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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晓燕 文选 ]   

动作描写七条

◇ 秦晓燕

  书记官站起来,开始宣读起诉书。……结果他的声调就混合成不间断的嗡嗡声,听得人昏昏欲睡。法官们一忽儿把胳膊肘倚在圈椅的这边扶手上,一忽儿倚在那边扶手上,一忽儿闭上眼睛,一忽儿又睁开,彼此交头接耳。有一个宪兵好几次把刚要开口打呵欠的那种痉挛动作压下去。……玛丝洛娃听着书记官朗读,眼睛盯住他,时而呆呆不动地坐着,时而全身一震,仿佛打算反驳似的,涨红了脸,后来却沉重地叹了口气,把手换一个放处,往四下里看一眼,随后又凝神瞧着宣读的人。
  ——列夫·托尔斯泰《复活》
  
  王蓝田性急。尝食鸡子,以箸刺之,不得,便大怒,举以掷地。鸡子于地圆转未止,仍下地以屐齿碾之,又不得,嗔甚,复干地取内口中,啮破即吐之。
  ——刘义庆《世说新语》
  
  老头儿放下了钓丝,把它踩在脚底下,然后把鱼叉高高地举起来,举到不能再高的高度,同时使出全身的力气,比他刚才所聚集的更多的力气,把鱼叉扎进正好在那大胸鳍后面的鱼腰里,那个胸鳍高高地挺在空中,高得齐着一个人的胸膛。他觉得鱼叉已经扎进鱼身上了,于是他靠在叉把上面,把鱼叉扎得更深一点,再用全身的重量推到里面去。
  ——海明威《老人与海》
  
  妻子的呕吐声不时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我们的父亲被这种声音吓得手忙脚乱。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坐下去。他的手落到一本杂志上,他捡起来翻了几页,便慌慌张张地丢回原来的位置。他的双手不停地搓动,偶尔也腾出一只手来抓抓花白的头发。在我们的父亲看来,我妻子古怪的声音,不亚于一声声惊雷。最后,我看见我们父亲的手,落到了他的挎包上,他变得镇静下来。他掏出烟斗和烟丝准备抽烟,我暗示他我的妻子已经怀上他的孙儿,屋内不准吸烟。他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烟末从他的指间滑落。他只好离开沙发,走到阳台上。
  ——东西《我们的父亲》
  
  武松叫声“啊呀”,从青石上翻下,赶紧将哨棒抓到手里。那老虎好容易等到这一餐,恶狠狠从半空中扑过来。武松这一惊,喝下的酒全变成冷汗冒了出来。他急忙一闪,闪到老虎的背后。老虎再往后一掀,又被武松躲过。接着那铁棒一般的老虎尾巴扫过来,还是没碰到武松。原来这一扑、一掀、一扫是老虎的看家本事,三样落了空,气势也就去了一半了。轮到武松发威了,他举起哨棒用全力劈过去,啪!谁知打在树枝上,哨棒断成两截。老虎又扑过来,武松往后一跳,老虎正好落在武松面前。武松两只手用力按住虎头,一边往老虎的脸上、眼睛里乱踢。老虎痛得咆哮起来,爪子刨出一个土坑。武松死死不肯放松,按得老虎渐渐的使尽了力气。这时武松腾出右手,铁锤一般在老虎头上打了五六十拳,只见老虎的眼里、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全都流出血来,再也动弹不得,只剩喘气了。武松怕老虎没死,捡起半截哨棒再打,直打得气也没了。
  ——施耐庵《水浒传》
  
  乔雨话音未落,鞠老师便张牙舞爪地朝周泉冲了过去,嘴上喊着说,老流氓,我跟你拼了!周泉无处躲身,双脚一收便翻上了木床,鞠老师随即也飞上了那床,两个人就拳来脚往地撕打起来,打得难舍难分,如火如茶。那张老式木床也真是老了,夫妻俩打了不久,那床便哗啦一声散了架。床垮之后,鞠老师还没有罢休的意思,顺手从床下捡起一块刚从床头掉下来的木板,又朝周泉冲了过去。周泉显然不是鞠老师的对手,加上眼镜又被打掉了,便双手抱头,绕着歪倒的木床躲躲闪闪。乔雨将双手抱在怀里,饶有兴趣地看着鞠老师和周泉教授追打,觉得他们的动作灵活而优美,像是在表演一个什么舞蹈。
  ——晓苏《绕床起舞》
  
  他如法将瓜子塞进口中,“格”地一咬,然而咬时不得其法,将唾液把瓜子的外壳全部浸湿,拿在手里剥的时候,滑来滑去,无从下手,终于滑落在地上,无处寻找了。他空咽一口唾液,再选一粒来咬。这回他剥时非常小心,把咬碎了的瓜子陈列在舱中的食桌上,俯伏了头,细细地剥,好像修理钟表的样子。约莫一二分钟之后,好容易剥得了些瓜仁的碎片,郑重地塞进口里去吃。
  ——丰子恺《吃瓜子》

动作描写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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