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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德雪 文选 ]   

像阳光一样温暖

◇ 唐德雪

  在《青铜葵花》一书的扉页上有这样一句话:“谨以此书献给曾遭受苦难的人们以及他们的子孙。”是的,作品写苦难——大苦难,将苦难写到深刻;作品通过苦难展现美——大美,将美写到极致;作品终极表达的是爱——至爱,将爱写得充满生机。
  每个人的成长史都是一部心灵的受难史,因此,苦难几乎是永恒的。《青铜葵花》通过一个纯美的故事,让我们领悟苦难对于生命的价值,引发读者对苦难的深入思考。这对当下动辄就对一些所谓的困难心生厌烦的我们来说尤其宝贵。
  《青铜葵花》是一条河,河床是苦难,河水是爱。它缓缓地流淌着,倒映出自然与人情的美,流到人们的眼里,留在人们的心里。
  
  【作者掠影】
  曹文轩(1954~),1974年入北京大学中文系读书,现为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北京大学教授。中国少年写作的积极倡导者、推动者。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山羊不吃天堂草》《草房子》《红瓦》《根鸟》《细米》《青铜葵花》等。
  
  【阅读标签】
  城市女孩葵花跟随爸爸来到了一个叫大麦地的村庄生活,孤单寂寞的她认识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乡村男孩青铜。爸爸的意外死亡使葵花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贫穷善良的青铜家认领了她,葵花和青铜成为了兄妹相称的朋友,他们一起生活、一起长大。粗茶淡饭的生活中,一家人为了抚养葵花用尽心力,而青铜更是在沉默中无微不至地呵护着葵花,几乎为她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为了让葵花上学,青铜放弃了自己的上学梦想;为了让葵花照一张相,青铜甚至在寒冷的冬天卖掉了自己脚上的芦花鞋;为了葵花晚上写作业,聪明的青铜捉来萤火虫做了十盏南瓜花灯;为了让葵花看马戏,青铜顶着葵花默默地站立了一个晚上;为了避免葵花挨骂,青铜勇敢地代妹妹受过;为了葵花报幕时的美丽,青铜心灵手巧地做了一串闪亮的冰项链……在充满天灾人祸的岁月里,青铜一家老小相濡以沫、同心协力,艰辛而又快乐地生活着,从容坚韧地应对着洪水、蝗灾等一切灾难。12岁那年,命运又将女孩葵花召回她的城市,失去妹妹的青铜仰天大叫,他从心底高喊出了一个名字——“葵花”!喊声震动了所有人的心灵。
  
  【推荐理由】
  一、诗意的语言风格
  曹文轩认为语言是和一个民族的气质联系在一起的,文学有义务和责任提携一个民族的趣味、格调。曹文轩的文字也充满灵性,他构建出一个诗意的世界,使读者陶醉、沉浸在这个时空当中,心灵受到感染和净化。诗意的语言使《青铜葵花》散发出圣洁的光彩,太阳、月亮、流水以及天地间光与影的投射是作家的所爱。小说中常常出现这样的语句:“长长的流水,载着小船,在金色的阳光下悠悠地飘着”“多日不见的阳光,正像清澈的流水一样,哗啦啦漫泻于天空”……它们让文章充满亮色,化解了苦难与悲哀。为了表现美与诗意,文中大量使用比喻句,这些比喻句如闪亮的明星点缀在美丽的夜空。小说中这样比喻小女孩嗓音的甜美:“她的声音却像是被清水洗过一般的纯净。”就连章节的小标题“小木船”“葵花田”“老槐树”“芦花鞋” “纸灯笼”“大草垛”等也由诗意的语言渲染出诗化的环境。
  二、纯美的风景画面
  曹文轩曾经说过:“从前的小说,由于风景的嵌入,使阅读总会有一些身心愉悦的停歇,其情形犹如人在紧张之中忽然听到了舒缓、悠扬的音乐。风景湿润了古典形态的文学,也湿润了阅读过程、阅读者的心。风景何止是风景?他给我们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轻薄风景,大大的无知,是文学的一大悲剧。”由此可见作者对风景的重视和喜爱。风景被他写得细致入微,令人神往。河流、天空、树木、房屋、月光,水的流动、云的游走、芦苇的摇晃、鸟的飞翔、野鸭的嬉闹、风车的转动……纯美的画面营造出优美和谐的意境,并预示着青铜一家光明美好的未来。
  三、干净的人物形象
  人有向往纯净美好世界的天性,小说中诗意的语言、纯美的风景的终极目的是为表现干净的人物形象。作者说,丑并不等于脏。一个人很丑,并不意味着很脏。作品中不论老人还是孩子,“干净”都是他们的特点。人老了,难以言美,但是他们很干净,这为表现他们美好的心灵和情感埋下伏笔。青铜奶奶是大麦地最干净最受人尊敬的老人,银发静面;青铜妈妈也因为干净被奶奶相中;青铜爸爸的言行不容半点污损;葵花也被反复描述是“一个干干净净,体体面面的小姑娘”;青铜卖掉最后一双芦花鞋,赤脚走在雪地上,“他的一双脚被雪擦得干干净净,但也冻得通红通红”。这些干净的人,他们的内心也是干净的,晶莹剔透。他们勤劳、善良、坚忍,对人、对生活充满最深沉朴实的爱。这爱也是那么干净,绝无半点贪婪、虚伪和自私。
  干净的人,干净的情和爱!
  
  【精彩回眸】
  太阳像一只金色的轮子。阳光哗啦啦泻向了葵花田。那葵花顿时变得金光灿烂。天上有轮大太阳,地上有无数的小太阳——一圈飘动着花瓣的小太阳。这大太阳与小太阳一俯一仰,虽是无声,但却是情深意长。那葵花,一副天真、一副稚气,又是一副固执、坚贞不二的样子。
  爸爸真是由衷地喜欢葵花。
  他想起了城市,想起了他的青铜葵花。他觉得,这天底下,只有他最懂得葵花的性情、品质。而眼前这片葵花,更使他激动。他似乎看到了更多不可言说的东西。他要用心去感悟它们,有朝一日,他重回城市时,他一定会让人们看到更加风采迷人的青铜葵花。
  阳光变得越来越热烈,葵花也变得越来越热烈。太阳在燃烧,葵花的花瓣,则开始像火苗一样在跳动。
  爸爸在画布上涂抹着。他会不时地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而一时忘记涂抹。
  这是一片富有魔力的葵花田。
  中午时,太阳金光万道。葵花进入一天里的鼎盛状态,只见一只只花盘,迎着阳光,在向上挣扎,那一根根长茎似乎变得更长。一团团的火,烧在蓝天之下。四周是白色的芦花,那一团团火就被衬得越发生机勃勃。
  葵花田的上空,飘散着淡紫色的热气,风一吹,虚幻不定。几只鸟飞过时,竟然像飞在梦中那般不定形状。
  【心灵物语】
  这段文字让我们想起梵·高的《向日葵》,那向日葵仿佛在燃烧,火苗颤动,让人内心涌动着无法遏制的热情和渴望。是的,那喷涌的生命激情何其相似,文字和图像重叠交融。透过这热情、灵性、舒展、充满理想和生机的画面,葵花之父的形象渐渐清晰起来,他是那个年代遭受摧残却依然有梦想、坚强、温情、崇尚阳光、自然的知识分子的形象代表;文中这个苦难的故事也渐渐明亮起来,那是个灰色的年代,贫困、多灾,但大麦地人忍耐坚韧的躯壳中蕴藏的乐观坚强的精神就如太阳底下的向日葵一般,永远生机勃勃。
  再慢慢品味,又有些不一样:文字中的向日葵更加柔美,蕴含着绵绵深情,让人感动和温暖。“这大太阳与小太阳一俯一仰,虽是无声,但却是情深意长”,诗意的文字写出了父亲对女儿葵花的拳拳爱意和女儿对父亲的无限依恋。“那葵花,一副天真、一副稚气”简直就是故事中葵花的写照,那可是个谁见了都疼到心窝、暖到心窝的长得俊着了的小闺女。
   这一片金光灿灿的葵花田,穿透苦难,散发出动人的光彩,那是面对苦难从容坚韧的光彩,那是在苦难中永远对明天充满希冀的光彩,那是大麦地人淳朴的爱的光彩,那是自然人性美的光彩!

像阳光一样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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