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象征作为一种创作手法,被广泛引用于文学界和诗学界,通过暗示与象征的方法表达作者神秘的内心世界,表达作者内心的隐含意义。本文从象征主义视角分析其精神觉醒和自我意识觉醒的两个阶段,展现了一位年轻已婚女性对自身存在意义的反思及对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映射了其性格和思想变化的本质特征。
关键字:《觉醒》 象征主义 自我意识
引言
象征作为一种创作手法,被广泛引用于文学界和诗学界,通过暗示与象征的方法表达作者神秘的内心世界,表达作者内心的隐含意义。象征主义者认为自然界的万事万物、人类的行为活动与作品中主人公的自我活动相联系,表达其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作者隐含、内在、异化表达的过程。而本文中,作者在叙述部分常常运用象征手法,以拓展小说的涵义,间接表达作者的思想。因而,笔者从主题的象征角度出发,分析艾德娜是如何从一名传统女性成长为一名自我独立、具有自我觉醒意识的现代独立女性形象。
笔者对《觉醒》中的象征主义成分进行分析,通过精神的觉醒和自我意识的觉醒两个方面试图探寻女主人公艾德娜的觉醒之路,进而展现了一位年轻已婚女性对自身存在意义的反思及对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映射了其性格和思想变化的本质特征。
一、精神的觉醒
罗伯特是艾德娜精神觉醒的引领者,学习游泳是迎合其走向独立、追寻自我的象征。正如象征主义以抒写个人感情为重点,它抒写的不是日常生活中表层的喜怒哀乐,而是不可捉摸的内心隐秘;或者说,它主要表现隐藏在普通事物背后的“惟一的真理”。象征主义常常通过奇特的想象把抽象的观念和有形、无形的事物作为具体的象征形象,或以各种象征手法表现不可捉摸的神秘力量。的确,游泳学习的过程中,艾德娜的思想得到了升华,无尽的遐想在其脑海中不断浮现,对爱情的渴望再次萌发,试图以这样的方式,释放个人的感情,能够与心爱的人相守,能够与心爱的人得到心灵的解脱。与罗伯特的相识,为艾德娜带来了生活的希望,成为其心灵中的默契者、灵魂的指引者、爱情的渴求者。象征主义者往往通过具体的行为活动来窥探着艾德娜的内心世界。“她发现今年的夏天同以往的任何一个夏天都不同,同时她朦朦胧胧地意识到,现在的自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大大不同于从前的自我了。这表现在她现在和过去截然不同的观点看待事物。她发现自己的内心里萌发出一种新的欲望,这种欲望改变了她周围的环境,使它们更加富有涵义。”的确,笔者认为爱情的表露与描写再次回应了其觉醒之路的必经阶段,艾德娜所处的父权社会中,将其塑造为婚姻的“他者”,因为婚姻不仅是一种光荣的事业,而且可以使女人完整地拥有自己的社会尊严。对于女性而言,找到丈夫,就意味着找到了“保护者”,是挣脱儿童教化式家庭的手段,是摆脱母亲控制的工具,以屈膝投降、以求被动的温顺方式接受新主人的控制。艾德娜与罗伯特的相遇使其心中已经熄灭的爱情之火再次燃烧,渴望与其厮守,渴望摆脱丈夫的控制、摆脱儿子的拖累,自由自在地享受这迟来的真爱。“她似乎透过丈夫给她提供的一切看到了丈夫责难的目光。还有罗伯特的责备,这完全是出于她对他炽热、强烈的不可抑制的爱情而理所当然产生出来的。而这种爱情唤醒了她灵魂深处的“她”。更重要的是她领悟了一样东西,好像以往弥漫在眼前的那层迷雾消失了,使她能看清和理解生活的意义——它无非是一个由美和残酷构成的怪物而已。在那些强烈撞击着她的各种互相冲突的感觉中,既没有耻辱,也没有悔恨,但却有一种深深的遗憾,因为这不是一个使她燃烧着爱情的美酒,也不是使她畅饮人生美酒的爱情。”的确,不同时期对于爱情的体会是截然不同的,与丈夫相识、相爱、结婚、生子,是一名传统女性形象的反应,艾德娜的经历与任何女性都是一样的,然而,罗伯特的出现,让其内心深处的爱情之火,真爱之火再次燃烧,她渴望这份爱,爱情就是生命、爱情就是自己的全部。正如尼采和波伏娃所述:“爱情对于男女来说,代表着两种不同的含义,对于女人而言:它不仅意味着奉献,更是全身心的、毫无保留的、不顾一切的奉献,这种对爱的无条件谦让其成为信仰,唯一拥有的信仰;而对于男性而言,爱情仅是拥有主权的主体,期望女人成为自己生存的一部分,而不是将生命全部浪费在她那里。”的确,艾德娜对于爱情的执着追求象征着对男性社会的挑战,对自我地位的确定,女性也可以成为主体,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行动,愿意放弃自己的所有权利,渴望对男性的完全占有,是自我主体地位的肯定,是自我意识的复苏。对于偶然的爱情,不知所措的罗伯特不得不选择逃避,因为父权的社会体制迫使其离开艾德娜,她属于她的丈夫、是他的所属物和占有品。笔者认为此时的艾德娜已经完全摆脱了社会对女性的束缚,追求自己的真爱,追求自己的爱情是她的目标。正如波伏娃所述:“解放型女人的处境格外引人注目,她拒绝只扮演她的女性角色,因为她不承认自己是不健全的,但是不承认她的性别也同样是一种不健全。男人是有性征的人,女人只有也是一个有性征的人,才能够成为一个健全的、和男性平等的人。女人和男人一样享有爱的权利,因为今天的女人是自然的产物。”
二、自我意识的觉醒
艾德娜的自我意识觉醒之路受到了阿黛尔的影响,父权社会中完美女性的典范,象征着父权社会统治下所赋予女性的家庭责任与社会道德,这正是内涵象征的体现,作者通过对人物的细致刻画使读者理解这些人物出现的象征意义。阿黛尔象征着具有一切女性美德和魅力的女神圣母玛利亚,宠爱自己的孩子,全身心地照顾孩子,严格履行家庭责任,崇拜自己的丈夫,对丈夫体贴、忠诚、关怀备至,具有一切女性的美德和魅力,是所有男子都会钟爱的妻子,是典型的良母形象。然而,作为父权社会中完美女性形象的代表,阿黛尔却犹如生育工具一样,不断地繁衍后代,总是不断地谈论自己的怀孕状况,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父权社会的统治者——男性,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家庭,潜移默化中成为一名附属者,成为一名甘愿付出全部的奴隶,其自我意识在父权社会中消失殆尽,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将其视为未觉醒的艾德娜的化身,是艾德娜实现自我意识觉醒颠覆的第一步,正如其所述:“我可以放弃那些非本质的东西和金钱,也可以为孩子牺牲生命,但对于自己我是怎么也不会放弃的,我想我已经把自己的观点说得非常清楚了。这是我最近认识到并不断在我生活中发生作用的某种东西。”然而给予艾德娜推动和鼓励的重要动力来源于莱思小姐,父权社会的反叛者,女性独立的引领者,是一名自立自强的女性形象,被艺术和激情所主宰,与父权社会中的叛逆者,为其寻找自我觉醒意识起到了推动作用。莱思小姐是女性独立主义者、女权主义者的象征,在其身上艾德娜发现了一个独立、自由、不为父权社会所束缚的现代女性形象,使其认识到作为一名女性,应该在家庭、社会、艺术等方面体现自我、实现自我的个人价值,这一点使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当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艺术家弹奏钢琴,但却第一次感受到心灵的震颤,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身心与永远不变的真理融合在一起。”在莱思小姐的影响下,艾德娜似乎明白自己是一个需要获得家庭自由、社会自由的独立个体,为其实现自我意识的觉醒奠定了基础。最终,艾德娜从那座大房子中搬出,搬进又小又狭窄的“鸽子屋”实现其追求自我独立、自由爱情的过程,象征着女性渴望冲破家庭牢笼、社会牢笼,对自由生活和幸福生活的渴望与渴求,正如艾德娜所述“管理我家那套大房子,我已经厌倦了。它从来不像是我自己的——不像家的样子。这幢房子太烦人了,有那么多佣人要管,我厌烦跟他们打交道。”“如果我搬进那间小房里去,不会要很大花费,简直花不了什么,只要一个佣人——塞斯廷平时给我干点杂物活就可以了。我问过她,她说她很愿意和我住在一起,为我干活。我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它会使我觉得有自由和独立感”。的确,“鸽子屋”再次映射了其逃离家庭、逃离丈夫、逃离厌倦的生活,表明了女性在森严宗教制度和父权社会中渴望独立、渴望实现自我的心路历程。
结语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觉醒》塑造了艾德娜从父权制度统治下的传统女性走向具有独立自我意识的女性角色转换过程,从象征主义视角分析其精神觉醒和自我意识觉醒的两个阶段,展现了一位年轻已婚女性对自身存在意义的反思及对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映射了其性格和思想变化的本质特征。语
注:本文部分分析来源于王燕《觉醒》中的象征意义分析的第二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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