或多或少的接触，其中三角恋中的两名男主角弗勒和派尔是最重要的。
　　故事的叙述者弗勒是一名英国记者，凤是他的情人。弗勒在英国已有家室，但似乎在越南养个情人也不足为奇。在故事的开端部分，弗勒只把凤当成一个伴，或者说是一件装饰品，在他心目中他们之间并没有爱情。当派尔说凤爱弗勒的时候，弗勒直接反驳说，“事实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他们（越南人）本性中就没有爱。”[1]他认为凤不懂得爱也不会爱上谁。“她不会像我们这样遭受精神上的痛苦，不会对什么痴迷。”但事实上，由于他们之间的语言障碍——弗勒并不太会说法语，他和凤从未进行过深入的探讨。凤对他来说是个谜。尽管他承认自己“和派尔一样都在编造一个人物”[2]，但他还是在不停地说服自己认为凤是一个没有情感没有思想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中立，才能不受她的感情的影响。
　　然而，由于派尔的干涉，他已不能无动于衷。当派尔打算跟凤结婚“拯救”凤时，弗勒完全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话：“她会像你跟我一样受伤的。她那么娇小脆弱，跟我们国家的女人不一样，但是不要把她看成——装饰品。”[3]派尔的举动迫使弗勒正视他对凤的感情，那么他想保持不偏不倚已经不可能了——“我宁愿当一个剥夺者，为其而战，与其同死”[4]。格林用弗勒的口说出了当时英国对于这场战争的立场——英国希望保持中立，但是它的所作所为与剥削无异。
　　派尔是弗勒所述故事的主角，他是一个年轻的美国人，刚从大学毕业就来到了越南。在大学时，他深受一位美国学者约克哈丁的影响，赞同民主政策并认同这场战争需要一个第三方力量的拯救。因此他来到越南，亲身实践这些理论。这部小说的题目中，沉静的美国人指的就是他。从第一次见到凤，他就坚信凤需要被拯救，因为弗勒已经结婚，一旦他要回英国，凤面临的就是被抛弃，那么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做妓女。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的英雄主义行为。例如，当弗勒去战场考察战况，派尔想通了，决定要和弗勒公平竞争凤，但是他等不及他回来，于是“很小心地划船来到Phat Diem,就像小男孩看的历险记里边的英雄一样小心谨慎，并且对自己的谨慎就像是对一枚侦查勋章一样的骄傲，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荒谬”[5]。他冒险跑到Phat Diem,只是为了说一句“要公平竞争”。
　　他认为凤需要被拯救，所以他插入凤和弗勒之间；他认为越南需要第三方势力的解救，所以他支持The将军，并为他提供制作炸弹的材料。即使看到The将军利用炸弹滥杀无辜，他仍然认为“到死他都不会改变主意”[6]。他的话也预示了他的未来——非死不可，而这也是美国干涉这场战争的结果---必败无疑。
　　派尔想要提供帮助，但是他从未想过他想拯救的人需不需要他的帮助，就像弗勒说的，“你和跟你一类的人正在制造一场他们并不需要也不感兴趣的战争。”[7]这也指出在格林心目中美国对这场战争的参与只是其以自己为中心的干涉。
　　与弗勒和派尔相比，格兰杰和维戈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但是他们从其他方面体现了作者的政治观点。
　　在小说中，格兰杰是美国的另一个代表。他也是一名记者，但与弗勒有所不同的是，弗勒会深入前线寻找战争的真相，而格兰杰只是“搭乘飞机在他们（法国军队）已经攻占的城镇上空飞一圈，由一名上校向他解释法国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把电报发给审查员之后就喝酒去了”。他不在乎新闻是真是假。
　　他和派尔几乎是同时见到凤的，但他的态度截然不同。在凤出现的时候，他正在被追问他的同伴是谁，可他忽视这一重要问题，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凤身上。他的同伴很显然是个法国人，他却信口说出一个典型的美国名字——格兰杰不愿说法语，即使是一个名字。格林通过这一小插曲展现出了当时战争期间美国和法国的紧张关系。当他看到凤时，他说了这样的话：“他（弗勒）在哪找到她的？在这个地方你可得小心了。感谢上帝创造了盘尼西林”。[8]他认为凤是个妓女，事实上，他认为所有的越南女人都是妓女，因为他在越南的生活除了转发法国军方提供的新闻，就是饮酒作乐。格兰杰对越南人的鄙视挑战着美国的民主政策，试想一个对越南人鄙视的民族如何能对他们实行民主政策？格兰杰无视新闻的严肃性，以及他的饮酒作乐都充分揭示了美国在这场战争中的真正角色——剥削者。
　　然而，在小说的结尾部分，格兰杰展现了他人性化的一面。他的儿子得了小儿麻痹症，危在旦夕，而且那天晚上正好是他儿子的生日，他非常想回家，可是他的助手称病休假了，他必须要待在越南为他打掩护。格兰杰关心他的家庭，关心他的助手，与之前对越南人的无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以往在这个时候格兰杰早就喝醉了，可是那晚他想保持清醒。“我不想以后回想起来我儿子死的晚上我还喝醉了。我妻子就没办法借酒消愁，不是吗？”[9]格兰杰有他人性化的一面，只是他在尽力隐藏。通过对这个人物的刻画，格林客观地展示了一个完整的美国的形象——这场战争是由政客们发动的，与美国百姓无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美国人民也是受害者。
　　维戈是一名法国官员，负责调查派尔死亡的真相。当警方发现派尔的尸体之后，他立即派人把弗勒和凤带来了。作为派尔最亲近的人，凤确实应该被认真调查。可是在维戈的心目中，凤不过是个妓女，所以他只问了她两个与派尔死亡完全不相干的问题。维戈并不打算认真调查这一案件，但是迫于美国的压力，他不得不走走形式。小说中一位年轻的法国上校说过这样的话，“如果美国答应要给的军需品到达了的话，我们就会有更多东西可投的。”可见美法两国的关系有多紧张，法国已无法顾及越南人民的安危，他们自己的安危正处于威胁当中。他们现在最担心的是美国不再提供给他们军需品。
　　这四个男人对凤的态度，展现了格林对英美法三国在第一次越南战争中的政治观点。鉴于格林在这场战争中五年的亲身经历，他的观点是很值得我们研究的。
　　
　　注释：
　　[1][2][3][4][5][6][7][8][9]格雷厄姆·格林：《沉静的美国人》，威廉·海纳曼有限公司，2009年版，第95页，第124页，第148页，第88页，第53页，第171页，第86页，第27页，第177页。
　　
　　
　　（宋文峰 北京 中国地质大学外语系 100083）

• 宋文峰： 格雷厄姆.格林对第一次越南战争的政治观点　/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11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