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夜空中，狂风夹杂着纷飞的雪花不分方向的扭着，卷着，肆虐地撞击着正在行进的车辆的玻璃窗，四周似乎有无数的怪兽呼啸着厮打着——寒冷侵袭着在路上行进着的行色匆匆的三个行人的脸，寒风夹杂着雪片调皮地钻到他们的脖颈里，甚至连睫毛间留着扫视路面的那一丝缝隙也不放过。
　　 “出租车!”其中的一个女人向迎面开来的出租车招着手，嘀嘀——原来载着人呢！女士有些失望。
　　 “出租车!”其中的一个男人转过身，向身后渐行渐近的一双出租车的眼睛打着手势，“哇！原来车上坐着人呢！”男人一脸的无奈。
　　 “出租车!”三个人中的另外一个男人也加入了拦车的行列。他的手从左到右重复的在空中划着圈儿，示意出租车司机掉转车头，出租车司机歉意的按了两下喇叭：嘀嘀——
　　 一辆，两辆，从身后驶来的车里都载着或多或少的乘客。
　　 一辆，两辆，从对面驶来的车里也都载满了人——
　　 “唉！这天不好，坐车的人就是多！风雪中艰难跋涉的三个人几乎同时发出感慨。”“坐车吗？”一辆出租车主动停在他们身边，从半开的车门里探出的脑袋打探到。“坐！”几乎是异口同声。女人好像习惯了自己的优越，径直打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两个男人自觉的坐到后排的车座上，“师傅，路口停！”女人边提示着司机，边拉开挎包的拉链。“唉哟！没有零钱呀！老公你那没有？”边说边把脸转向后排座位上身后正对的男子。“来，给你！”话音刚落，夹着20元钱的手指从座椅后面缓缓伸了过来。女士接过钱，见司机正全神贯注的开着车，便先把它平放在手里。司机慢慢地将车停靠在路边，熟练地打开车灯，两只眼睛在紧盯着票面看了又看，瞅了又瞅，确认面值后，转过身，两手在钱匣子里划拉了几下，然后将一张面值5元的钞票若无其事地递到女士手里。女人一边接过钱，一边同时向后排座位上的左侧的男子打着招呼：“走了啊，兄弟！师傅，麻烦你把他送到家门口啊！”“砰”的一声带上车门，和身后的座位的那个男人一前一后先后下了车，手挽手臂挽臂相拥相携有说有笑地走进茫茫夜色。
　　 没走多远，女人好像发现什么地方不对：
　　 “唉哟！他怎么才找我五块钱呢！”
　　 “赶紧给车上的刘哥打电话，让司机再找他十元！”女士有些慌乱，又有些懊恼。
　　 “喂！刘哥，你还在出租车上吗？把手机递给师傅，我有话跟他说！——”男人熟练的操作着手机键盘。
　　 “啊？我已经下车了！今天司机开的真快，平时十分钟的路今天两三分钟就到了！——就像赛车似的！”电话那头的刘哥并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你是不是也没注意车牌号？——”这边的男人继续追问道。
　　 “没注意呀！你啥事?”
　　 “那算了！就这样吧——挂了啊！”男人无可奈何的向身边的女人摇了摇头：“你怎么那么粗心呢！找钱的时候也不知道仔细瞅瞅——你看看司机就坑你这样的！”
　　 “可不是么！我也没注意，我只是想尽快把钱给司机，别让刘哥替咱俩付钱，心里光想着这事了，你瞧这事办的！——唉！”
　　 两个相拥相携的背影再次融入无边的沉沉的夜色，伴随着一串串叹息声——
　　
　　 钟云莲，吉林省长白山保护开发区池西一中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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