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电影《爱有来生》以聊斋故事模式再现了复仇母题。导演在讲述了感人故事的同时给观众留下了许多关于人性的思考：仇恨只是暂时的，真正能维系人们生命的唯有真情；同时，人生充满了偶然性，有的东西一旦错过永远无法回头。
　　关键词：《爱有来生》 复仇 母题 人生思考
　　
　　《爱有来生》是俞飞鸿导演的一个关于人鬼情未了的电影。男女主人公的隔世情缘，源于前世纠葛不清的家族血仇，再现了自古以来的复仇母题。同时，这场人鬼情缘的爱情悲剧，也留给观众许多关于人生问题的思考：人生充满了偶然性，仇恨并不能真正维系生命，唯有当下的人生可以把握，否则，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回头。
　　
　　一、寻仇与杀戮：聊斋模式下复仇母题的再现
　　
　　女主角小玉和丈夫在好朋友雅萍的陪伴下，租了山上一座旧院子。五十年前发生在这座院子里的神秘的火拼，以及常伯含糊言辞下的极力推荐，给这个故事定下了诡异、深沉的基调。果不其然，某天傍晚，“不速之客”出现了，男主角阿明用低沉的话语，讲述了一个包含血海深仇的爱与死的故事。
　　这就不得不提到男女主角的前世恩怨。阿明的父母被仇家所杀，哥哥用了两年的时间把仇家杀光却出于怜悯之心放走了只有六岁半的小男孩。谁知，从此留下了无尽后患。逃走的那个小男孩手中还抱着一个出生几个月的妹妹阿九；他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积蓄力量，意欲报仇。阿九出现在阿明面前，她做卧底放出消息导致阿明哥哥的帮派遭到了血腥屠杀。不过，阿九并没有全身而退，而是扣动了阿明手中的扳机自杀了。这看似不合理的情节着实有一番隐情。阿九虽是被阿明抢来的，但是阿明的温柔体贴，早已打动了她的心。作为仇家，她不能表露自己的心迹。电影中阿九不断重复那句话：“茶凉了，我给你续上吧。”看似无情，何尝不是一个幌子？只有这句单调又冷漠的回复能让她及时抽身而出，抚平内心的波涛。当真实身份暴露后，面对爱人，唯有一死，以待来生。
　　两个家族互相残杀、报仇，这是中国传统故事原型之一。美人计的应用，又是一大亮点。导演把爱情与武侠元素放到同一文本中，满足了男女观众的需求。她还选择了一个类似聊斋的框架，给故事披上鬼魅的外衣，更加获得了女性观众的青睐。结尾一句“茶凉了，我帮你续上吧”不断萦绕在小玉耳边，看着那个穿着嫁衣不断哭泣的自己出现镜子里，小玉顿然醒悟，撕心裂肺的呼喊却再也不见了阿明的身影。而此时的观众，纷纷跟着颓然倒地的小玉一起泪流满面。
　　
　　二、温情与冷漠：爱与恨交织下的隔世情缘
　　
　　前世的阿九永远是冷漠的，从阿明把她抢回来开始。阿明说：“我以为她只是恨我把她抢来”“我总以为只要我努力，只要掏出我全部的心，总有一天她会爱上我。”所以他不断地弥补自己的过失，试图用真心去敲开阿九冰冷的心门。
　　阿明知道阿九喜欢杜鹃花，当杜鹃花不再开的时候，他就去找上好的绢染好色，做成花摆满屋子。当阿明拿着用绢做的杜鹃花走进屋时，阿九他为倒了一杯茶。过了许久，阿九第一次开口了：“茶凉了，我再为你续上吧。”阿明的表情有些局促，他被感动了，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后来，阿明带阿九骑上白马奔驰林间。阿明的细语与呵护，使阿九想起了丛林中度过的悲惨日子。幸好有哥哥，她才能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中活下来。现在又有人像哥哥一样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一心要保护她。她可能真的是被感动了。那天晚上，她没有了新婚之夜的冰冷，虽然眼里闪烁着挣扎的泪光，却也多了几分缠绵。
　　虽然次日早晨醒来的阿九依然冷漠，但是观众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看出阿九内心感情的变化。直到阿明出家，推掉了阿九端去的茶杯，阿九使劲握住茶杯碎片，手上血迹斑斑，俩人的感情间隔终于被打破了。阿九待阿明一点点的好起来。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或许会有个不错的结局。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当阿九的情报使阿明哥哥遭受伏击死去时，平静的生活结束了。可能真像阿明刚出家时的感悟：“也许红尘中的人生，是只有仇恨才可以维系的。”开始的确是这样，否则一个六岁半的孩子怎么能在深山老林中生存下来，况且还带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的家族已经互相残杀过了，如果还要继续，他们的后代将永远生活在仇恨当中。阿明哥哥临死前叫阿明不要想着报仇，他们的恩怨到此为止。而充当了间谍的阿九，此时在爱人面前无力辩白。她是害人者，亦是受害者。她意欲用自己的死来换取爱人的信任与新生。
　　整个电影深沉而痛苦，充斥着爱与恨的纠葛。我们忘不了阿九临死前说的话：“今生我们所走的路都错了，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来生我们再会。来生，我会等你。”但是，来生的阿九变成了小玉，她没有等到阿明。今生和来生都是那么难以预料，就像《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告诉我们的，人生充满了偶然性，过去的不能强求，未来更是非人力之所为，我们能做的，唯有把握当下。
　　
　　(李正 四川南充 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 637009；杨铃铃 湖南大学文学院 410012)

• 李正 杨铃铃： 爱恨交织下的隔世情缘　/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1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