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夏之交的时候
迎春花开遍了山冈
在通往北京的铁路线旁
有一群民工正走在去北京的路上
他们的穿着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有的穿短袄,有的穿着汗衫
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些女人和孩子
女人们都默默地低着头跟在男人的后边
只有那些孩子们是快乐的
他们高兴地追赶着火车
他们幸福地敲打着铁轨
仿佛这列火车是他们的
仿佛他们要坐着火车去北京
(选自《一代人的基志铭和冲锋哨》)
一群麻雀翻过高速公路
北 野
一群麻雀翻过高速公路
你追我赶,好像有什么喜事叼在嘴上
迫不及待地哄抢着
我羡慕其中领头的那一只
它的嗉子最鼓,翅膀最硬
脑袋里的坏点子肯定也最多
但我最爱飞在末尾的那一只
瞧它多么依恋那个群体啊
拼着命也要跟上自己的族类!
而我更爱,麻雀飞过的那片天空
她看着自己的灰孩子被人类仰望
辽阔的爱心里闪着悲悯的光
(选自《北野诗选》)
秋日
里尔克
主呵,是时候了。夏天盛极一时。
把你的阴影置于日晷上,
让风吹过牧场。
让枝头最后的果实饱满:
再给两天南方的好天气,
催它们成熟,把
最后的甘甜压进浓酒。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孤独的人的旅程总是相对漫长
抛却了煎熬
更容易望到终点
一个秋天的
坚持
会在春天
萌芽
(选自《里尔克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