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凤凰传奇演唱的《荷塘月色》，其旋律优美动听，突出的是词所用的艺术语言，如短语的变异搭配、辞格的运用、叠字的嵌缀等，加之词意中所深蕴的中国传统文化，表现了很高的艺术价值。
　　关键词：荷塘月色 歌词 语言 文化
　　
　　2010年的中国流行乐坛，佳作叠出，异彩纷呈。王菲演唱的《传奇》开篇领航，一夜飞红。凤凰传奇演唱的《荷塘月色》有如清风一阵，以悠扬的旋律、娴雅的唱词独树一帜，细细品味，这首《荷塘月色》在曲和词两方面都有其独特的意蕴。
　　歌词的写作使用的是艺术语言。艺术语言与一般的科学语言相比，在语法上存在变异性。具体来讲，“在词一级语法单位表现为词类的活用，在短语一级表现为变异搭配，在句子一级表现为多种辞格的运用，在句群一级表现为整体设喻，在特殊的句群——篇章层级就表现为童话等不同的语体。”《荷塘月色》的歌词中就大量巧用变异搭配造成特殊的语言效果。如：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推开那扇心窗远远地望/谁采下那一朵昨日的忧伤
　　歌曲开篇，在悠扬的笛声中，水滴音效灿然入耳，女声倾诉般独唱“一段时光缓缓流淌”，而这段时光却是被无形之手“剪”出，“剪时光”是动宾短语的异常搭配；这段剪下的时光，在时间的河流中缓缓流淌，却流入了空间的月色中，随着荷塘月痕微微荡漾，“时光荡漾”又是主谓短语的异常搭配；咏荷的人儿拨动琴弦，琴音伴着荷香回绕四周，“弹小荷”是又一个动宾短语异常搭配；萤火在草地忽闪，如星光在夜空明灭，却被俏皮地联想为小小萤火点亮满天星光，这是比拟中的超常搭配；小窗里的人啊推窗远望，那采下的不是荷花，却是昨日的忧伤，“采下忧伤”又是动宾短语的超常搭配；夜深露重，添衣徘徊，此种情境，如梦似幻，“梦的衣裳”、“一朵忧伤”两组语义超常搭配相连而出，更显构词奇特。
　　以上两段歌词，采用大量异常搭配，令人耳目一新，究其实质，正是语言的“陌生化”带来了独特的美学感受。“陌生化”是20世纪初俄国形式主义文学的一个核心概念，其创始人什克洛夫斯基在他的《艺术作为手法》中提到：“那种被称为艺术的东西的存在，正是为了唤回人对生活的感受，使人感受到事物，使石头更成其为石头。艺术的目的是使你对事物的感受如同你所见的视像那样，而不是如同你所认识的那样；艺术的手法是事物的‘陌生化’手法，是复杂化形式的手法，它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延，既然艺术中的领悟过程是以自身为目的的，它就理应延长；艺术是一种体验事物之创造的方式，而被创造物在艺术中已无足轻重。”“‘陌生化’的实质就在于不断更新我们对人生、事物和世界的陈旧的感觉，把人们从那种狭隘的日常关系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摆脱习以为常的惯常化的制约。”回看歌词，时光如何剪裁？小荷如何弹拨？忧伤如何采摘？衣裳何以为梦？忧伤何以为一朵？“剪时光”、“弹小荷”、“采忧伤”、“梦的衣裳”、“一朵忧伤”等异常搭配，用新的语言形式，把人们习以为常的惯常化的语言搭配更新为新的感觉，造成新鲜的视觉冲击，增加了审美感受的难度，延长了审美体验的时间，从而达到了语言艺术的审美愉悦感。
　　多种辞格的使用也是《荷塘月色》歌词的一大特点。如：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萤火虫点亮夜的星光/谁为我添一件梦的衣裳
　　荷塘呀荷塘/你慢慢慢慢唱哟/月光呀月光/你慢慢慢慢听哟
　　第一句，抒情女主人公将自己比喻为鱼儿，将表白的对象比喻为荷塘，形容自己对对方的依恋正如鱼儿依恋荷塘一般是天生的缘分，无法断绝。第二句，兼用比拟和夸张的手法，将满天星光归因于萤火虫的燃点，熔铸成天地浑然一体的曼妙夜景。第三句，采用比拟手法，将悦耳的水声视作荷塘的咏唱，而鱼儿偎在荷塘的怀中静静聆听，勾画出一幅绝美的天声水韵图。
　　此外，在男声唱和的歌词中，大量叠字的运用成为《荷塘月色》的一大亮点：
　　荷塘呀荷塘/你慢慢慢慢唱哟/月光呀月光/你慢慢慢慢听哟/鱼儿呀鱼儿/你慢慢慢慢游哟/淡淡的淡淡的淡淡的月光
　　这段歌词，除了“荷塘”、“月光”、“鱼儿”分别重复一次形成隔句对称的句式外，最有特点的莫过于反复出现的叠字“慢慢”和“淡淡”。“慢慢”和“淡淡”本身就是叠音词，而歌词中，共有6个“慢慢”集中嵌缀在3句中、3个“淡淡”集中组合在1句中，通过男声柔和轻缓的唱和，精细刻画了荷塘的幽静、月光的恬淡、鱼儿的安闲，充分渲染了月下咏荷的柔美意境。
　　
　　郭英，甘肃平凉师范学校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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