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伊始,春日最盛,因为班级调整,校园里弥漫着淡淡的离别忧伤。“或许这也是一个机遇吧。”我心想,调整后会有新的老师,也许可以使我的数学“重新开始”,拾起荒废已久的心情和信心。毕竟,之前的数学老师有些喜欢“端架子”。
数学老师是一位男老师,瘦瘦的鼻梁上架者一副厚厚的“瓶底”,讲起课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可倘若老兄不巧碰上了一个坎儿,便立即做出一副高深莫测,“值得研究”的表情。常常眉头一皱,搁下一句“你等我说”,摆摆手压制住讲台下“蠢蠢欲动”的同学,继续对着讲台上貌似“悬而未解”实则对他简单至极的问题发愣,台下的同学也只好闭上嘴,拾起笔,独自思考演算。每当我遇到“槛”,抬头望望他,他仍是一副苦思冥想的架子,对我那求知若渴的眼神充目不见。
这回,换了一位女老师。身兼班主任的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令人心中顿生亲切之感,庆幸自己终于摆脱了那故意端着的架子。可是好景不长,逐渐发现,这位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女老师原来也不是什么“善茬”。时常会神出鬼没地现身教室任一角落,双手交叉于胸前,静静地看着我们;偶尔也会在自习课上大喝某位同学的名字,于是上一秒还在讲话的同学,下一秒就“谨遵师嘱”不情愿地站起,声源处,老师的神情虽已恢复常态。原来她也是在“端架子”,端着一副班主任的“架子”。
“我讨厌他们端着架子!”傍晚的校园,树影的罅隙间,浮光跳跃,而我却烦躁无比。
“是他们在端架子,还是你在端着架子?”好友在一旁冷静地说到。
“什么?我在端架子?!”我惊诧无比地望着她。
“你看看那儿,”我顺着她的手望过去,那是我们入学军训时的“战区”,“想起那烈日下佝偻着为我们一瓶一瓶地灌满水的他吗?只是为了我们休息时能抓起瓶子就喝到水。想起那个周末带我们去爬山的他吗?只是为了让我们有放松中去感受攀登的快乐和艰辛。你认为他端了架子吗?再想想,在他的课堂上端架子的过程中,你独立解决了多少问题?你获得了多少独立思维的训练?你烦他端架子,是因为你认为他有意设坎儿,为难了数学成绩不优异的你,丢了你的面子。其实是你自己在端着个虚荣的架子!”
我愕然地看着她,她却自顾地讲下去:“你现在又烦班主任在端架子,只是因为她的严格触动了你的懒散的神经,你必须因此而时刻警觉,时刻勤奋。其实是你自己在端着个慵懒的架子!”
好友的话语连珠炮似地,劈头盖脸地向我砸下来。我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看她,又望望如茵的操场。初夏,草正茂盛着向上,绿得逼眼,校工正在做养护。是的,如果没有校工端着养护的架子,哪有这满眼绿;如果没有老师端的架子,我也许就会像野草一样疯长,我的“架子”就会恶性膨胀。
原来老师端着的架子撑起一个大写的“爱”。
周琪琪,湖北省宜昌市葛洲坝中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