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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堇言 文选 ]   

偷走的温情

◇ 莫堇言

  如若不是亲身经历,或许在此之前我都未能懂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世心态,都未能体味到一股来自外界的袭脊心寒。
  从家出行总要经过人潮涌动的市场,路旁的吆喝声与商贩的表情搭配得很匀称。好似每道菜都能做出其独特的味色,路面的土方凹凸不平,多是货车碾压成的残垣,我骑着摩托车穿行,一路上颠簸得厉害,速度极缓,一心只想从市场的罅隙间穿过,我不停地将脚张开、收拢,甚是小心,我怕我沾泥的脚印印染在行人的衣裤上,我也怕我谦意的微笑抵挡不了他们愤懑的气息,我的身体也只能在窄小的空间里晃来晃去,也因为这样,宽大的口袋无意间张开了,我的手只顾得扶车把,只愿自己能顺利通过,不要多作停留。只愿会让我看清市井小摊的热闹路景,但终还是免不了一双莫名的手或是其它物器在某个时刻伸进我的口袋,也不知道它施展了什么法术麻痹了人群,给天空也遮上了黑色的罩,在光天化日下将伴我多年的手机偷走,我听到一男子走过来对我说:“兄弟,你手机掉了”,我停下摩托车回行寻找的时候,一个摆摊的老妇人,没有表情地告诉我,不用找了,被偷了。此时才晃神“吊”和“掉”的发音如出一辙。
  继续地路行,我感觉阴霾从天空中层压下来。我在市中心的路段上疾驰。
  我难以明白为何没有人在见我大意时,唤醒我或是与我同行的人?为何没有人能在人群中一显身手?为什么他们这般忍心眼见我心爱之物落入他人之手,而无动于衷。大抵是因为我们不相识,没有理由给我提个醒。
  身旁的物体在疾速退移,我苦恨自己行驶的路段竟是那么冗长。疾驰中貌似有些明白,南京一高龄老人摔倒在地而无人扶援是种必然,广东某村两姐妹在众人的围观下溺亡于水深仅到膝盖的河水中,这也是种注定,江城一怀孕妇女坐车数十次仅得到过一次欣慰的让座也很自然。想到这些,在寒风刮过耳朵时,我不禁将嘴角扬得老高,急速从交错的路段中消失,只能听到风声,还有冷温的残照里渔翁收网时的笑声,听到他们庆祝时的碰杯声。
  若不是这样,谁愿述说?难道真是21世纪的看客重演了鲁先生笔下的阿Q时代?难道真是唤醒了的文明又在黎明来临的前夕堕落?难道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社会温情冷却?真是这样,有人不再心怀太多的正义感,有人开始嘲笑别人心怀正义的价值,习惯世态炎凉的“安定”生活。他们也竟变成这样,只懂势利与圆滑,顺应丧失其真正价值系统的生活,顺应让良心执意泯灭,变得博识,很能懂得“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人言世态。
  我只顾前行疾驰,听风刮过耳边的声音,不仅这些,我还是听到他们的碰杯声,他们又在庆幸,从众人的暌目下获得又一次的重生,他们可在感谢你们。
  
  莫堇言,武汉科技大学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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