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情呈现]:
师:《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表达的是思念家乡的伤感。《滕王阁》抒发的是时移物换的沧桑。《春夜别友人》表现的是与友人分别时的愁思。《春江花月夜》传递的是人生短暂宇宙无穷的感伤以及对情人的深深思念。
《与诸子登岘山》、《望月怀远》……
生:老师,为什么我们学的这些诗歌总让人感到愁苦呢?诗人们难道就没有快乐的时候吗?
许多学生都附和:是啊!是啊!太悲了!上得人越来越没劲。
面对学生们不胜其悲的样子,我也觉得深有同感:是啊,才上了两个专题十二首诗,倒有八首诗明确表达出伤感的情绪,另外四首诗也或多或少跟伤感有点联系。似乎一提到唐诗宋词就只能是离愁别恨。再翻翻课本里其它的作品,表达伤感的作品占据了绝对的地位。
悲情浓郁是《唐诗宋词选读(选修)》无法避开的一个事实。
我决定改变,换一个角度重新解读这些历经千古的诗词,从悲情中开出希望的花朵。
尝试之一:化悲为“乐”———以《望月怀远》为例。
盛唐诗人张九龄的《望月怀远》是一首怀人之作,诗人想像情人的一举一动,借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个宏阔的背景,将有情人之间的思念扩大到天地间,无疑为诗作蒙上了淡淡的伤悲。
为了减淡诗里悲伤,我扣住尾联“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引导学生:月光遍洒,天地间不含一丝纤尘,月光所到之处,皎洁空灵,让人忍不住想掬一捧送给心爱的人。如此美丽的举动,如果不是内心痴情无邪是不会做出来的。虽然情人也知道无法为对方送去月光,可是她并不忧伤,因为她坚信梦里还会有一个美丽的约定在等着她。
尝试之二:悲中索“乐”———以《春江花月夜》为例。
被誉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的《春江花月夜》通过一幅春江月夜的壮丽画面勾起诗人对人生短暂、宇宙无穷的感叹。月光下,短暂的人生似大江急流,奔腾远去,再也不回。诗里充溢着伤感的情调,而诗的后半部分表现的男女相思的离愁别绪则更是为诗作蒙上了深深的悲情。
在教授这首诗时,我分别紧扣住“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以及“不知乘月几人归”引导学生从悲情中看到希望。“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表面上表达的是人生的短暂、宇宙的永恒,然而无穷无尽代代相继的人生不正好成为人类形成发展的历史吗?一个人的人生固然短暂,然而一代又一代的人的人生却没有穷尽,最终成为跟高挂天空月亮一样的永恒。这世上还有比生命不停的延续更美的事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短暂的一生也并不渺小,它是永恒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不知江月待何人”则是古人面对浩瀚宇宙发出的疑问,更是古人对宇宙纯朴的探求。江月究竟在待何人?古人也向我们发出了盛情的邀请,古人不能解决的问题,留给21世纪的我们去探索出它的奥秘。
有情的人各居天涯音信不通当然令人愁苦,可是我们依然能从“不知乘月几人归”看到诗人美丽的期盼与祝愿:银辉满地,不知道会有多少满怀思念的人踏着月色归来。这样一幅景象,带给我们的是美丽又令人动容的希望,更令人回味悠长。
尝试之三:悲中插“乐”——以“豪放飘逸”的李白诗专题为例。
这一专题选了李白的四首诗:《梦游天姥吟留别》《月下独酌四首其一》《送友人》《将进酒》。除《送友人》格调比较清新明快之外,其它三首诗都含有李白怀才不遇的悲愤或消极。为了给学生一个完整的李白的形象,同时为了冲淡本专题中的悲情,我又精心挑选了另外两首李白的诗作:《客中作》《夜下征虏亭》。《客中作》的李白嗜美酒,爱游历。《夜下征虏亭》背后的李白显现出少见的细腻柔情。两首诗的插入,丰富了李白原本单薄的形象。
[教情反思]:
悲情成就了古今中外绝大多数的经典作品,也成就了一代代的文学大师。在艺术品的鉴赏中,古今中外的艺术大家都将悲剧审美视为至高境界,认为悲剧审美相对于喜剧而言,更容易让欣赏者产生情感共鸣的认同感和愉悦感。悲情审美,更是具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时空穿透力,在人类的文学艺术的宝殿里,沉积的大多正是具有某种悲剧色彩的忧愤之情,而正是这种悲剧性的忧愤,成就了一部部熠熠生辉的传世佳作。然而相当长一段时间沉浸在这些悲情里,难免产生“审美疲劳”,对审美对象的兴奋减弱,不再产生较强的美感,甚至对对象表示厌弃。
梁民伟,教师,现居江苏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