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舍伍德·安德森在其代表作《小镇畸人》中，以敏锐的社会洞察力探索了保守的小镇人的孤独心灵，描绘了他们的生活状态。小说体现了危机、幻灭、隔离和畸变等现代主题。本文主要分析小说中的表现主义手法。
　　关键词：表现主义 结构松散 意象重复 瞬间定格
　　
　　
　　《小镇畸人》被誉为描写美国人内心异化的一流小说，其中流露出强烈的表现主义意蕴。安德森以外化自己创造的人物的内心情感为写作目标。他从画家那里得到启示，认为画家或者作家都应该抛开生活的表象，揭示人物的内在本质。
　　
　　一.松散的结构
　　
　　作为一部典型的表现主义著作，瓦恩斯堡故事中无明显因果关系的发展线条。一般说来，每则故事都是以主要人物的体貌描写开头，并强调其容貌或性格的怪异。他们总是把乔治·威拉德当成倾诉对象，以引出主人公的遭遇（如：逃亡、意外怀孕）。结尾一般是主人公歇斯底里的行为（如:酩酊大醉、雨夜裸奔、殴打报社记者乔治），而后暂时逃离小镇。安德森以此扭曲病态的形式来展现畸人们隐秘的内心世界及社会本质。
　　表现主义作品的故事结构由人物心理活动或感情发展而定，动作描写也应屈于对内心感受和对世界看法的传递。情节描写应依照内心世界的变化而定。作者也着力于刻画人物内心活动而非故事发展。瓦恩斯堡故事的简单情节形式让其成为典型的表现主义作品。
　　
　　二.重复的意象
　　
　　表现主义作品中，作者不会直接表达感情，而是通过象征来描写人物心理活动。里菲医生有一双不同寻常的手。在《可敬的品格》中，沃许·威廉被描述成一个硕大的,奇形怪状的，像猴子的怪物。但他却十分关心他的手。他的手指是胖乎乎的,且匀称而敏感。手渲染了个人与他人接触的需求。即使微不足道的人物有时也因为其双手而无比非凡。酒吧老板汤姆·威力手上有一块鲜红的胎记。当他兴奋地与客人交谈时，两手会搓来搓去。当他越发激动时,手上的胎记会更红艳。其他人物,如《教师》中的凯特·斯威夫特、《古怪》中的埃尔默·考利、《上帝的力量》中的柯蒂斯·哈特门，他们都有与乔治沟通的欲望，希望能向乔治说出其痛苦，却都无法表达情感，只能通过拳头宣泄。柯蒂斯牧师流血的拳头体现了小说中人物的痛苦、绝望及其渴求与人沟通的欲望。
　　安德森有意识的对手的处理突显了其表现主义的艺术价值。一张一弛的动态和入木三分的刻画传达出与人物内心一致的焦躁不安与神经质。而这种对内在心灵的表现正式表现主义所追求的艺术原则之一。安德森对意象的重复使用更有力的表现出小镇人物的沮丧、绝望。
　　
　　三.瞬间的定格
　　
　　安德森总喜欢把文章的深意置于结尾，展示主旨、立意。像卡夫卡一样，他着笔于人生的某一面，抓住人性顿悟的一刻。《母亲》中，“这一刻”是伊丽莎白·威拉德身穿男装，骑自行车穿行于小镇大街。《虔诚》中，“这一刻”是露易丝·本特利骑着马车凄凉地穿过瓦恩斯堡镇街巷。《没有说出口的谎言》中，“这一刻”是雷·皮尔逊揭示出绝对的判断一个行为是一种徒劳。《思考》中，“这一刻”是赛斯·里奇蒙德在黑暗中蹒跚前进，感觉自己已被小镇抛弃。在安德森看来，顿悟所得到的启示往往包含了丰富的内涵，有时甚至浓缩了整个人生。《曾经沧海》中，欣德曼16岁和一男子相爱，坚信他们会在一起，一直等情人归来。一个雨夜里，她疯狂地想在大街上裸奔，渴望找另一颗孤独的心相拥。事后她感悟到：“许多人必须孤寂地生和死，即使在瓦恩斯堡也是一样。”由此看出，爱丽斯最终没能逃脱传统道德的束缚，放弃了对自由和爱的追求。
　　安德森把这些畸人比做果树上被遗弃的“隆然有节的苹果”，而“苹果的全部甜味都集中在旁边隆起的地方”。但遗憾的是“只有少数人知道歪斜不整的苹果的甜味”。这一比喻不仅表达了作家对畸人的理解与同情,而且流露出他唤起读者“透视生活表层之下的渴望”。《小镇畸人》的表现主义艺术形式闪耀着美国民族文学的精神。
　　
　　袁艺，四川外语学院研究生部2008级英语语言文学专业英美文学方向硕士研究生。

• 袁艺： 《小镇畸人》中的表现主义手法　/　文学教育 2011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