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确外延的“模糊”是现实生活中的常见现象,同时也是中学语文教学比较显著的特征之一。“模糊”宽泛、开放、兼容、多样,但并不排斥精确细致,也不脱身于是非正误之外。正确处理好语文教学的“模糊”问题,将大大促进学生创造性思维的培养。
一.“模糊”性是语文教学的基本特征之一
忽视“模糊”性,就容易扼杀创造性。我国绘画有个经典的“深山藏古寺”的故事。故事里的第三个人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并不拘泥于“藏”的精确表述和“古寺”的明白存在,而是选用了虚的模糊语言。观者很自然地会思考:和尚汲水归何处?古寺在山林的掩映下藏得到底有多深?“言有尽而意无穷”,画家创意奇特,“模糊”了反而引人思索,观者也因此而做着创造性健脑操。
诗画同源。语言的东西,不是精确明晰就可以包打天下的。“冰雪融化后变成了什么?”答案当然是水,但如答成是春天岂不是更妙?长、短、高、低、美、丑、善、恶,这些都没有明确的外延,是“模糊”概念。对模糊概念比如“快”的表述可以有两种,一是骏马日行千里,这是“快”的基本不模糊的表述;二是“马踏飞燕”,即马在奔跑中后蹄踏在来不及躲闪的飞燕身上,而飞燕又因为马的几乎四蹄离地竟安然无恙……“快”起来风驰电掣,但具体速度多少则比较模糊。前者把“快”明确化但并不生动,后者形象而模糊的创造性则使人印象深刻。
语文教学的“模糊”性就是这样。它与数、理、化、生等学科更多的确定性、明晰性、单一性不同,具有较为明显的“模糊”性特征。“花非花,雾非雾”、“欲说还休”、“似有还无”等是一种游离两极的,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模糊美;“夕阳无限好”、“落花时节又逢君”则体现了模糊佳句理解的多元性。“人贵直,文贵曲”,齐白石画虾在“似”与“非似”的模糊之间,表现的是栩栩如生的创造艺术;贾、韩两公一“推”一“敲”,咀嚼的全是“模糊”功夫。缺少精确性,就不会有逻辑思维;忽视模糊性,就容易扼杀创造性。
从某种意义上说,精确是容易的,模糊是艰难的。语文教学如果不遵循自身规律,过多沉迷于标准化的纯技术训练,这样学生所接受的知识就将会是支离破碎的,其思维亦将趋同时刻板化、程式化,不复有创造之火花。
二.“模糊”教学对发散思维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熟悉中学语文教学的人或许目睹或亲历过类似的尴尬:一首《沁园春·雪》,学生初看时情绪高涨,老师不厌其烦地诠释后学生反而觉得诗味差了;在恰当的情景铺设之下,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和“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学生感触深的本来已觉得泪花在眼眶里转,但此时老师偏偏弃“模糊”点拨为“精确”的技术分解,学生感觉特别没劲。对诗文的欣赏总是确定性与模糊性的统一,“模糊”有模糊的好处,在很多情况下它更容易体现语文学科意趣盎然的特点,对培养发散思维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意义。
作文讲究想象。前苏联文学家巴乌托夫斯基说:在我的想象中,我要写的东西是相当模糊的。模糊的想象,实际上是在形象思维中渗入了心灵底层某种神奇、隐秘的感觉感受。语文教学毕竟更富感性,而感性的东西往往是很难简单确定的。很多成功之作大多写得很感性,源于现实高于现实。有神韵可味而无迹象可求,渗入了不少的夸张与主观创造,究其原因,应是模糊训练而非精确训练刺激了发散思维能力的形成。
三.“模糊”教学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创造个性
美是什么?这是一个谁也无法精确回答的模糊问题。有人尝试着模仿前人描写美,但“第一个把女人比作花的是天才,第二个这样写的是庸才,第三个还这样写的就成了蠢才了”。
所以有人写“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有人惊叹“明眸皓齿”或“美目盼兮”、有人写“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让所有男子忘乎所以的美是何等美妙!
模糊的美通过作家和诗人模糊的形象思维,被不断创作得尽态极妍、摇曳多姿,充分展示了他们可贵的创作个性。中学语文教学如正确认识并处理好模糊教学问题,就将为学生创造个性的培养提供合适的土壤与气候。
中学语文教学不是不要精确性和明晰性,我所要说的是在此基础上必须重视模糊教学,因为只有这样才更有利于培养学生的创造性。
龙莲明,教师,现居广东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