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了你们站在讲台上的身影，铭记了你们声声叨念的声音，最难忘的还是你们的气息。
　　 你绘出了我灿烂的童年，一首首儿歌，一支支画笔，依旧带着那时的稚气，静悄悄藏在了我的心中。你的来临总是携着那诱人的香气，是今天的点心，你总是不急不忙地告诉每一个期待已久的眼神：“每个人都有！”然后爱抚着我们的头，温暖的手掌如同妈妈一般。
　　 你的气息有一种点心的香味。
　　 翻开书页，一个个优美的文字映入眼底，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你的身影。你就像一位安静的天使端坐在我们的面前，无论何时手中都捧着你珍惜的书卷。你那从眼镜中射出的睿智目光或许就在素阳和风里与我们分享，捧起书的我们便与你多了几分相似的气质。但更爱我们独有的“点心时间”，伴随着悠扬的轻音乐，你温柔的声音便引领着我们走向更加遥远的意境，那里或许没有鸟语花香桃花源，没有富丽堂皇的宫殿，但是我们可以嗅到那一缕独特的香气，你告诉我们，那就叫做“书香”——我们曾穿越过“木偶的森林”寻找幸福，我们曾在“妈妈走了”的阴影下重拾坚强，我们有着对“一百条裙子”的渴望，还有一种遥望“天蓝色的彼岸”的忧伤……
　　 你的气息就如同三月春光下飘渺梦幻的书香。
　　 “把书翻到第六十九页。”不知何时，学习的节奏日益加快，你的声音短促有力，紧锁的眉头令我们不敢违抗。偶然间抬头，看见你额头上的汗滴顺着脸颊滑落，只是随手擦拭，转身又抓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连串的文字，人人都暗暗惊讶——你的脊背竟然湿透了！可是你好似浑然不觉，忙碌的身影在我们的面前旋转，好似一场舞曲激越的单人舞。下课后，偶然间经过你的身边，看见那滴落的汗滴就交织在日光里，透过汗滴的太阳都不再耀眼。
　　 你的气息是这忙碌的汗水的味道。
　　 写上那独具特色的你的文字，你转身对我们笑笑，那零散的粉笔灰就和你的字迹一般飘逸，落在你的发丝上，成了一丝丝白鬓的痕迹。这支粉笔直至下课都不离开你的手，到了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刻，它的生命就在你的指间消失了。讲台前的粉笔灰足足堆了一层，透露出一种奇怪的气味，每天你都与它们为伴。
　　 你的气息或许是粉笔灰留下的气味。
　　 你坐在办公室里，轻轻唤着我的名字，话语严厉，句句一针见血，可是眼神里盛满了对我的期望，就像是日光盛在了你的眸子深处，恰好你就坐在阳光照耀着的地方，你如沐春风，如同一位严肃的女神充满爱怜地看着她的子民。
　　 你的气息就像是阳光的温暖。
　　 你的气息到底是和点心一般香甜，还是粉笔一样严肃，抑或是如同那阳光温柔和蔼，我拿捏不定，可永世不敢忘。

• 周钰阳： 你的气息　/　语文教学与研究(读写天地) 2011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