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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 文选 ]   

睡美人

◇ 宁静

  清丽、优美的芭蕾舞剧《睡美人》序曲奏响了。可是扮演公主奥罗拉的A角却突然“失踪”了。
  突然,化妆间的小门开了,一名女演员朝回过头来的导演一耸肩:“找遍了,哪儿也没有。”导演阴沉着脸,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突然,他的手指向了坐在一边的B角:“你上!”
  B角激动地站直身,双手抚摩着短裙,眼里闪着倔强和自信的光。只见她,踮起脚尖,一个优雅的旋转,轻盈地提着舞裙,飘然来到台上……
  导演余怒未息。A角有丰富的舞台经验,和扮演王子菲力浦的男A角又是老搭档,今天的汇报演出正是胜败定局的关键时刻,万一,万一B角腿一软……他不禁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往下想了。
  B角在月光下独舞。多么雍容的舞步,多么潇洒翩翩的舞姿,她巧妙地把音乐的律动和灯火的光芒融会在一整套芭蕾舞的语言里了……
  英俊的王子出现了,两人在月光如水的舞台上跳起了双人舞。导演紧张地眯起了眼。这是最令人担心的,B角和男A角是第一次同台演出。可奇怪的是,导演的眼前,B角分明已经被爱情拥簇而起,乘白色双翼漂浮在浪花之上;她手臂的姿势犹如攻瑰花瓣的开放,双脚和着音乐在踩踏,犹如树叶飘然落地。她和男A角的搭配真是天衣无缝!
  导演的拳头松开了,他暗暗惊讶,我平时怎么会没有发现呢?是由于她的倔强和顶撞?是由于她的执著、自信大于技巧?是由于我对女A角的偏爱所形成的偏见?……
  B角弯曲着双腿,柔软的身子在向地面上倾倒。
  哀怨、激昂的主题乐如泣如诉,在轻叩观众的心扉。一个个音符,飘坠在导演的心湖上,泛起层层涟漪。B角不是曾经要求和男A角搭档吗?而我却用“A”“B”角这堵坚固的厚墙将一对“情人”隔开,导演了一出“悲剧”。
  醒了,奥罗拉醒了!安睡了一百年后,由于菲力浦纯真的爱情,她,死而复生了!而B角,这位现实生活中的“睡美人”,终于春花怒放了!
  “哗——”忽然,剧场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B角噙着泪,微笑着向观众鞠躬回礼;可是,她的目光在某一观众席上凝滞了——
  A角正微笑着坐在那儿鼓掌……
  
  
    这是一个不常发生的故事,也许并不普遍,但能如此用心良苦地“成人之美”,且不着痕迹,实在是难能可贵。“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全文开门见山,直接用舞台剧的现场导入了故事发生的背景,情节曲折动人,语言细腻,心理描写颇有魅力,于细微处见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