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父亲眼里(1) 蒋丽君语文教学与研究(读写天地)2010年第8期语文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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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丽君文选 ] 　　

我在父亲眼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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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父亲眼里(1)

◇ 蒋丽君

　　想象我在父亲眼中的样子,是一件充满了乐趣的事。
　　会是那个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孩童么?不会,过了那么多年,他不会记得了吧。
　　会是那个拆完闹钟拆遥控器的捣蛋鬼么?不会,这种小事他早该忘记了吧。
　　会是那个因为数学成绩老是挂红灯而害他数次到学校报到的“讨债鬼”么?不会,他好像从来都只有鼓励的份吧。
　　会是那个不到月底就向他透支零用钱的“用钱大王”么?不会,他哪次不是乖乖照给。
　　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反反复复,似乎总找不到确切的答案,对我的事,他似乎一直秉持着漠然或者无所谓的态度。就连填中考志愿他也没有给任何意见,和过分积极的母亲相比,的确是大相径庭。他的眼里,好像确实没有我的样子。
　　可是,可是,却又似乎并不是这样。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他会为了放我想看的烟花烧伤了手,我记得那个疤现在还在他左手的中指上。
　　大了一点,他会在冷得耳朵都要掉下来的早晨,骑着脚踏车,载着我越过吴淞大桥去上课,还时不时提醒坐在后面的我不要睡着。
　　后来,他会记得周末休息的时候,特地做我喜欢吃的菜,替我剥我懒得剥的虾;他会记得早晨起床先为我烧一壶开水,晚归的时候给我带我妈不许我吃的夜宵;他会帮我把太差的成绩瞒过我妈,免得我被她天天唠叨;他会煮汤的时候故意放我不爱吃的胡萝卜,因为我的眼睛晚上看不清。
　　这样看来,他又似乎始终站在我的身后,默默地望着我,看着我一天天长大。
　　在他眼里的我,究竟是如何一番模样,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他的目光就像是那没有涟漪、没有倒影的湖水,那么深,深得难以洞悉。他从不对我多说什么,或是表达热烈的关心,却又会默默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为我做很多事。他将善良、坚持、勇气交给我,也包容我心情不好时的坏脾气、偶尔耍耍的小性子、有时不可理喻的蛮不讲理。他将生命里那些最为光辉美好的留给我,并且理解和接受我身上一切丑陋的、粗糙的、黑暗的部分。
　　我想,我在父亲眼里,一定不是一个最优秀的孩子。
　　我想,我在父亲眼里,一定是一个最可爱的孩子。
　　
　　学校:上海市吴淞中学
　　导师:赵晔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