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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博 文选 ]   

零点一微克

◇ 王博

  “马车准备好了吗?”乔治一边冲立在门口的仆人嚷着,一边匆匆咬一口面包,喝一口咖啡,扫一眼报纸,便蹿出卧室,撩起衣襟,一屁股压在柔软舒适的座位上,向郊外疾驰而去。
  “这个威尔,总是在小事上斤斤计较,总是……”粗重的语气略带些愤怒。
  天色微微亮,清晨的伦敦被浓浓的烟雾笼罩着,马蹄击打地面的节奏不像往常那么明快活泼。
  “这是怎么了?”他倾侧着臃肿的身体,费力地撩起窗帷,依稀可以分辨出不远处几个行人匆匆的身影。
  “可恶的天气!……重金属超标?0.1微克?!……真是小题大做……”他自言自语着。
  多年伴其左右的马车像是听出主人的愤怒,小心翼翼地停了下来。
  威尔恭敬地立在车外,头发上湿漉漉的,显然已等候多时。
  “你这么着急地催我来,就是为了重金属超标0.1微克这件小事?”乔治急速地移动着步伐,不耐其烦地吼着,粗重的声音劈开眼前的浓雾,震动着威尔的耳膜。
  “是的,先生。”威尔恭敬地跟在后面。
  “英吉利香烟是百年老牌,其信誉度毋庸置疑!”
  “是的,先生。”
  “我们新近推出的这一系列,包装之奢华精美,没有一家企业能够企及!”
  “是的,先生。可是……”
  “广告之声势浩繁,没有一家企业能够做到!”
  “是的,先生。可是……”
  乔治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预想中了,他哪里能听进别人的一言半辞。
  “没什么可是的,威尔。你太大惊小怪了,中国有句古话‘大行不顾细谨’。我知道,不就0.1微克吗——那对于我们百年名烟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夸张地伸开双手,顺势轻轻拥抱一下威尔,俨然已经释然了先前的种种不快。
  “可是……”
  威尔吞咽着话语。望了他一眼,那一张坚定宽阔的面孔已容不得他再做任何无谓的计较。
  “嗨!别担心,我的朋友,没人会计较这等小问题!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乔治信誓旦旦的言辞,混合在缠绕不散的浓雾中,粗重而又钝拙。
  “马车准备好了吗?”乔治一边冲立在门口的仆人嚷着,一边匆匆咬一口面包,喝一口咖啡,扫一眼报纸。
  “什么?‘重金属超标危及生命,百年名烟惨遭封杀’。”乔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哪,谁会计较这0.1微克呢?简直是吹毛求疵!”
  他怒吼着,用力地推开窗户,窗外一片艳阳高照。国
  王博,河南郑州中学学生。

零点一微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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