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我们来看一个故事:有一天,孔子的学生正在扫院子,突然进来一个人。
“你是谁啊?”
“我是孔子的弟子!”
“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请问是什么问题呢?”
“请问一年有几季?”
“一年当然有四季了。”
“你说的不对,一年明明只有三季。”
“四季,三季,四季…”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了起来。
于是来人说:“我们打个赌,如果是三季,你就给我磕三个响头;如果是四季,我就给你磕三个响头。”
孔子的学生心想:这头你是磕定了。
这时孔子从里面出来了。
来人请孔子评理,孔子看看来人,了解了争辩的原因后,不加思索地说:“一年有三季。”学生顿时傻眼了。
孔子让学生给来人磕响头。碍于孔子的面子,学生极不情愿的给来人磕了三个响头,来人得意洋洋的走了。
学生问孔子:“一年明明有四季,先生怎么说是三季呀!
孔子对学生说:“你难道没看见,来人全身绿色,是只蚱蜢,蚱蜢一年只活三季,没有经历过冬季。你给他说冬季,那不是在对牛弹琴吗?如果我说一年有四季,他至少要和我们吵到晚上,让我们不得安宁。虽然你现在吃了一点亏,但却学会了一个大道理。那就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
这是孔子时代流传相当广泛的一个故事,按照这个故事来理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这句话,就应该是“对理解的人就说理解的话,对不理解的人,就不必因为对方的不理解而强求别人理解,这就是智慧”。简而言之,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才是聪明。”因为这样避免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尴尬状况。这就与我们课本和教参上的说法大相径庭了。固然,这句话也有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的含义在内,但实际上这里的“智”显然比课本和教参上的理解广泛得多。到底孔子想要表达的真实的意思是什么呢?我们还是回到《论语》这本书里来寻找答案。《论语·公冶长》有这样一则:子曰:“宁武子,邦有道则智,邦无道则愚。其智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主要意思是“国家太平时,就聪明,国家混乱时,就愚笨。他的聪明可以学得来,他的愚笨别人学不来。”难道人是否聪明与国家是否太平有必然的联系吗?其实相对来说,人的聪明是个常量,国家的形势是个变量,岂有常量随着变量而变的道理?那么我们关键来看这则论语后半部分,“他的聪明可以学得来,他的愚笨别人学不来。”这就是说宁武子这个人,有时聪明绝顶,有时大智若愚。何时智,何时愚,要看形势。由这则论语我们再去理解“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智也。”这句话就不难得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才是聪明。”的结论了。所以,课本和教参上对这句话的理解,仅仅是其中的一种情况而已。
古代的读书人在我们的心目中,常常是有点“迂腐”的,“文弱”的,也许有不少古代读书人是这样的,但真正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读书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多才多艺,灵活机动的呢?墨子可以以理折服公输盘,又以技战术让公输盘彻底认输,你能说他只是一个文弱的读书人?我们还是来说孔子,《论语·子罕》中有一段对话:太宰问于子贡曰:“夫子圣者与?何其多能也。”子贡曰:“固天纵之将圣,又多能也。”子闻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这则论语中的“多乎哉?不多也”因为孔乙己的大力推广,我们已经烂熟于胸,但孔乙己死读书,把这句话完全理解错了,本来孔子的意思是:我年轻时,家中比较贫穷,为了生活,学习了许多生活的技能,古人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孔子说自己多能鄙事。那些出生好的所谓君子有这么多的生活技能吗?他们是不可能也不需要有这么多的生活技能的。可见孔子也是一个多能的人。绝不是一个迂腐的人,由于多能,他的生活经验,学习体验也是比较复杂的,常常发现《论语》中不少语句,总有很多似是而非的解释,这恰恰可以说明,我们不能简单地去理解。
在遥远的古代,生产力低下,造就了一大批精神世界极其丰富的圣贤,对他们从生活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真谛,我们怎么能简单地理解,怎么能不带着敬畏的心态去认真地对待呢?
周长标,教师,现居浙江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