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饭张瀚艺语文教学与研究(读写天地)2012年第1期语文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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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瀚艺文选 ] 　　

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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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饭

◇ 张瀚艺

　　今年的夏天显得异常炎热和难熬。热烘烘的太阳烤着大地，路上的行人像一只只红薯，面部因闷热而焦红一片。
　　他骑着单车，敞着胸怀，薄薄的衬衣随着风速上下飘扬。尽管如此，他还是浑身燥热。他随意抹了一下额前的汗水，企图让视线清晰起来，可是成股的汗还是黏着他不大的眼睛。单车除了铃不响，其他部位都在“吱吱呀呀”地乱叫，叫得他心里更烦了。
　　两个月前，他还是教室里品学兼优的学生，两个月后的高考失利，打破了他所有的梦想。他这么好强的人绝不会去复读，相信行行出状元，便义无反顾地出来打工，做一名普通的送饭工。
　　他微微叹口气，就算是在暗无天日的高三，也没有吃这种苦啊。
　　但抱怨归抱怨，工作还得做，今天的目的地是一家大公司。
　　他刚要进旋转门，保安拦住了他并以一种轻蔑的态度问他身份，问他职业，直至他打电话确认，保安才极不情愿地放他进去。
　　他的心情糟糕透了，被别人像犯人一样地审问，他的牛脾气险些就使了出来。
　　他踏进职员的办公厅，便有一股凉气扑面而来，霎时吹灭'广他身上所有的烦躁。他毕恭毕敬地将他们的午饭递给每一位职员——这是必须的服务态度。有个人扫了他一眼，接过盒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地检查了一番。
　　他并没有在意那人的行为，只自顾自地观察这个近乎豪华的办公室：明亮宽广的空间被分成几个整整齐齐的隔问，整齐的办公桌，凉爽的环境，更重要的是有齐全的设备……
　　他正发着呆，被一个女职员叫回了神。“你干嘛呢?饭钱还不接着?!”那女职员捂着鼻子，捏着那几张票子，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他愣了一下，闻到自己身上酸酸的、臭臭的汗味。他接过那零碎的钱，僵硬地说声“谢谢”，便转头就走，忘了要收回饭盒。
　　才十几分钟的工夫，外面便下起了雨。他想都没想就骑着破车冲进雨里，身后传来了那保安嘲笑的声音：“瞧，那人多傻，也不知道避避雨……”
　　他大吼了一声，不知是向那保安，还是向自己。
　　雨水顺着头发下落，打在脸上，一下一下，生生地疼。他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他一头冲进家，望着父母惊愕的眼神，大声说道：“我——要——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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