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萧红是在鲁迅先生的指引下成长起来的一代青年作家,她的作品继承了鲁迅先生的创作观念,同时她的作品又有着自己的特色,这个特色集中体现在小说语言和结构的散文化上。
关键词:萧红 语言 结构 散文化
一代宗师鲁迅对萧红的创作产生了十分重要的影响。鲁迅“为人生”的创作观坚定了萧红表现人民大众“对于生的坚强,对于死的挣扎”的方向,鲁迅关于创作题材“不必趋时”的主张影响着萧红继续开拓她最熟悉的创作题材,使她的作品保持了自己独特的风格,从而最终形成了自己的创作个性。
萧红曾经说过:“有各式各样的生活,有各式各样的作家,就有各式各样的小说。”萧红是凭着天赋和敏税的艺术感觉进行创作的,她以独特的语言和散文化的结构构成了别具一格的“萧红体”小说。
读萧红小说给我的第一感觉便是她的小说语言很有特色,很有点与众不同的感觉,这种与众不同用一个词来形容便是“超常规”。她的小说不是按照常人的思维循规蹈矩地写,而是以一种极自然的陌生化语言去描写她所熟悉的一切。借用作者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非常地生疏,又非常地新鲜”。如下面一段文字:
“太阳的光线渐渐从高空忧郁下来。阳湿的气息在田间到处撩走,早晨和晚上都在田间憔悴起来。”(《生死场》)这里不说太阳的光线黯淡了下来,却说“太阳的光线忧郁了下来”就是把太阳拟人化了,不说田间充满了阴冷的空气,却说成“阳湿的气息在田间到处撩走”。这样就把《生死场》阴冷的气氛给突现出来。这种陌生化的语言不仅把要表达的意思写活了,而且还给读者以生疏、新鲜的感觉。还如《王阿嫂的死》中首段文字“草叶和菜叶都蒙盖上灰白色的霜。山上黄了叶子的树,在等候太阳,太阳出来了,又走进朝霞去……”显然这些语言都不是按照常人的思维方式来写的。读起来甚至有些难度,但是如果把这种语言结构放到整部作品的情绪场中就会感到它是任何别种“文字组织”都无法代替的。
萧红对语言的运用,另一个突出特点就是以儿童的视角来观察周围的事物,以她特有的童心来观照这个世界。如《呼兰河传》有这么一段写景文字:“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了什么。要怎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太阳也不知道这个。”这段文字完全是以儿童的眼光来描写自然景物,借用了儿童语言的简短朴素的形式特点,率意而言,显得真诚坦率,这种语言没有着意雕琢的痕迹,它宛如白云出岫,风行水上,一派自然。
在中国传统小说中结构形式通常是以线性的时间关系为线索来组织完整的故事情节,其结构的主要依据就在于情节。而萧红的小说通常没有完整的情节和贯穿始终的突出人物形象,更缺乏严密的结构间架,无论是从早期的《看风筝》《夜风》《广告副手》还是后来的《牛车上》《朦胧的期待》等作品,我们都可以看到萧红小说这一十分明显的特点,这些作品没有贯穿始终的人物,没有曲折完整的故事情节。萧红不热心对事件的展开,不去交待事件的来龙去脉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风景画、人物画、生活片断和生活场景,通过这些片段和场面的细腻描写,从某个侧面去揭示事物的社会意义表现人物的命运这种写法鲜明地体现了小说文体结构的散文化倾向。
从《生死场》中我们就可以看到这种散文化的迹象:第一章《麦场》主要写二里半找羊,第二章《菜圃》写金枝与成业的恋爱,第三章《荒山》写月英的死和镰刀会。整部小说没有组织完整的故事情节,更没有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取而代之是一种散点空间并通过时间的转换把它们连缀起来。如果说在《生死场》中还能找到一条模糊的时间线索的话,那么在《呼兰河传》中,这种寻找则是徒劳的。舒卷自如的《呼兰河传》的时空结构更具开放性。全书采用信马游缰的叙述从街头巷尾的情景到喜庆病灾的种种盛典,从祖父的后花园写到童年生活的寂寞,从家中的庭院厢房写到形形色色的下层贫苦人民。既没有设置尖锐的矛盾冲突,安排头绪纷繁的线索,也没有编造曲折紧张的情节,塑造众多的人物典型。萧红用散文化的笔调向我们展示了整体呼兰河城的真实面貌。
黄启祥,教师,现居湖北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