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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乐 文选 ]   

一轮明月系情思

◇ 李安乐

  介绍·图景
   李白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中国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尊称为“诗仙”,其诗大多为描写山水和抒发内心情感。诗风雄奇豪放。他与杜甫并称为“李杜”。李白祖籍陇西成纪(现甘肃省平凉市静宁县南),公元701年2月28日生于四川省江油市青莲乡。公元762年,逝世于安徽当涂县。存世诗文千余篇,代表作有《蜀道难》《行路难》《梦游天姥吟留别》《将进酒》《梁甫吟》《静夜思》等诗篇,有《李太白集》传世。
  王建 (约767~约831后),唐代诗人。字仲初。颍川(今河南许昌)人。门第衰微,早岁即离家寓居魏州乡间。20岁左右,与张籍相识,一道从师求学,并开始写乐府诗。贞元十三年(797),辞家从戎,写了一些以边塞战争和军旅生活为题材的诗篇。离开军队后,出任过地方官,并与贾岛曾往见赠诗。王建的乐府诗和张籍齐名,世称“张王乐府”。
  
   一轮明月系情思
  
  大街小巷曾经唱响过一曲流行歌曲:“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月亮,就是这轮圆圆的月亮,触动了多少人的情愫,触及了多少人尘封已久的记忆。在明月里,有爱,更有那深深的情,它像一泓清冽的幽水,被多少少年人,多少中年人,也被多少老年人感动的风所吹皱。
  记得小时候,常爱撵自己在月下的影子,嘴里哼着“月亮走我也走”。后来才知道古代有位大诗人更喜欢对月且歌且舞。这人便是李白。也只有他才有这种俊逸,才有这份脱俗,才有这份洒脱。在他的《花间一壶酒》中就有这样的诗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李白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到明月中,把明月当做自己的知己。在这温暖的春夜,李白边饮边歌舞,月与影也紧随他那感情的起伏而起伏,仿佛也在分享他饮酒的欢乐与忧愁。他一生中与明月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得知老朋友王昌龄被贬谪后,他饱含深情地再次以月写下了《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
  
  杨花落尽子规啼,
  闻道龙标过五溪。
  我寄愁心与明月,
  随风直到夜郎西。
  
  在这首诗里,李白把自己的牵挂寄托在高悬于广阔幽远夜空的那一轮如玉盘般的明月上,并让它随着那轻柔的还带有杨花遗絮残香的夜风直到远方。夜里有“不如归去!不如归去!”的子规哀啼。在这单调的声音中,有谁更能理解这哀婉凄切的啼声里的孤寂飘零之感,更有谁可以理喻这杜宇精魂所化的子规哀鸣的离别之恨。是子规自己的哀鸣,是诗人自己的哀鸣,也是为故人——那个被后人称之为“七绝圣手”的诗人而哀鸣。
  当那飘浮不定的杨花从枝头飘下,飘过诗人的肩头,飘到诗人的脸庞,飘过诗人的明眸,飘进那轮皎皎皓月中,诗人并没有陶醉,在那子规声声的啼鸣中,诗人压根就没有沉迷于《诗经》中有关“月出皎兮,佼人僚兮”的描绘;月之“皎”、月之“皓”、月之“照”,只会加深诗人的忧愁。华光四溢的明月把诗人摄入到里面,也把飘絮摄进去了,在动静的相持中,声声杜鹃的啼叫打破了动静的平衡。明月像一面镜子,李白其心可鉴。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对“月”情有独钟,不像西方那样为她起一个冷冰冰的宇宙名词,而对其有许多称谓:“玉兔”“玉羊”“玉弓”“玉盘”“冰轮”“婵娟”“瑶台镜”等,拟物拟人。明月在人们的心目中,是美妙、洁静、安谧、和平的象征。苏州有座园林,园中有一处叫“月到风来亭”,亭前凿池,极具诗意。古人无数次抬起头仰望那一轮皓皓明月,啊,这明月啊,不但照过许多古人,也照见今人;不但是秦时的明月,也还是汉时的明月,也更是故乡的明月。
  在低头与抬头之间,很多人都蓦然发现,“月是故乡明”。对月指点,无不依寄一种深沉的思念。太白的挚友刘长卿在写寻访故人贺九的诗中,对明月湾及明月湾上的明月大加喟叹:“故人不在明月在,谁见孤舟来去时。”明月涵寓其情,光华溢散其伤。
  
  十五夜望月
  王建
  中庭地白树栖鸦,
  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
  不知秋思落谁家?
  
  十五明月正圆时,无数征人、离人尽在望月。在明月洒满清辉的庭院中,寒意自来,霜露微寒,听到的乌鸦啼声更勾起无限的秋思。亘古辉洒大地的明月啊,多少秋思,多少眼睛透过你的光华而得到连结!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在人人望月的夜晚,秋思笼罩了所有的人。明月化作一盏照亮冰凉暗夜的明珠,在漫漫生命中恒久指引;明月化作一只含情脉脉的眼眸,在盈盈一水间互相抚慰;明月化作接纳清幽的千千心结,在灵魂深处喃喃自语。
  在月明之时,我们有着太多的表达与表白,满溢的情感就像泛滥的春水,涨满我们久已冰封的心田……
  
  名家·名作
  《闻王昌龄左迁龙标遥有此寄》赏析(节选)
  它一开头便择取两种富有地方特征的事物,描绘出南国的暮春景象,烘托出一种哀伤愁恻的气氛。杨花即柳絮。子规是杜鹃鸟的别名,相传这种鸟是蜀王杜宇的精魂所化,鸣声异常凄切动人。龙标在这里指王昌龄,以官名作为称呼是唐以来文人中的一种风气。五溪为湘黔交界处的辰溪、酉溪、巫溪、武溪、沅溪;在唐代,这一带还被看作荒僻边远的不毛之地,也正是王昌龄要去的贬所。这起首二句看似平淡,实际却包含着比较丰富的内容,起到多方面的作用:它既写了时令,也写了气氛,既点明题目,又为下二句抒情张本。
  “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直到夜郎西”二句紧承上文,集中抒写了诗人此时此地的情怀。“风”字一作“君”。这里所谓“夜郎”并不是指汉代的夜郎国,而是指隋代的夜郎县,其地当在今湖南辰溪一带(见《舆地纪胜》卷七十一);而龙标恰恰在辰溪以西,所以才有“直到夜郎西”的说法。句中“愁心”二字也是蕴藏着丰富内容的,值得细细玩味。诗人为什么满怀愁思呢?不妨说,这里既有对老友遭遇的深刻忧虑,也有对当时现实的愤慨不平,有恳切的思念,也有热诚的关怀。
  (李木子)
  
  《十五夜望月》赏析(节选)“中庭地白树栖鸦”。月光照射在庭院中,地上好象铺了一层霜雪。萧森的树荫里,鸦鹊的聒噪声逐渐消停下来,它们终于适应了皎月的刺眼惊扰,先后进入了睡乡。诗人写中庭月色,只用“地白”二字,却给人以积水空明、澄静素洁之感,使人不由会联想起李白的名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沉浸在清美的意境之中。“树栖鸦”,主要应该十五夜望月时听出来的,而不是看到的。因为即使在明月之夜,人们也不大可能看到鸦鹊的栖宿;而鸦鹊在月光树荫中从开始的惊惶喧闹(周邦彦《蝶恋花》词有句“月皎惊乌栖不定”,也是写这种意境)到最后的安定入睡,却完全可能凭听觉感受出来。“树栖鸦”这三个字,朴实、简洁、凝炼,既写了鸦鹊栖树的情状,又烘托了月夜的寂静。
  “冷露无声湿桂花。”由于夜深,秋露打湿庭中桂花。如果进一步揣摩,更会联想到这桂花可能是指月中的桂树。这是暗写诗人望月,正是全篇点题之笔。诗人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仰望明月,凝想入神,丝丝寒意,轻轻袭来,不觉浮想联翩,那广寒宫中,清冷的露珠一定也沾湿了桂花树吧?这样,“冷露无声湿桂花”的意境,就显得更悠远,更耐人寻思。你看他选取“无声”二字,那么细致地表现出冷露的轻盈无迹,又渲染了桂花的浸润之久。而且岂只是桂花,那树下的白兔呢,那挥斧的吴刚呢,那“碧海青天夜夜心”的嫦娥呢?诗句带给我们的是多么丰富的美的联想。
  明月当空,难道只有诗人独自在那里凝神注望吗?普天之下,有谁不在低回赏月,神驰意远呢?于是,水到渠成,吟出了“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前两句写景,不带一个“月”字;第三句才明点望月,而且推己及人,扩大了望月者的范围。但是,同是望月,那感秋之意,怀人之情,却是人各不同的。诗人怅然于家人离散,因而由月宫的凄清,引出了入骨的相思。他的“秋思”必然是最浓挚的。然而,在表现的时候,诗人却并不采用正面抒情的方式,直接倾诉自己的思念之切;而是用了一种委婉的疑问语气:不知那茫茫的秋思会落在谁的一边(“谁家”,就是“谁”,“家”是语尾助词,无实义)。明明是自己在怀人,偏偏说“秋思落谁家”,这就将诗人对月怀远的情思,表现得蕴藉深沉。似乎秋思唯诗人独有,别人尽管也在望月,却并无秋思可言。这真是无理之极,然而愈显出诗人情痴,手法确实高妙。在炼字上,一个“落”字,新颖妥贴,不同凡响,它给人以动的形象的感觉,仿佛那秋思随着银月的清辉,一齐洒落人间似的。
  (林 夕)

一轮明月系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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