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作为现代主义先锋诗人,卡明斯以其独特的语言形式和诗歌创作技巧闻名于世。他的很多诗歌使用了大量独特的隐喻,使诗歌语言通过概念隐喻的表达具有深刻的内涵。本文对拓展诗歌隐喻文本的研究、诗歌语言相关理论的整合与发展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概念隐喻 卡明斯 诗歌
引言
语言作为富有层次感和深刻内涵的一种符号系统,在近些年来的研究里,学者们似乎更倾向于运用认知语言学派的理论来对诗歌文体进行更深层次的探寻。而作为现代实验派的美国诗人爱德华·艾斯特林·卡明斯在语言领域内享有极高的荣誉,他的作品打破了既有观念对文体的束缚,在诗歌原有的固定的韵律中融入了时代元素,将现代抽象派的绘画技巧巧妙地与诗歌相结合,构建了特殊的句式语法结构,成功的打造了属于“卡明斯”的诗文意境。[1]而且从语言学的角度上来看,卡明斯以其独特的视角大胆地在诗歌中引入了隐喻语言的概念,并通过这种引用革新了旧诗原有的陈腐的结构与句式,成功地塑造了独有的视觉诗派。而人们在对诗歌这种体系的深度挖掘中,似乎对隐喻语言的研究总是浮于表面,所以本文旨在通过对卡明斯诗歌的探讨,找到卡明斯是如何通过概念隐喻去构建其诗歌中的文本特征。
一、概念隐喻对文本连贯的解释
隐喻作为一种特殊的语言表达形式,体现的不仅是人类的一种认知现象,同时也是人类的一种特殊思维方式,对人类认知能力的提高具有重要意义。[2]概念隐喻的诞生标志着人们在隐喻领域内又有了新的跨越,因为从人们研究语言伊始就已经在苦恼隐喻的本质问题,众说纷纭的隐喻理论始终都没有给隐喻的本质做出最终的定论。概念隐喻的出现使得人们发现原来隐喻在认知语言学中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相较于传统修辞学中的隐喻不同的是,认知语言学中的概念隐喻更多将隐喻看成是两个不同类属性的语义场之间形成的语义映射关系。在现代隐喻的发展过程中,概念隐喻已经脱下了以往作为语言现象的外衣,从而变为展现人类思维方式的一种媒介,并且通过从多种角度来看,认知语言学中的概念隐喻已经作为语言构成的一部分,并在其精神层面上充分发挥着作用。
在客观世界中人们生活的诸多领域,我们也经常会参照熟悉、具体的概念在大脑中形成对其他概念的一种认知,人们总是将其称为“潜意识”。事实上这种通过形成他体与本体之间的映射来进行阐释和分析的方式,与我们所探讨的隐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隐喻在功能上能够通过读者熟悉的认知域映射到其不熟悉或暂时无法理解的目标域上,形成双域之间的对应关系,进而激起大脑对未知目标域的整体认知。而且我们在对概念隐喻的特点进行研究时,发现其在语篇的系统性和连贯性上都具有独特的作用。人的认知域领域是有着一定的系统性的,所以概念隐喻的存在不仅能够有效地帮助诗人建立诗文意境,并且能够帮助读者走进诗人的意境中去,更像是一扇连接两个世界的大门。而隐喻的连贯性在于具有相同内涵的隐喻在诗节上形成串联,然后构架起诗的整体结构,使得诗文语篇在情感上处于连贯的状态。
在讨论概念隐喻的连贯性功能时不妨找几篇概念隐喻的语篇来阅读举例,我们常说棋如人生,人生如棋。而对手就是我们生存的环境,那么一个不懂得规划的棋士将是一个很差的棋士,一个没有参谋的棋士将是孤独的棋士,如果输不起就要翻棋盘的棋士一定是最傻的棋士。这是刘墉在《人生的棋局》中关于人与人生的阐释。当我们用概念隐喻的理论来分析以上这段话时,会发现整个语篇的连贯性都是依靠隐喻的概念串连在一起的,而概念隐喻又将他物和本物有机地结合,也就是说刘墉的《人生的棋局》通过棋士、对手、棋盘完成了人、环境、人生的这样一个语篇本物的连贯。因此,我们在对语篇的理解中诗句、文本的连贯性大都是建立在概念隐喻之上的。以下将通过卡明斯诗歌中的出现的概念隐喻来对其诗歌进行解析。
二、卡明斯诗歌中的概念隐喻
隐喻作为文学领域内最常用的修辞方法的重要一部分,能够通过喻体不加说明地表现作者需要表达的情感。并且诗性隐喻最主要的功能是能够经由喻体映照出诗人在审美上的主观意识,因而对诗歌的隐喻性研究揭示了认知层面上的诗学特征。这种跨越映射的工作机制也帮助诗歌从更多的感官层面上表现出诗人想要表达的主旨。卡明斯的诗歌正是在这种映射的基础上找到了其想要的独有的发展,也就是实现诗人与读者的自由交流。
卡明斯作为现代主义诗人中的翘楚,以其诗中大量的概念隐喻而著称于诗文领域。在他的概念隐喻中,不仅仅单纯地借用意象的固有涵义,并且他将自己作为诗人对人生与自然的领悟也深深地刻印在他的概念隐喻中,使得隐喻的内涵越发深邃。诗人通过这些深刻的意象,构建了他独特的诗文世界,并且从卡明斯的意象选择上来看,他以一个诗人的身份将自然意象的象征能力和比喻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并塑造了完美的卡式诗歌的艺术形象。[3]
隐喻不仅和诗文语言的词语层息息相关,并且在塑造诗篇的文学性和审美性上也有着特别重要的作用。譬如说,许多诗人总是习惯于通过概念隐喻的特点建立一种出人意料的语言表达效果。而且对隐喻自身来说其独特的内涵也可以被看成是一种微型的诗歌模式。哪怕是“秋叶”这样简单的词汇也能够具象化为秋天萧瑟、秋叶零落的宏观景象。所以我们可以发现,卡明斯在许多的诗文中虽然引用了自然意象,但是更多的是运用了超越自然语言的表达方式。
在卡明斯的诗歌展现中,我们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卡明斯是在作画多于作诗。他的每一句诗行都是他完美画作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每一个文字都能够将一幅图景印入读者的脑海。而他诗中的隐喻性语言更多的是给予读者一种概念映射,并通过感官的连接将诗人的一个又一个感受与一幅幅画面联系起来,形成一整个循环的诗意世界。
在卡明斯《美好月光》一诗中,卡明斯眼里的月亮是那样纯洁而美丽,通过使用“长发”、“仙女般”、“简短”、“错综交织”、“新鲜”等隐喻性词语,把月亮比作一个娇羞的“仙女 ”又如一朵“新鲜”的花朵。可以说卡明斯通过这两个概念隐喻支撑起了整篇诗文结构,并且在这两个隐喻的周围又引申出许多相关联的隐喻,并形成了一个隐喻网,通过隐喻系统的建立,清楚明了地抒发了诗人内心世界的澎湃,并借用概念隐喻的灵活多变将语篇意境完整地呈现,让读者通过隐喻修辞打开月光世界的大门。
隐喻是诗歌的生存土壤,是诗人至高无上的荣耀。以一个诗人的视角来看,世界与人生总是那样地富有含义,无论是花花草草,还是海角天涯,诗人总是借助语言与文字来阐释其内心对于这个世界的诸多感悟和感概,而隐喻恰好就是文字与意象之间的桥梁。[4]在卡明斯的诗文中,隐喻带给读者以无限的空间,让读者能够脱离现实在诗文世界中自由徜徉。在卡明斯的《秋》中,诗人用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符构建了一整个诗行的深厚底蕴。飘零“秋叶”,终究耐不住萧瑟零落,物质上的缺乏与精神上的孤独,满腹愁思。秋叶在原本的意象表现中就是孤独与惆怅的代名词,而卡明斯又继续为其灌注了更萧瑟的灵魂,人生始初,渺小而脆弱,无论经历了怎样的岁月选择终究要尘归尘、土归土。因此,语篇主题可以由一个概念隐喻贯穿语篇始终,形成核心隐喻。
其实我们对卡明斯的诗歌进行系统的分析,就会发现卡明斯的诗歌中存在着诸多的隐喻意象,也正是这些意象支撑起了卡明斯诗歌整体的隐喻框架,譬如说在其诗歌《小镇》中,诗人用太阳、月亮、星星等一些常见的自然景物作为诗歌的隐喻意象,并将这些小的自然意象根据需要分散到诗的各个诗节中去,并通过将这些自然意象与人相关联,形成关系纽带,用以展现人与自然变迁的生命历程。而且隐喻的含义随着诗节的不断推进,内涵也在不断地加深,当自然景象开始对应自然时令的时候,这些自然意象就代表了各自时令的独有特点。象征着光明与希望的春天,象征着热情与活力的夏天,象征着萧瑟与成熟的秋天以及象征着冰冷与死亡的冬天。作者以自然时令贯穿整个诗体,使得诗意极富有深刻的人生哲理的同时又能够顺利、自然地向下推进,不给人以突兀感,可以说卡明斯对于概念隐喻的使用在这个时期已经达到自然流露的境界。
在卡明斯的诗歌中,我们总是会感知到那饱含深意的文字和欲言又止的情怀。他会在诗中为你画上一幅美丽的画,通过景色给你抚慰,通过意象给你空间;他还会用一种特殊的、打破世俗束缚的方式,将人、自然、思维、情感、自由从多维的角度融合在一起,那份沉甸甸的内心独白中,你会发现一个唯美的卡明斯,他在对你娓娓诉说他内心深处的感悟,你的心会和他的心拥有同样频率的跳动。我们必须承认的是,正是卡明斯的这种以图为诗的表现手法,让我们走进了他的诗、他的人、他的情感。卡明斯用诗中独特的隐喻意象,让读者从多感官进入到他构建的虚幻世界,极大程度地丰富了读者的想象,产生了变幻的文学效果,具有着非同寻常的艺术魅力。
结语
卡明斯作为20世纪诗歌领域的领头人,其诗中运用了大量的隐喻语言使得诗文意境异于寻常,字里行间都弥漫着一种别致幽远的艺术氛围,并且从形式上来看,由于卡明斯的独特的抽象画的视角,使得意象的深刻内涵在他的诗文中能够更立体化地展现。而且这些隐喻语言的运用也赋予了读者更广阔的想象空间,使得读者能够自由地在作者描摹的世界里放下客观现实世界的重担,去体味作者奇特字句中的那份情感的自述,并通过隐喻的独特魅力,让双方达成心灵与思想的共鸣。可以说,如果想真正地去理解卡明斯、去感悟卡明斯在诗中的情怀,就必须对隐喻有足够的了解,你才能找到打开卡明斯构建的梦幻世界大门的钥匙。
参考文献
[1]陈海庆.中英诗歌“自然”意象比较研究[D].长沙:湖南大学,1995.
[2]刘汝举.隐喻视角下的波德莱尔诗词语言[J].语文建设,2015(05).
[3]束定芳.论隐喻的诗歌功能[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0(06).
[4]姜风华.浅议隐喻的语言修辞和社会修辞功能[J].语文建设,2013(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