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PLUS 教研 文学教育下半月 2008年第1期 ID: 94931

[ 邹建军 文选 ]   

外国文学的网络化与文学教育的大众化

◇ 邹建军


  
  邹建军,文学批评家、华中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外国文学研究》常务副主编。自1998年开始指导研究生以来,有20多位学生得以到重点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开成引人注目的邹门子弟群。自1983年以来,在《文艺研究》、《读书》等发表文学批评与研究论文一百多篇,出版《现代诗学》、《现代诗的意象结构》等个人著作六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文论·新诗卷》、《文学伦理学批评:文学研究方法新探讨》等学术编著多种。先后获湖北省优秀社会科学成果奖、湖北省少数民族文学奖、湖北省优秀文艺论文奖。
  
  文学教育是一个民族文学创作与文学研究的基础;如果没有合理而充分的文学教育,文学创作也许是贫血的,文学批评与文学研究也许是薄弱的;因为文学教育不发达,文学创作队伍后继乏人,文学批评与研究也没有读者与对象。
  
  一、文学教育的四个层次
  
  我认为,从当下的中国来说,文学教育能够实现的方式主要有这样四个层次:一是文学爱好者的文学阅读,它构成一个民族大众文化阅读的重要部分,也是文学创作能够推进与文学批评能够展开的最为重要的基础之一。如中国读者自小就开始了的对《唐诗三百首》、《千家诗》以及更具有普及性的启蒙读物《增广贤文》、《三字经》等的阅读。二是供中小学生使用的语文教材及以此为主要内容进行的语文课堂教育,这是一个人在自己人生的重要阶段,全面而系统地接受人类传统文化与文学积累的重要途径,是一种成体系的、正规的与分层而实施的文学教育工程,是一个国家培养高素质人才的主要形式,因为中小学的语文教育是高等学校人才培养的基础。三是高校的以中文与外语人才为核心的高素质专门人才的培养工程。一个民族的文学创作与批评人才的有无与强弱,与其高校中文与外语专业的办学水平是密切相关的;从20世纪中国文学创作史的事实出发,可以认为高校中文系、艺术系与外语系是诗人、作家与艺术家的摇篮。当然,高校的中文专业主要不是培养作家与诗人,而是培养文学批评家与文学研究工作者的;高校的外语专业,主要是培养外国语专门人才,只是涉及到外国文学方面,但从外语系出身而成为作家的也不在少数。四是到国外接受更为广泛的文学教育。19世纪后期开始,不少中国青少年到外国留学,其中主攻科技与医学、农学的人当然最多,但也有主攻语言与文学与艺术专业的,并且在这一部分人中后来成为著名诗人、作家与文学批评家的也不在少数,如范存忠、陈受颐、钱钟书、吴宓、胡适、梁实秋等。主攻科技等相关专业的,也有许多对文学感兴趣,后来也成为杰出的诗人作家与艺术家的,如鲁迅、郭沫若、成仿吾、徐志摩等,这样一批人也算是不自觉的接受了西方的文学教育。当下的中国青少年到国外留学的更多,其情况也大致如此。文学教育的实现方式是多种多样的,有科班的与非科班的,有正式的与非正式的,有精英的与大众的,但其目标都是指向一个民族的文学事业与人文精神。
  在当代中国的文学教育中,所取得的成就与所形成的特点都是有目共睹的,但也不是不存在问题。本文主要想从我们的文学教育所面临的现状出发,就外国文学雄厚资源的网络化与文学教育的大众化的关系、如何面对中国自己的传统文学资源与西方文学资源、文学教育的精英化与大众化的关系等方面,提出一些话题进行讨论,以期引起人们对这个问题的重视,以便作更深入的探索。
  
  二、现状:从“湖北作家与外国文学”说起
  
  中国作家与外国文学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关系?这种关系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情况?我们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能改变这种情况?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文学教育工作者思考的问题。我想从一个事实说起。2006年5月,《外国文学研究》编辑部、湖北作家协会与长江文艺出版社等,在武汉联合举办了“湖北作家与外国文学”全国学术研讨会,会议收到论文20多篇,应当说是不少;但是,其中多数论文都是研究20世纪前五十年的湖北作家与外国文学关系的,如闻一多、曹禺、胡风、叶君健等;研究当代湖北作家与外国文学关系的,虽然也有,但非常之少。这是因为我们的学者对当代湖北作家不熟悉呢?还是因为湖北当代作家本身与外国文学没有什么关系呢?我认为主要是后一个方面的原因。所谓的新写实主义的作家如方方、池莉,在全国是有影响的;所谓的再后一批作家如熊召政、刘醒龙、邓一光、刘继明等,他们在文坛上也是有一定影响的。他们与西方文学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呢?还有我们湖北文坛上那么多的诗人、戏剧与散文作家,他们的文学创作与西方文学或东方文学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呢?如果有很深厚的联系,为什么我们的批评家与学者却视而不见呢?为什么前五十年湖北作家与外国文学的关系却又受到格外的重视呢?
  我们再来看另一个方面的事实。为了主办这样一个学术研讨会,主持者曾经组织一个小组列出以调查问卷方式形成的题目,向相关人士发出专函,要求在世的湖北作家,就自己与外国文学的关系提供一些材料,可以是回忆录式的,也可以是访谈式的;只要是自己感兴趣的相关问题,都可以谈一下。这项调查的最后结果是,能够提供这方面情况的人并不多,已经提供的大概只有十人左右。为此,我们的《湖北作家与外国文学》学术研讨会的论文集还没有正式出版。这是什么原因呢?我们当时想,可能是因为作家们比较忙,也可能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够细致。其实,经过了解,现在我们才明白,最为主要的原因是当代湖北作家与外国文学的关系,实在是比较远。从一些四十年代后期与五十年代前期出生的作家所写的材料中,可以看出他们所读过的外国作家与作品,主要是一些前苏联时期的小说与诗歌,并且基本上都是那个时代一般的文学青年都能够读到的大众读物。从一些五十年代后期和六十年代初期出生的作家所写的材料中,可以看出他们虽然读过一些英美作家的作品,但数量也极少,并且也仅仅是限于一般的阅读而已。在当代的湖北作家中,真正对外国文学有研究的作家,确实比较少。所以你要他谈自己与外国文学的关系,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谈的。
  
  由此,我们是不是可以说当代中国的文学教育是存在问题的。从总体上来说,当代中国作家与外国文学的关系并不密切,一些作家与外国文学特别是西方文学没有什么深入的联系,有的读过西方的一些作家的作品,也只是有所了解而已。如果一个作家与外国文学特别是西方文学没有产生任何关系,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的艺术视野相对狭小,艺术观念就不够现代,艺术成就也很有限呢?为什么我们从前的文学批评界与学术界少有人研究这样一个问题呢?直到2006年,我们主办“湖北作家与外国文学”学术研讨会的时候,有的学者与作家自己才发现这的确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作家自己对这样的话题感到惊恐,学者们则对这样的话题感到兴趣。为什么在王蒙提出作家要“学者化”多年以后,当代作家的知识结构与文学视野还是没有能够得到根本的改观呢?从总体上来看这样的结果又是什么呢?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呢?我认为,这个问题对于当代中国文学的总体质量与成就会造成极大的损害,最为重要的是让当代中国的文学在国际交流中产生困难。造成这种情况,当然不能完全怪罪作家自己,多半是由他们所处的时代环境与文化背景所形成的。从20世纪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中国当时的国策是一边倒,与英美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基本上是不接触的;中国国民所能够阅读的,当然就多是前苏联作家的作品,而英美特别是20世纪英美文学史上的作家作品,则很难读到;八十年代以后,当时的读者所能阅读到的西方文学作品,也是有限的,因为文学翻译有一个过程,并且有一个提高整体水平的问题。因此,当代中国作家与外国文学发生关系的质量与水平,自然就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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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惊异:当代中国文学是“垃圾”?
  
  我们先来看一条材料:“德国汉学家称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文章这样说:2006年12月,在国际汉学界有着一定知名度的德国汉学家顾彬在接受记者访问时,突然以“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中国作家相互看不起;中国作家胆子特别小……”等惊人之语,炮轰中国文学。(《文学教育》2007年第1期,第160页)虽然这位汉学家对中国当代的诗歌还比较认可,说有几个诗人还是不错的,比如说欧阳江河、西川、翟永明,是一些了不起的诗人。面对德国汉学家顾彬先生对当代中国文学的这样一个评价,许多作家感到不可理解,一些作家则感到惊异,一些作家则感到愤怒,一些作家则感到好笑。一个从事学术研究的学者,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偏执的评价呢?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可以从其话语中作一点分析。我想他主要是出于三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是说当代中国作家没有或缺失自己的独立性,没有独立的人格,不敢讲真话,不敢讲自己的心里话,因此在世界文坛上往往没有中国作家自己的声音;一个是说中国作家不团结,相互瞧不起,没有能够形成合力,因而在国际文坛上没有地位;一个是说当代中国作家的外语水平差,他说:“中国作家对外国文学的理解和了解是非常差的,差得很。以前不少作家认为,我们学外语会丰富我们的写作。但是,你问一个(现在的)中国作家为什么不学外语,他会说,外语只能够破坏我的母语。”(《文学教育》2007年第1期,第160页)以此看来,这也许是他低评与恶评当代中国文学最为重要的原因。这就为当代中国作家提供了一个十分可贵的信息,也为我们观察当代中国作家提供了一种难得的视角。有的人认为,中国当代文学群星灿烂,出现了许多杰出的作家,许多人都领到过金光闪闪的奖杯。这也是事实,但是不是以此就可以认为当代中国文学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呢?不能这样看。在世界文学景观正在形成的时代,以一种国际的视角与世界的眼光看问题,对于一个学者来说是特别重要的。正如顾彬所指出的那样,如果中国作家与外国文学没有多少联系,那肯定不是中国作家的一种优势而是中国作家的问题;因为你外语水平差,不能与西方作家、西方文学界进行直接的、面对面的交流,那你如何融合于世界文学主潮,与外国作家进行平等的对话?如果你的外语水平太差,那你的艺术视野可能就比较狭小,外国的思想与艺术资源就很难转化为自己作品里的血和肉。那也许有人要问,顾彬先生讲的中国作家外语水平差,并且不愿意学外语是不是事实呢?根据我所了解的当代中国作家的情况来看,从高校外语系出身的作家外语水平还是不错的,可以阅读外文原著;从高校中文专业出身的作家,外语水平则较差,可以通过查阅字典来阅读一些比较浅显的外文原著;没有上过大学的作家,外语水平也许为零。当然,这些作家无论什么样的出身,他愿不愿意阅读外文原著,则是另外一个问题。我认为,无论这位汉学家所讲的情况符不符合当代中国作家的实际,他的意见都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当然,他说“中国当代文学是垃圾”这样的话可能是在比较情绪化的时候讲的,不是一种学术表达,而只是一种意气用事。任何人都有情绪,任何人也都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四、起点:外国文学资源的网络化
  
  当代中国作家与外国文学的关系,为什么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呢?其中有一个通过什么样的渠道了解外国文学资源的问题。并且这种了解的渠道,现在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说从前我们中国人了解外国文学的渠道非常有限,那今天我们正处于一个资讯非常发达的时代。为什么这样说呢?第一,如果我们要了解外国的经典文学作品,我们只要到书店看一看,成千上万外国文学的译本琳琅满目,凡是著名作家的作品,甚至是选集、文集与全集,基本上都可以找到;在外文书店,以英语为媒介的西方作家的原版作品,也有相当多;从我们的图书市场来说,外国文学与艺术作品,如果说占据了中国图书出版市场的半壁江山,似乎一点也不为过。第二,如果我们的资金有限,买不起那么多外国经典文学名著特别是原版名著,我们就可以到网吧呆上一段时间,到网络上阅读多种多样的外国文学名著。比如我研究美国华裔小说作家谭恩美的小说,其几乎所有的长篇小说如《喜福会》、《灶神之妻》、《灵感女孩》、《接骨师之女》,都可以在网上读到。第三,中国权威的全文数据库《中国学术期刊网》,自1979年开始到现在中国学者发表的关于文学的研究论文,包括外国文学方面的论文;有一个全国优秀硕士、博士论文文库,关于外国文学方面的优秀论文都可以找到。据悉,现在正在建立“重要会议论文数据库”。这些论文可以全文下载,为我所用。第四,国外的许多著名的英文网站,文学作品与研究著作几乎应有尽有;凡是著名的作家,几乎都有其研究性的网站存在,内容丰富,形式生动,并且许多也都是免费开放的;如果我们英文比较好,就可以进行阅读与研究。第五,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外国,都存在许多具有原创性的网站,发表原始性的诗歌及其他文学作品。网络写作首先是从外国来的,许多作品首先是在网络上发表的,许多有名的作家首先也是网络写手;这些年,中国也有不少有名的网络作家与诗人。因此,我们可以说现今的最新外国文学作品,首先是以网络写作方式发表的,我们也是通过网络才能最先了解与阅读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具有原创性的外国文学作品已经网络化。
  
  以上事实说明,外国作家作品的传播与阅读已经实现了网络化,外国文学已经不再只是纸质文本的东西。如果谁还认为读书只有读那些黄皮书,我们只有从报刊上来了解外国文学创作与文学研究成果的话,那他就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如果他只是那样办,那么,他所接受的就是比较落后的文学教育,要想成为一个当代作家,也许就只能是缘木求鱼了。历史的事实已经表明,因特网对于年轻一代的改变,要远胜于电与计算机的发明;现在大学生、研究生对于网络的了解与运用,已经是一种必要的生存技能。如果我们不能了解网络及其运作方式,那我们也许就会失去立身的可能性。我在杂志做编辑工作,现在再通过寄信来传递稿件而进行论文编辑的话,那显然落后了;如果谁不能运用网络资源与操作网络,他就只有自动地退出历史舞台了。当然,如果说像学报那样的每年出版四期或六期,那还可以靠手工操作;而像一年出版十期以上的杂志,特别是报纸,如果没有网络,也许大部分的工作都没有办法进行。我认为,从外国文学资源来说,所有的外国作家作品,几乎都与网络有密切关系;因为无论是外国文学历史知识,还是相关的理论与观念,都已经在网络上得到全面而生动的反映。比如说,我们要想知道哪作家有什么样的作品,要寻找这个作家作品的英文原名,在网上一查就知道;比如说,我们要了解一篇论文是不是具有原创性,只要上网一查相关的内容和关键词,就可以明确的认识到。因此,当今的文学教育特别是文学教育的大众化,不可能离开网络这样一个具有科技性的背景;网络背景,其实这正是一种文化背景。
  同时,我们也有必要让自己进入网络时代,也有必要以自己的方式让外国文学知识的积累与理论的批评在网上进行。就我而言,最近几年也热衷于探讨文学的网络化与网络的文学化问题,并出于实际工作的需要,相继与相关人士一起建立了“中外文学讲坛”网站、比较文学国家精品课程网站、外国文学研究编辑部网站,并引起文学界与学术界的关注。“中外文学讲坛”作为一个著名的博客,已经发表了二百六十多件作品,包括诗歌、散文、小说、戏剧、对联、评论与论文,也发表了九百多幅艺术摄影,这些作品几乎全部都是作者原创的。创办的时间虽然只有一年,而点击率已经将近七万。通过中外文学讲坛,读者们了解了我们想开创一个当代中国的自然山水诗派的独特构想,了解了我们要以关于文学地理学的研究为中国比较文学研究开拓新路的宏大构想。中外文学讲坛,其实就是一个有关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的讲坛,通过这样一个平台,让读者与作者在中外文学交流中发展自己,也可以更好地利用外国的文学艺术资源为发展当代中国的文学创作与批评提供助力。据我的了解,在外国文学与比较文学的网络化方面像我一样地做出种种努力的,不在少数。因此我相信,未来的时代更是文学与网络联姻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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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目标:文学教育的大众化
  
  文学教育的精英化与大众化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重要话题。所谓文学教育的精英化,我想主要是针对高校的本科与研究生、博士生层次而言;其实,目前的本科教育已经有大众化的倾向,全民接受高等教育现在还没有实现,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全体国民都能接受高等教育的可能性正在增加;近年来,研究生教育也有大众化的倾向,有人认为研究生培养质量在下降,这种说法是可以理解的,研究生教育正有一种走向大众化教育的走向。我始终并不认同这样一种看法,即研究生教育本来就是一种大众化教育;我认为研究生教育应当是一种精英教育。以目前的情况而言,在所有的受教育的人口中,能够接受研究生教育的人其实数量非常小。如果说研究生教育是一种精英教育的话,那我们的博士生教育则是绝对的精英化。博士生教育直到今天也没有扩招的说法,那么一个导师带出来的一个、两个博士自然就应当有很高的水平,培育出来的自然就是精英。自然,这是就整个教育而言。
  就当代中国的文学教育而言,更有一个大众化与精英化的问题。高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与外国语言语文学专业,培养教育出来的都是高级专门人才,语言文学专业的硕士生和博士生就更不用说。我认为,专门化的文学教育都是精英教育,不论是从途径、方法与目标而言,都是如此。但是,需要我们特别注意的:第一,在高校进行文学教育的大众化是有必要的。华中科技大学早在多年前就重视对大学生的人文素质的培养,要求所有的大学生、研究生都要选修一定学分的人文素质课,只有当人文素质课程的成绩合格,才能毕业。这样的举措在当时曾经引起广泛的讨论,现在看来,这不仅是必要的,也是重要的。如果一个学理工科的大学生对于文学与文化一无所知,对于论文写作与发表也没有自己的认识与操作性,那他的发展空间就可能非常有限。因此,面向全体大学生与研究生的文学教育,是必须的与必要的。更为重要的一个事实是,最近一百年以来,世界范围内的文学发展史说明,许多学理工出身的人成为杰出的诗人与作家;在世界作家队伍中,学理工出身的人员占到了全体作家的三分之一以上,而真正学文学与语言出身的人从事文学创作而取得成功的,却不是太多。因此,在高校学生中普遍开设文学教育课程,修满学分才能毕业的规则,是有效的也是有意义的。第二,文学教育大众化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在高校只是靠教师的言传身教而实现文学教育的大众化目标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高校的师资毕竟是有限的。要实现文学教育真正的大众化目标,非有数种以至于数十种专门的文学教育期刊不可。我们的以《语文教学与研究》为代表的语文教育刊物,以及一些文学与文史知识的普及性读物,肩负着对大众进行文学教育的历史任务;未来的中国作家素质如何,未来的中国作家队伍整体质量如何,与这一批文学教育期刊的工作密不可分。同时,还有我们报纸的副刊,可以发表许多重要的原创文学作品,也发表一些引导大众如何阅读文学的文章,它们在当代中国文学教育的大众化方面会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第三,文学教育大众化的真正实现,网络的作用最为重要。据统计,人类历史与文化科技知识的网络化,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人类历史上所积累起来的大部分知识,都可以在网络上生存与得到日益广泛的运用。这些已经成为人类生存与发展的重要资源库。一座图书馆的所有藏书,甚至一个国家的所有藏书,都可以搬到网络上,并得到永久性的保存。因此,对于文学与文化网络资源的整合与利用,就成为我们文学教育工作者的重要任务。第四,利用网络进行文学创作已经成为一种风尚,并且成为作家自我成长与发展的一种自然方式。许多作家从网络上成长起来,而获得多种多样的奖项;许多作家也是经过网络批评,而成名成家、大红大紫。因此,我们如何发挥网络的优势,同时也回避其病灶,让文学爱好者在网络上进行自我教育与自我成长,也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无论如何,文学教育的大众化是未来的文学创作事业的需要,是未来的文学批评与研究事业的需要;文学的精英教育自然也不可少,但文学的大众教育更是一种基础性的工程。
  
  外国文学是文学教育必不可缺的重要资源,网络是文学教育的重要途径与手段。在所有的文学教育资源中,外国文学最少应当占有半壁江山;中国自己的文学传统固然重要,但从整个世界来说,中国毕竟只是其中之一;从整个人类的历史发展来说,中国的历史也只是人类的一个部分。因此,外国文学不论东方文学还是西方文学资源,对于国民的文学教育而言,自然是十分重要的;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顾彬先生的话值得引起我们当代中国作家与文学教育工作者的高度重视。同时,文学教育的大众化是势在必行,如果没有更多的文学爱好者,那就没有能够欣赏文学作品的读者,而文学创作队伍也许就没有后继力量;而如何才能实现文学教育的大众化?面对新的时代,我们必须有新的思路与新的办法;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认为网络在文学教育大众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是其他途径与方法所不能代替的。毕竟,我们已经步入了一个网络时代,这是每一个文学教育工作者与文学研究工作者所不能忽略的重要事实。
  

外国文学的网络化与文学教育的大众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