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PLUS 教研 语文建设·下半月 2012年第6期 ID: 421957

  

浅谈对比手法在《双城记》中的运用

◇ 熊文娟

  摘要:《双城记》以对比写作的手法为主线,通过伦敦及巴黎两个城市,人物形象以及仁爱与仇恨的对比,以其人道主义的深刻内涵给予英国社会高度的警醒。
  关键词:双城记对比写作手法人物爱与恨
  《双城记》是19世纪英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 1812耀1870)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小说以借古讽今的方式,将法国巴黎及英国伦敦两个城市作为创作背景,详尽描述了当时法英两国尖锐的阶级对立和激烈的阶级斗争,旨在借鉴法国大革命的历史经验,给英国统治阶级敲响警钟,同时小说还通过对革命恐怖的极端描写,给予欲图使用暴力对抗暴政的心怀愤懑的人民群众以强烈警告,批判革命人民盲目屠杀,在憎恨贵族社会对他们残酷压迫的同时,自己也变成了一种畸形的社会阶层,为社会矛盾日益加深的英国现状寻找出路。小说的开篇写道:“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直奔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简而言之,那时跟现在非常相象,某些最喧嚣的权威坚持要用形容词的最高级来形容它。说它好,是最高级的;说它不好,也是最高级的。”这一系列对比性的词汇,已经奠定了小说使用对比写作手法的基调。
  一、伦敦及巴黎两个城市的对比
  小说命名为《双城记》,是以伦敦和巴黎两个城市为故事的背景,狄更斯运用对比的写作手法,伦敦代表和平温暖的日常生活,而巴黎则代表了动荡不安的革命生活,使爱、牺牲、忍耐的信念在一个城市受到尊重和推崇,在另一个城市则遭到践踏和蹂躏,用意指出当时社会尖锐的阶级对立和激烈的阶级斗争。狄更斯将伦敦和巴黎这两个城市作为故事的地点背景,其实具有深刻的意义。该小说创作于19世纪50年代,正处于英国资本主义经济快速发展时期,资本主义发展带来的种种罪恶和劳动人民生活的贫困化,导致下层群众中存在极端的愤懑与不满,英国社会处于爆发一场社会大革命的边缘,这与18世纪末法国的社会现状极为相似,狄更斯通过对两个城市的对比,给当时的英国社会以借鉴及警醒。例如,小说的第二段通过对英法两国的对比:“英格兰宝座上有一个大下巴的国王和一个面貌平庸的王后;法兰西宝座上有一个大下巴的国王和一个面貌姣好的王后”;第四五段对巴黎和伦敦的对比:巴黎农民到处忙着做砍礁做绞刑架,伦敦“今天处决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明天杀死一个只抢了农家孩子六便士的可怜的小偷”,描绘出两国乃至两座城市惊人的相似之处。作家之所以这样安排,并在其后的情节中,把故事的发生地安排在这两座城市,随时随地作对比,用意可谓不言自明。通过联系并对照两座城市中发生的故事,统治者的昏庸,司法的混乱,底层人民的苦难,无所不在的暴力,反映了当时法英两国尖锐的阶级对立和激烈的阶级斗争,再通过描写法国大革命的血腥和疯狂,对英国社会现状很富有启示性,警示处于相似境地的英国人不要重蹈复辙。在对两座城市的详细对比中,这部小说作为一部历史小说不能不说是一部力作,其历史意义和社会意义深远,也是历来文学评论界争相探讨的焦点。
  二、人物形象的对比
  这部小说刻画了三种人物形象,一是以埃弗瑞蒙德侯爵兄弟为代表的封建贵族,作为剥削阶级的典型,作者极为痛恨并且对其加以鞭挞,二是以德伐日夫妇为代表的革命群众,作者将其描述成失去理性的杀人狂魔,处于畸形的社会阶层,三是以马奈特父女、达尔内、劳雷和卡尔顿为代表的人道主义的榜样,是作者心目中的理想人物。这三种人物形象并非由单一的阶层构成,每个阶层都有正面的人物形象及反面的人物形象。
  埃弗瑞蒙德侯爵与他的侄子达尔内同为贵族阶层,然而二者的人物形象却有天壤之别。埃弗瑞蒙德侯爵是人面兽心的荒淫之徒,他为了抢占美丽的农妇,不惜将其丈夫折磨死,致使农妇及其弟弟饮恨自杀,他的罪恶行径被马奈特医生发现并写信告发,不料控告信落到埃弗瑞蒙德侯爵手中,他将医生关进巴士底狱长达十八年,他滥用特权、暴虐无道,作者将此类人物形象加以深刻地揭露、讽刺和鞭笞,从心理和精神层次揭示了封建压迫对人性的残害。而他的侄子达尔内却是作者极力颂扬的人物,达尔内憎恨自己家族的罪恶,毅然放弃爵位、官衔、财产及贵族的姓氏,隐名换姓,移居伦敦,自食其力,当了一名法语教师。达尔内不认同权力、地位、金钱的价值之说,更痛恨贵族阶级因享乐而伤及无辜,他反躬自省、仁慈善良,是资产阶级的人道主义思想的杰出代表。同是贵族阶级,不同的人物形象,作者通过对两种典型的刻画,展示两种相反的前景,给英国贵族阶级以警醒:暴虐无道的贵族阶级必将导致人民革命的爆发,因此只有放弃贵族阶级特权,废除不人道的暴政,才能缓和尖锐的社会矛盾,避免像法国大革命那样的浩劫。
  同为社会下层人物,德伐日太太和卡尔顿则是两个极端的人物形象对比。德伐日太太的姐姐即是被埃弗瑞蒙德侯爵抢占且不堪受辱自杀的那位农妇,德伐日太太过着悲惨的童年,家族的仇恨使她变得坚强、机智、勇敢,然而也正是这血海深仇蒙蔽了她的双眼,她选择以暴制暴,进行疯狂的报复,她变得凶狠而冷酷,为了复仇不惜殃及无辜,最终她在与露茜的忠心女仆普洛丝小姐的打斗中死于自己的枪下。卡尔顿是一位默默无闻的律师助理,在他的身上自始至终都笼罩着一层神秘浪漫的悲剧色彩,他善良却怀才不遇,每日沉溺于酒精,以求麻醉自己,解脱自己,他对露茜的一见钟情使他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希望,他为了自己所爱的人的幸福,在法庭上以深刻的睿智解救了达奈,又以酷似达奈的身体李代桃僵,打破了德伐日太太疯狂的复仇计划,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他人的幸福。狄更斯通过卡尔顿这一形象的塑造,吐露了自己的心声:在真爱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战胜的,小人物也会成为大英雄。德伐日太太和卡尔顿两人的结局都是死亡,然而卡尔顿的死是高贵的,德伐日太太的死是卑鄙的,就是他们的死,也透露着浓浓的对比意味,发人深省。
  三、仁爱与仇恨的对比
  马奈特医生与德伐日太太是两个有着相同苦难经历的人物,然而他们对待敌人却有着不同的态度,因而他们也有着不同的命运。
  小说以马奈特医生的经历为主线,年轻的马奈特医生在出诊途中目睹美丽农妇及其弟弟饮恨而死的惨状,并知悉埃弗瑞蒙德侯爵兄弟为抢占农妇将他们家人折磨致死的全部内情。正义的马奈特医生拒绝侯爵兄弟的重金贿赂,写信向朝廷告发其罪行,不料控告信落到埃弗瑞蒙德侯爵手中,埃弗瑞蒙德侯爵利用权势将马奈特医生关进巴士底狱,从此杳无音讯,马奈特医生的妻子不久心碎而死,其幼女露茜(Lucie Manette)被好友罗瑞(Jarvis Lorry)接到伦敦,在善良的女仆普洛丝(Miss Pross)的抚养下长大。马奈特医生在巴士底狱一关就是十八年,当他被从狱中救出,除了一具尚存的躯体外,他一无所有:“茫然的双眼”,“可怕而又令人同情的声音”,满脸“杂乱无章的胡须”,“枯槁的面容”,“机械的表情”。家破人亡的马奈特医生对埃弗瑞蒙德侯爵兄弟是充满了深仇大恨的,然而,当他知悉自己的女儿爱着仇人的后代达尔内时,并没有极力反对,而是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同意二人在一起,当达尔内被抓之后,马奈特医生四处奔走,试图用自己的声誉及影响力来解救女儿的爱人,仇人的后代,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忍耐!马奈特医生的做法,是受以赛亚书第五十三章仆人基督的形象,和十字架的饶恕与爱的影响,作家希望用“爱上帝和你的邻居,宽恕你的敌人”这样的基督教教义来感化并影响着英国的民众及统治者及其人民,引导他们用容忍和宽恕来化解国内所有的矛盾和不平。
  德伐日太太身上也背负着巨大的深仇大恨,她的可怜的姐姐、哥哥、姐夫和她的父亲,都让埃弗瑞蒙德贵族兄弟迫害致死,可怜的亲人的死使她不能忘怀,仇恨的种子在德伐日夫人心中生根发芽,并且随着年龄而日益增长。她本性是善良的,然而仇恨将她的善良本性蒙蔽了,她在复仇的过程中渐渐凶狠残酷,她把所有与法国贵族有关的人都当做仇人,伤及许多无辜,致使许多清白的市民被送上断头台。仁慈善良的达尔内没做过任何坏事,他憎恨自己家族的罪恶,放弃爵位、官衔、财产及贵族的姓氏,隐名换姓,自食其力,然而仅仅因为他是埃弗瑞蒙德一家的后裔,也被德伐日夫人投入了监狱,他的爱人露茜请求德伐日夫人释放达尔内,然而德伐日夫人冷酷地拒绝了,并欲图将露茜及其女儿、甚至是马奈特医生一齐送上断头台,这样的做法已经超出了复仇的范畴了,她制造冤狱,伤及无辜,其疯狂及血腥的程度与之前的压迫者对待她亲人的方式无异。德伐日夫人最终自食其果,死于自己的枪下。作家借用马奈特医生与德伐日太太二人对待仇恨的不同方式,表达了他对仁爱、宽恕的推崇,他认为,爱具有无穷的力量,宽恕可以拯救罪恶,具有极为深刻的社会意义和道德教化功能。
  结语:
  《双城记》以对比写作的手法为主线,通过伦敦及巴黎两个城市,人物形象以及仁爱与仇恨的对比,以其人道主义的深刻内涵给予英国社会高度的警醒。
  参考文献:
  [1](英)狄更斯双城记[M ],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2]傅守祥论《双城记》浪漫现实主义的仁爱精神,山东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4年第3期
  [3](英)乔治·奥威尔不朽的狄更斯[A].狄更斯评论集[ C ],上海译文出版社,1981
  [4]《狄更斯评论集》,上海译交出版社1981版

浅谈对比手法在《双城记》中的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