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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红旗 文选 ]   

呼唤爱情的绝响

◇ 王红旗


  
  徐坤,作家,文学博士。1965年3 月出生于沈阳。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文学系。现供职于北京作家协会,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国家一级作家。
  1993年开始发表小说,出版小说散文300多万字,代表作有中篇小说《白话》《先锋》《热狗》《沈阳啊沈阳》《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短篇小说《遭遇爱情》《鸟粪》《狗日的足球》《厨房》《一个老外在中国》,长篇小说《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爱你两周半》《野草根》,话剧剧本《青狐》(改编)、话剧《性情男女》(由北京人民艺术剧院2006年上演)。部分作品被翻译成英、德、日语。多次获得《中国作家》《人民文学》《小说选刊》《小说月报》评选的优秀小说奖,获当代文学研究会评选的“首届女性文学成就奖”(1998)、中国作家协会评选的“首届冯牧文学奖”(2000)、中国作家协会评选的“第二届鲁迅文学奖”(2001)、中国作家协会评选的“第九届庄重文文学奖”。(2003)
  
  徐坤的新作《野草根》穿透中国社会历史隧道那段“癫狂的转弯处”, 以“非常态”的性别泯灭时代为入口,探索草根女性遭遇性别政治霸权的挣扎与苦斗,无奈与绝望。感受她们在“倾斜的”情感世界里渴望被爱却屡受伤害和凌辱,失去自尊甚至失去生命。认识在无爱的婚姻里以不同的方式疯狂着的灵魂,在生命的绝望中发现女性精神化蝶的隐形翅膀、成长与飞翔。
  她们的生命像野草一样顽强,在寒冷的冬季里孕育着春天,在灵魂的黑夜里重塑着自我。这群草根女性的“生之韧性”,不仅是徐坤对“老百姓生生不息、世代相传的朴素生命哲学”的形象阐释,更是以半个世纪的女性生存文化处境之暗夜,完成对三代草根女性生存命运的根性挖掘,来揭示两性平等与和谐爱情之白昼对人类生命的温暖要义。
  《野草根》以倒叙的方式,开篇就写清明时节肆虐的哭雨,去墓地泥泞的坡路,两旁集体自杀的死树,与富人别墅区咫尺相对的人间坟场——公共墓地。夏小禾与死去的母亲于小庄、外祖母于老太太、姨母于小顶——一个家庭里像野草根一样的三代女人,就是在这样的人类、民族与个体灾难性记忆的黑暗场景中一一走出……
  
  夏小禾——另一种美丽镣铐的奴役
  
  “夏小禾蓦地想起,她今年也是二十九岁,正是母亲去世的年龄。这里边躺着一个跟自己同样大的女人,她因死而永生,自己却因生而要不断体会死亡。…… 她的心,仿佛已经有一千岁了!”小说结尾揪心撕肺的隐痛与开篇夏小禾“自己却因生而要不断体会死亡”的出场遥相呼应,形成了女性灵魂沐浴着黑暗洗礼的绝处逢生,精神生命“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轮回隐喻。
  徐坤开篇就把夏小禾抛进灾难与黑暗的绝望里,遭受痛苦与磨难的涅??。旨在揭示当代社会性爱与生育脱离、与情爱分裂之后,女性虽然拥有了可以选择不为人媳、不为人妻与不为人母的自由,但是依然如故的传统性别秩序、男性取向的性伦理道德、男性欲望的女性身体时尚规则,对女性的束缚与奴役有过之而无不及。女性追求平等爱情与婚姻的理想,只能从不屈的反抗到沉默无语,再到身心俱死的毁灭。如果说母亲于小庄的生命死于丈夫夏冬临的“处女情结”,那么女儿夏小禾却是因圆了集团总裁武殿新的“处女情结”之梦后,在“秘密情人”的角色里讨生活。母女虽时代不同但命运悲剧却惊人的相似。与母亲相比,女儿夏小禾心甘情愿地认同男性强权恩赐给她的不平等身份。小说写出了徐坤对年轻知识女性的生存现实处境的深度焦虑。
  徐坤以温暖的语言,赞美 “在沉默中历练,同时也在沉默中娇艳,如同一朵山谷里寂寞的野百合,在静悄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春天的夏小禾”。也来赞美生活在城市底层的、有着自生自灭的芬芳和蓬勃的顽强的像野草根似的女人。虽然孤儿夏小禾从小“就像一团不祥的阴云”,压在七大姑八大姨的头上,在打骂与忽视中无知无妄地生长着自卑。但是母亲那显露出“对生活的千般热爱和万般痴迷”的美好遗物,叫醒了她的混沌岁月。“她感觉到身体里就总有一个妈妈”的血缘基因密码,激活了她身体与灵魂里的万种风情。她在大学校园里长成了具有现代意识的大学生。
  但是在道德伦理失范与失衡的多元文化环境里,在金钱权力欲望的诱惑与围剿中,年轻的女大学生们要保持清醒与独立,把握自己的生存与命运,变得更加难以实现。夏小禾对扑面而来的青春“初恋”疯狂得如痴如醉,不仅治愈了她长期自卑的压抑,而且找回了如花的自信。但是,那个“心理上还没有断乳”的大男孩在其母亲阻挠下的懦弱与退却,让她这个陶醉于浪漫爱情的天使再次掉进自卑的泥淖中。虽然第二次恋爱,徐坤用“性别置换”让她的自卑化为自尊,可当她一跃成为典型的高层白领,她爱情的灵魂已不再纯粹。
  她“深知自己没有任何资本可以轻易安身立命”,虽然她在学校里孜孜不倦地苦读,以“人物传记”为伴,钻研他们遭逢苦难时如何化险为夷,东山再起。她内心的强大与叛逆,给了她主动进攻的勇敢。她试探着的献媚屡屡得手,成为集团总裁武殿新的“秘密情人”。她认为,这位跟自己父母一般年龄的情人,相比之下,“她前两次恋爱的那俩毛头小伙子生瓜蛋子,简直不值得一提”。她对纯洁爱情轻蔑、亵渎,婚恋人格开始下滑。她骄傲,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将这么伟大的老总据为己有,一揽入怀。她享受着献祭“初夜”的甜蜜,热恋中的无休止的做爱。她感恩,“他可以说是她进入社会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导师。是他把她打造成一个女人,一个成熟的女人”。但是他却把她训练成“已经完全按照他的想法来思考问题”的女人,又迅速练成一个老女人。因为这一切都是按照男性规则来游戏。徐坤把这种亲密关系的背后隐藏的人性的丑陋、危险与黑暗诠释得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之间的情人关系被“秘密”遮掩着,表面上只为爱情,不求回报;实际上互相利用,互有所求。他们的演技配合默契,公共场合,一位是总裁,一个是秘书,一致对外,一本正经;关起门来,“就是另一番的浓情蜜意,如胶似漆”。这里用总裁武殿新的话,最能说明他们“倾斜的”情人关系:“偶尔,想厮守终生的念头一经出现,就被他无情地掐灭。他告诉她,你若乖一点,不惹麻烦,好处就大大的,就能宠着你。若惹麻烦,搅得鸡犬不宁,老婆哭孩子叫,挡了晋升的道儿,当心我整死你。”她确实感觉到了,“她就是他手里的一只蚊子,一只蚂蚁,一拍就死。”
  夏小禾在恐惧中忧虑着,她出身贫民底层,躺在这个厚实的男人怀里,有了充分的安全感,同时又换得了物质上的巨大利益。但是,她的“蚊子蚂蚁”身份与命运让她惴惴。精明世故的夏小禾,在总裁武殿新升迁调任赴京城之际,她要再借着“秘密情人”的关系把自己强大起来,让总裁武殿新带她进京到部属院校学习深造,以便向更高的位置攀登。她可以不在乎身份,她只想着要把这父亲般的“爱情”进行到底,来补偿生命里缺失的父爱。
  但是,探究他们情人关系如何得以延续,首先因为总裁武殿新是一个感官享乐者,他在这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姑娘身上找到了性欢乐。更重要的是给了他“第一次”,绝对是原装的,够他感怀。其次他深深感喟:是古人的“采阴补阳”说在他身上的奏效,“自己不知不觉变得年轻,力大无穷,好像又回到了刚刚结婚的状态,每次不做个两三次都不罢休。”在这个除了欲望还是欲望的男性眼里,“秘密情人”也只不过是被包裹着的性欲工具。夏小禾就这样迷失在另一种美丽镣铐的奴役里。
  在双重标准的性别文化里,男性一方面以占有更多女性身体为荣耀,一方面又坚决不娶非处女为妻。这是夏小禾目前陷入的两难困境。自己的父亲夏冬临因在新婚之夜发现母亲已经不是“处女”的愤怒,大姨于小顶所在的知青点队长强奸女知青“没见红”的懊恼,同总裁武殿新对给了他“第一次”的感怀,都昭示着不同阶层男性的“处女情结”。走出“秘密情人”,有可能重蹈母亲于小庄死于丈夫“处女情结”的覆辙。囿于“秘密情人”的角色,更是前途命运未卜的恐惧。徐坤运用母亲血缘之沐浴,引领夏小禾走进“生死场”寻找灵魂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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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母亲坟前她一笔一画描摹墓碑的祭奠仪式,渐渐唤回她真实的自我。她经历了精神黑夜通过仪式的心苏醒了,回望那一片瘟死的枯树,她感觉到“她的心,仿佛已经有一千岁了!”特别是晚宴上身为市政府副局长大姨于小顶,以咄咄逼人的智慧,从精神上击倒了总裁武殿新的傲慢,滋长了她在官位、权势、金钱与人格冲突中的自我审视,感受到母亲般的大姨的强大灵魂。这是徐坤对社会上越来越多的游戏爱情、拒绝婚姻、甘做“秘密情人”而集体陷落的“夏小禾”们痛心疾首的关爱。年轻漂亮的知识女性是遭遇“逼女为妾”的困境,还是自甘沉沦的迷失?如何走出现实困境?可以说敢于直面自我生存现实处境,就是改变命运的起点。
  
  于小顶/于小庄——婚姻大战中的两极女人
  
  “婚姻在一般老百姓眼里是什么?就是命。命好了,撞上大运,就一辈子享福;命不好,遇人不淑,结婚就等于进了深牢大狱,一辈子不得好。弄不好,就等于是直接进了火葬场。”如果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那么,婚姻落到于小顶身上就是“深牢大狱”,落到于小庄身上真的“就等于直接进了火葬场”。这两个在城市底层艰难的求生存的女人,严酷无情的婚姻大战把她们推向了命运的两极。
  她们的困境,虽然不像精英知识女性如《二十二个春天的夜晚》里的毛榛、《爱你两周半》里的梁丽茹,对爱情婚姻有着更高精神追求。但是,她们艰苦奋斗、卓越成长、用知识改变命运的经验,却是更多平民女性的人生亲历。特别是在婚姻大战里的历练,实践着由现实向人格精神高处的飞翔。正像徐坤所言,她是“在日常生活中挖掘出人性最本质、最内在的东西,不是表面的轻微划伤,而是内心深处的感受和震撼”。
  城市贫民家庭出身的于小顶与于小庄都是从知青年代走来,虽然她们被那个疯狂时代卷入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潮流,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于小顶处处争强好胜,是学校里的第一批学生党员,学习毛著积极分子,学生会主席,突然间就被上山下乡的“最高指示” 撵到农村去,远大理想变成泡影而心中愤愤然。于小顶才初中毕业,天性痴顽,不知愁滋味。她吵闹着要到农村去并不是为了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而是觉得“上学没意思,呆在家里也没劲,还不如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疯野去呢”。
  在那个性别泯灭的时代,于小顶在农村里放下思想包袱,开始了“青年当自强”的奋斗之旅。她对于那个大队长“骚扰示好”的举动,“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她“一心想为解放人类而奋斗,只知道自己是一名战士,从不把自己当女人看。当然也就不把身边这个披军大衣的人当男人想”。但是,在这个男性世界里,强势的性别政治霸权却向女知青们倾轧过来。环顾身边的女知青被强奸、被玷污、被骚扰的事件屡屡发生。虽然于小顶一步一步当上知青“点长”,成了“扎根农村的知青典型”,到处巡回演讲,红遍半边天。但是,在知青返城潮最为涌动的时候,大队长对女知青进行性骚扰和强奸的行为更加肆无忌惮。于小顶为能被推荐上大学,冒险去找大队长送礼说情遭遇性骚扰,而以最快的速度结婚。“上大学”是她的美梦,也是她的噩梦,也是她婚姻大战的导火索。于小顶的遭遇不仅揭出在那段泯灭性别的历史时期,女知青遭受的最野蛮的性别政治与强权的压迫,而且延展出女知青们因为被强奸、被玷污、被骚扰所造成的无奈婚姻,对她们后来的人生命运增加了多少变数与艰难,甚至是悲惨。
  而于小庄的婚姻大战,是新婚之夜丈夫夏冬临把没有体验到“尝鲜儿”的愤怒,全部都纠结在于小庄的不是“处女”上。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自己都白活了”。他的“处女情结”让他从心理到生理严重扭曲,气急败坏,变态施虐,愤怒成瘾。床上往死里折磨,床下找茬打骂。新婚之日不仅是她婚姻大战的开始,而且陷入这样危险的婚姻就等于被判定了她的死期。
  爱情婚姻是什么?严格的说,她们不知道。“那个年代,所有学习爱情和性爱的正当途径都堵死了。”她们这一代大都是怀着天真的梦想,带着尚未开发的情感幼稚与好奇,走进恋爱或婚姻的。或者说,她们想象中的爱情婚姻是两个相似灵魂的相遇与融合。就像荣格说的“一方预先假定另一方的心理构造是与自己相似的”。对其间的差异与冲突毫无准备。于小顶没有品尝过爱情的甜蜜。她除了遭受性骚扰,就是为摆脱困境而嫁人,生子……她感觉“初夜”是“乏味”的,结婚更是“乏味”的。回城考大学时的婚姻大战是艰苦卓绝的。
  而于小庄对爱情的忠贞导致她的“失贞”。把初恋情人当“真命天子”,把热恋的爱情视为未来婚姻。她不仅从汽修厂的车间宿舍,搬进了沈阳军区司令部大院未来的婆婆家,还把“两个高烧42度的身体拼命缠绕在一起”的方式来谈婚论嫁。“她怀着满腔失身的哀怨,献身的激动,定身的平和,紧紧拥抱着军人排长。听天由命般躺在爱人怀里酣然睡去”。而这位热恋的爱人听到自己睡着时的呼噜声,就单方面认定是哮喘病,选择逃避,写信宣告分手。一位年轻女性对真诚爱情的向往、对美满婚姻的憧憬,都随着狂欢的“初夜”化为内心的剧痛。只有像草芥一样被抛弃的自我与身体变得鲜明,始料不及的是为爱情失去“处女”之身的沉重,吞噬了她的幸福与生命。
  值得探讨的是于小顶、于小庄对婚姻大战的不同态度与方式,决定了她们不同的命运轨迹。于小顶在婚姻大战中顽强抗争,勇往直前,越战越勇,永不言败。寻求新的人生目标与出口,能够化被动为主动。考大学,公婆和丈夫全都跳出来横加阻拦,但她绝不放弃,排除万难,直到拿上大学通知书。调手续,丈夫又百般阻挠,为了实现上大学的理想,她抛夫别子,选择离婚。留下孩子,放弃儿子的抚养权,独自回城上大学。她用“最尖锐的痛”在自我决裂与埋葬的心灵黑夜中长成于朝阳。迟到的“师生恋”爱情让她真诚地感动,灵与肉融合的爱情体验她倍加珍藏。但是当多年后她发现自己心爱的人龌龊的灵魂后,她毅然离开。虽然收获的依然是绝望,却感知着人格成熟的自信。在大学,她刻苦读书,卧薪尝胆,主动排毒,重塑自我。在社会,她独立的人格智慧,让那位“永远都是保护者”的总裁武殿新的个子顷刻矮了下去。
  而于小庄在婚姻大战中处处被动,长期遭受丈夫疯狂的家庭暴力,不仅没有及时走出这种危险的婚姻困境,反而采取自杀的消极抗争。虽然肚子里“那个尚未完全成形的孩子在她身体里阻拦、拒绝,抗拒着母亲想要扼杀他或她的暴力!”击醒了她的万念俱灰,母性的本能才使她奔向那活着的光明。但是她的生命仍葬送在丈夫“处女情结”下,二十九岁便凄然离世。
  徐坤用对比的手法塑造的这两位女性形象,于小顶是一位从内到外都站起来的现代女性,于小庄实际上是一个在生活困境中无法前行的女人。虽然女性遭遇绝望的爱情婚姻,但是仍可以有精彩的人生。虽然这种论证又陷入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悖论,但是爱情已绝不是女性生命的唯一价值,在某种程度上女性的独立与大爱精神会让她的人格熠熠生辉。徐坤借于小顶的经验述到:“历史和环境只是给个人的信仰实现提供了一个外部条件,最终决定命运的,还是自己内心的道德定律和个人的生活理想。怀揣着什么样的理想,就会去奋斗争取什么样的命运。即便达不到,努力追求过了,人生就不会觉得枉然。”这些在坎坷中求生存的人生经验是女性苦难中的财富,是流淌在女性血液里的精神基因。就像徐坤在小说中所言“自己的身体里永远有一个妈妈”。小说中塑造的旧式母亲形象,生育了十个孩子的于老太太,面对苦难生活的忍耐与承担,超然与泼辣,好像都是与生俱来的。徐坤只选取了几个母亲的生活场景,就写出了母亲面对丧父的无奈、村族的欺辱而坚挺着的脊梁。母亲多病的身体与操持的家,永远是女儿最温暖的床。
  徐坤以她睿智的思想锋芒,掘开了被历史双重遮蔽的母亲文化之河,将母亲和母亲的母亲的精神化为不灭,从而照亮女性生存现实的迷惘。女性经历了命运坎坷的黑暗炼狱,会升起“飞过绝望”的翅膀。“倾斜的”两性关系不仅制造女性的悲剧,也制造男性离人性之善越来越远的悲剧。虽然男性仍在“睡意沉沉”。所以说,徐坤是以关注女性的命运困境,来唤醒人们面临双重灾难的求生意识,进而探索人类灵魂复杂而真实的精神之根。那就是坚韧与大爱。因为有“根”才能重生,才能绵延。
  (注:本文系国家十一五计划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性别的颜色——当代女性文学形象研究”论文)
  
  
  王红旗,编审。祖籍山西洪洞大槐树下。1982年毕业于山西师范大学中文系,2000年毕业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现当代文学女性文学与文化。现任首都师范大学中国女性文化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女性文化》辑刊主编,是本期《名作欣赏•世界女性文学》的执行主编。中国世界华文文学学会女性文学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女性文学委员会常务委员。著有《凝眸处又添一多新愁——90年代女性文学形象研究》;曾主编《中国女性文学》《中国女性在演说》《中国女性在对话》《中国女性在行动》《中国女性在追梦》,并两次获国家出版协会与全国妇联优秀图书奖。主持北京市人文社科项目《性别文化研究》,主持中国女奥运冠军成长研究项目《巅峰之道——中国女奥运冠军成长神话》,主持国家十一五计划教育部人文社科规划项目《性别的颜色——当代(海内外)女性文学形象研究》。在各种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与论文数十万字。
  

呼唤爱情的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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