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窗台上,正盛开着一株白菜花。一尺有余,生机勃勃。
一株大白菜在即将结束它的生命时,以根的形式引发了我的好奇抑或仁慈。我小心翼翼地避免剖开,用手指仔细地一瓣一瓣将最后的叶子剔除,它们娇嫩得如小姑娘的衣衫。然后我用一只笨笨的瓷缸,让白菜的根端坐其中。
以清水喂养的根,一天天舒展开葱绿的叶片,一天天似长胖的婴儿。每当在厨房忙碌时,我的目光就不由得暧昧和温暖起来。它的成长参与了我内心的跳动。
一星期后,在那些绿叶中央终于抽出一根粗壮的茎,叶子也变得小巧,卵形,不久,足有一打更细的分枝从茎杆上依次伸张,米粒大小的花苞携带一个个生活深处的秘密。
我等待它开花。
在它含苞的短暂的日子里,我们对视的时候增加。我叙述了我的故事,那些过去的时光温暖地围在它的头顶,直到一天早晨,它羞涩地绽开第一批花朵。
站在厨房,我的主妇角色从没有因为一首诗歌的背景变得羞怯。白菜花,一簇簇金黄色的有着四个瓣的细小的花,清香四溢,沁人肺腑。从此我在菜场的脚步变得不再那么匆忙,因为那些朴素的大白菜,有了开花的理想。
(选自《青岛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