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须有一个严格、超然的文学标准
今年三月,二??六年中国小说排行榜又如期“出炉”了。按理说,打着“中国小说”的旗号,又由中国小说学会这样的民间组织来操办,应该有一定的公正性、准确性吧?其实不然。即便是“茅盾文学奖”“鲁迅文学奖”那样的“国家级”奖项,评出的结果也很难让人心服口服,又遑论民间组织的评奖?现在人们越来越感到,时下的文学观念太多样了,文学标准太宽泛了,文学内幕太微妙了,因此不管什么样的文学评奖、作品排行等,都难免以偏概全,鱼龙混杂。这次年度排行依旧涵盖了小说家族中的四个种类,长篇、中篇小说我涉猎不多,不敢妄言;短篇小说、小小说(微型小说)还是略知大概的,我敢说它并不具有多少代表性和权威性,有些作品颇有“滥竽充数”之嫌。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误差这样大的原因自然十分复杂,譬如评选的范围不广、评委的工作不细等等,但我想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小说的标准问题。我们没有一把清晰、严格、超然的标尺,评委们一人一把尺子、一架算盘,评选的结果怎么能具有公信度和权威性呢?
关于文学的标准问题,夏志清先生说过一段话:“我的‘教条’也只是坚持每种批评标准都必须一视同仁地适用于一切时期、一切民族、一切意识形态的文学。”①这话说得有点绝对,但它也恰好说明了文学是有一个稳定、超然的标准的。文学史家、批评家、文学评委正是掌握这一“批评标准”的特殊群体,而他们的“标准”又应该与大多数读者的阅读“判断”基本吻合。现在的问题是,由于人们观念的多样化、文学思潮的多元化,以及文学界多种非文学因素的干扰,在好小说的标准上出现了严重的模糊和混乱,导致了评奖、排行的变异乃至堕落,削弱了这些活动的积极作用。现在应当是重树文学标尺的时候了!那么,什么是好小说的标准呢?道理说透了也很简单,那就是以“经典”小说的高度为标准,以文学的尺度为准绳。
艺术境界是决定作品成败的关键
一篇(一部)小说是一个完整的艺术生命体,但这一生命体是由两个层面构成的,就像人是“灵与肉”组成的那样,小说也是由形而下的形象层面和形而上的精神层面合二为一的。形象层面包含了题材、情节、场景、人物等,精神层面包含了主题、情调、风格等,二者的相辅相成构成了我们所谓的表现内容、或称艺术世界。对短篇小说、小小说来说,文体空间的狭窄,使它很难在形象层面上玩出多少花样,它只能在看不见的精神层面上下工夫、做文章。王国维曾经把“境界”作为鉴赏和批评的标准,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他所谓的“境界”就是指作品中的“精神”层面,只有有“境界”的作品才能够得上上乘之作。王国维讲的是诗词,但这一理论具有普遍性,特别适宜短篇小说。而艺术境界同样是一个十分复杂微妙的世界,我以为它主要包含了情感境界、思想境界、审美境界三种元素。请想一想,鲁迅、沈从文、孙犁、汪曾祺、林斤澜等的代表性短篇小说,所写的事件、人物等,是那样平凡、微小,但为什么脍炙人口、经久不衰?还不是其中蕴含了一个独特而深广的艺术境界吗?因而有无艺术境界应当成为衡量短篇小说的重要尺度,正是在这一点上我们现在糊涂了、放弃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短篇小说长期处于疲软状态,读者锐减。在表现的内容方面,存在着疏离现实生活、现实精神的倾向。但更重要的是作品境界方面的问题。有的只是一个故事、无境界可言,有的情感虚假冷漠、难以打动人心,有的思想浅薄、空洞一片,有的缺乏审美创造、未构成一个艺术世界。它反映了作家思想匮乏、审美退化的严峻现实。譬如入榜作品中的苏童的《拾婴记》,众多选刊转载,批评家评价甚高。但我细读三次,却怎么也品味不出它的高明来。自然,苏童是一个富有才情的作家,在这篇作品中表现了他细腻、雅致的语言个性,舒展、井然的结构创造。但作品写一个弃婴因无人收养而变成一只羊,其构思并没有独创性。中国的蒲松龄、外国的卡夫卡不是早把这种构思用到极致了吗?苏童把作品主题表现为“人心比煤还黑”、“人心是冰凌子长的”,也是清水一潭。更重要的是作品的情感境界,对一个弃婴的辗转无着,作者竟然表现得那样从容、优雅、淡漠。正如李美皆一针见血指出的:“其实苏童丧失的不仅是悲悯,更是面对苦难和发现苦难的那种勇气。这个苦难包括内在的和外在的。苏童的贵族气,地道看来应该是中产阶级气味。中产阶级的最大特征便是从精神到物质的自足性。”②丧失对底层民众的悲悯、挚爱之情,以自足、茫然的姿态看待社会、人生,现在已成一些作家的精神痼疾,这种精神状态下写出来的作品,能感动人、陶冶人吗?魏微的《姊妹》应该说是二??六年的一个重要作品,但也是有缺憾的。作品写一个男人同两个女人,围绕爱情、婚姻、家庭展开的一场无休止的“战争”,写得细致入微、动人心魄。三个人物的性格和心理像浮雕一样深刻有力,表现了作家对人生、人性的深邃洞悉。但作者写的这些芸芸众生,没有人生目标、理性思维,完全听凭欲望、意气、私心的支配,是一种盲目的自然主义描写。作者对这种无价值的人生,更多的是困惑、无奈和虚无,折射出的是作者理性能力、批判意识的薄弱。社会、人生是混沌的,文学的意义就在于激浊扬清、做出价值判断。缺乏思想力量和境界的小说,同样算不得成功的、优秀的作品。
当然,在入榜的短篇小说中,不乏优秀之作,如温亚军的《成人礼》、郭文斌的《吉祥如意》,而这些作品都有着丰富、优美的艺术境界。前者以细腻、纯净的叙述语言,展示了今天的乡村社会依然流传着的古老风俗——割成人礼,并围绕这一礼仪再现了一个农家三口人饶有趣味的生活情景:丈夫勤劳、本分、节俭,但有点大男子主义,对妻子关爱而体贴,对儿子则有点严厉、粗暴;妻子细心、温情、要强,在丈夫面前常耍点小性子,对儿子则溺爱、宠惯,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儿子聪明、胆小,有点恋母惧父……一家三口相处融融乐乐,但不时有点磕磕碰碰。在今天高速发展的现代社会的背景下,作者创造这样一幅古朴、和谐的农家生活图景是颇有深意的,它表现了作者对传统文明、民情风俗的怀恋和赞美,暗含了作者对现代社会和人际关系的反思与批评,其情感体验、思想内涵是丰富而深远的,读来让人遐想不已。后篇以童年回忆的视角,以姐姐、弟弟两人为线索,再现过去农村端午节的盛况:父亲和母亲如何虔诚、细心地筹办节日,姐姐同弟弟怎样快乐、惊喜地欢度节日。浓浓的节日气氛,丝丝缕缕的艾草香气,天、地、人、神的同喜同乐……把传统的乡间节日写活了、写透了。其中同样蕴含了作者对民情风俗、传统文化的怀恋、赞颂之情。也许有人会说,两位作者都是在怀旧、向后看。其实,社会愈是现代化、全球化,愈是需要我们回到传统、回到自身,从民族历史的发展中寻找总根和资源,以校正现代化进程中的曲折,以壮大我们自己。两篇小说虽然写的是旧人旧事,但作者的视野是现代的、向前的。
我始终认为,短篇小说应当是直面现实、切入现实的。题材不一定取自眼下的生活,但它的思想、精神应当与现实紧密相关,就像如上所述的两篇小说。但如果题材是现实的,又有深刻、高远的思想内涵,这样的作品就更应该倡导。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最想推崇的是排行榜中范小青的《我就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作品刻画了农民工胡本来,在城市环境的高压下,总有一种“不做贼而心虚”的感觉,甚至疑神疑鬼,“引火烧身”,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到处流窜的“杀人犯”,弄得精神失常。这是一个独特的农民工形象,但他的性格和心理具有很强的典型性,表现了农民工进城的艰难、心理的异变,乡村文化和城市文化的尖锐对立。其中蕴含着作者对农民工的深切同情与委婉讽刺,以及对城乡二元状态的深长思索。作者二??六年写了一系列反映城乡题材的短篇小说,还有一篇是《城乡简史》,写一个叫王才的普通农民,因一个极偶然的事情,使他下决心举家迁往陌生的城市,开始了堪称悲壮的人生之旅。我以为就故事的巧妙,内涵的幽深,超过了她的《我就是想象中的那个人》。此外迟子建的《野炊图》、李锐的《犁铧》、王祥夫的《端午》、郭雪波的《天音》等,都是现实题材,且情节新颖、构思巧妙、境界深广,都是二??六年的短篇精品,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入“排行榜”,让人产生“遗珠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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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我好的短篇小说的首要标准是什么?我的回答是:要有较强的现实性,能够切入当下生活或当下人们的精神世界,同时具有真诚的情感、深刻的思想和高远的审美境界。而这样的标准正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那些经典作品的一种高度。
表现形式的新颖、独特是好小说的重要尺度
我说过,现在是短篇小说艺术形式最缺乏创新的时期。也许我们在具体的表现技巧上已相当成熟,但在基本的表现方法上却处于保守乃至停滞状态。回想新时期文学,短篇小说的艺术创新、实验是何等活跃,意识流、象征方法、荒诞手法、魔幻现实主义等,推波逐浪、“遍地开花”,有力地刺激、推动了小说文体的变革和发展,但今天我们已经很难看到小说家们的锐意探索了。现在短篇小说在整体上的疲软,不能不说与形式上的保守有关。而我们的文学评奖、作品排行,也不大注重作品的艺术形式了,直接和间接地导致了作家们对表现形式的轻视。我们应当重新确立“艺术标准”,提倡艺术探索,推举创新作品,以激活当前的短篇小说创作。当然我也注意到,在当下形式创新相对沉闷的情势下,也有一些作家在默默地探索,创作出一些形式新颖、圆熟的作品,这是让人欣喜的。在短篇小说排行榜作品中,就有这样的作品,可惜为数不多。
叙事方法和叙事语言的探索,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作家们借鉴西方文学,自觉追求的创作潮流,它首先表现在短篇小说创作上,一直延续至今。文学理论界兴起的叙事学研究热,直接推动了作家们在叙述上的开拓。排行榜中王手的《软肋》,就是一篇在叙事角度和语言上独具特色的作品。小说的叙述者“我”,是一个曾经混迹“江湖”、称霸一方而后金盆洗手、决心做一名老实工人的“问题青年”,选择这样一位视角人物来叙述,可谓匠心独运。而故事的主角龙海生,则是一个无赖式的普通工人,他以“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姿态,胡作非为,处处贪占公家的小便宜。“我”接受领导的“托付”,在制伏、改造龙海生的过程中,发现了他的“软肋”——对既漂亮又学习好的独生女儿的疼爱。于是“我”运用“江湖手法”,借助龙的女儿的力量,使龙海生良知发现、重新做人。“我”的叙述语言洒脱、机智、幽默,读来如闻其声,如见其人。不足之处是叙述有点失度,显得琐碎、冗杂了一些,拉长了作品的篇幅。姚鄂梅的《黑眼睛》,写的是一个农村青年为妻子“报仇”的故事,叙事语言流畅、鲜活、抒情,把一个故事讲得一波三折、感人肺腑,显示了作者高超的驾驭语言的能力。
象征方法已不是什么新鲜的表现形式了,但运用得好可以达到很强的艺术效果。盛可以的《淡黄柳》写一个叫桑桑的女子的爱情、婚姻经历,作者同时写了窗外、河边的柳树作为对人物的暗喻。柳树春天淡黄、夏天翠绿、秋天凋零、冬天干枯,而新春一到又回黄转绿的生命景象,形象而诗意地象征了一个女人的生命与情感状态,象征方法运用得十分成功。八?后作家的作品进入排行榜是令人喜悦的现象,苏瓷瓷的《李丽妮,快跑》也出色地使用了象征表现方法。这篇写精神病院的小说,具有整体象征的特征。更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创作时就有自觉的理性认识,她说:“这个短篇主要想表达的就是‘反抗’,对体制、对环境、对权威、对规则,甚至是所谓的疯癫对正常人的反抗。一个护士长期陷入‘正常生活’的困扰,一件荒诞却又在游戏规则下秩序井然地进行着的医疗事故,它制造出来的肯定是一个更为荒诞疯癫的结局——‘正常人’背着‘非正常人’逃离精神病院。”③外表井井有条而内里充满了人性的压抑和扭曲,一个良知未泯的年轻护士背着病人逃离了精神病院,它不仅是这一特殊医院的象征,也是整个社会的一种隐喻。这篇小说整体构思奇特、语言犀利有力,但情节铺排显得零乱,叙述技巧不够圆熟,显示了作者的稚嫩和浮躁。另一篇八?后作家秋风的《洛城戏瘾》,写旅美华人痴迷京剧,在排戏演戏中的艰难和乐趣,生活气息很浓,但平铺直叙,缺乏思想内涵和艺术构思。
近年来,短篇小说创作出现了一种新的趋向,就是有一些功底深厚的作家,对古典小说进行发掘和借鉴,创作出一批具有传统风格和韵味的作品来。二??六年引人注目的作品有王蒙的《尴尬风流续编》、韩少功《山南水北》中的部分篇章,借鉴的是古代笔记小说的表现方法,形成一种新笔记体小说。谈歌的《穆桂英挂帅》《张子和》等取法的是古代话本小说的艺术手法,可称新话本小说,但没有进入二??六年小说排行榜中。
短篇小说表现内容是千变万化的,而艺术形式则是相对稳定的,我们不能期望形式一天变一个花样。但是,当变化着的内容没有新颖、独特的形式去支撑和传达时,必然阻碍短篇小说的健康发展。因此,文学评奖、作品排行作为文学创作的引导力量,必须重视小说形式的创造性、独特性,并把它作为一个重要的评选标准。
小小说与短篇小说并无本质不同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到现在二十余年间,小小说由小到大,由弱到强,大成气候,俨然成为“文坛”之外的“文学江湖”“民间部落”。今年年初,我购得两本小小说年选,翻阅数篇,觉得虽有佳作,但整体质量参差不齐、让人有些失望。二??六年小说排行榜公布,我找到十二篇入选作品,再次细读,不仅印证了我原初的印象,而且觉得这样的小小说排行存在着问题,入选的作品有多篇乏善可陈,一些真正的精品却被拒之“榜”外。
《小小说选刊》主编杨晓敏说:“小小说作为一种文体创新,它不是小品,不是故事,不是短篇小说的缩写,而是具备独立品质和尊严的一种文学样式,自有其相对规范的字数限定(1500字左右)、审美态势(质量精度)和结构特征(小说要素)等艺术规律上的界定。”④是的,作为一种相对独立的小说样式,小小说确有自己的艺术特征。但我认为,小小说在本质上与短篇小说并无什么不同。杨晓敏认为优秀小小说的标准:是思想内涵、艺术品味和智慧含量的综合体现。而这三条同样也是优秀短篇小说的衡量标准。现在小小说存在的问题是,人们注重了它作为“平民艺术”的一面,而忽视了它的艺术品味和高度,虽然使它扎根在“平民”之中,让更多的人可以写、可以读,但也不可避免地使它滑向了“快餐化”和“低俗化”。这是当前小小说存在的严重危机。
名列排行榜首篇的安勇的《光头》,更似一个民间故事,而不像一篇小小说。作品旨在表达一个人的一生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更是为众多人活着这样一个哲理主题。但其中的主人公后来两次转世,也没有实现剃光头这样一个夙愿,不仅使故事显得荒诞不经,且立意也趋向无聊了。王奎山的《在亲爱的你与一头猪之间》写一个农民家庭对来自城里的新媳妇和即将出槽的大肥猪的不同态度;侯德云的《笨鸡》写一个寡妇养鸡的故事;蔡楠的《马涛鱼馆》写农村青年在城市学得技术而后回村开鱼馆的经历;秦德龙的《因为你瘦得像条狗》写一个农民工因长得瘦而被公安当作吸毒犯误抓的事件……虽然题材现实,生活气息浓厚,可读性较强,但内涵肤浅,写法简陋,意境稀薄,实在算不得优秀之作,却进入了年度排行榜。还有不少排行榜之外的小小说,表现了底层民众原始状态的仇富仇官情绪、小农经济意识、乃至封建迷信观念等等,有着明显的“低俗化”倾向,这更是值得警觉的。
在入榜小小说中,自然有一些思想艺术俱佳的作品。如陈毓的《伊人寂寞》,那一具身怀六甲眼神吃惊的“永恒”的女尸,其中蕴含了作家对生命的多少感慨与顿悟呀!生命的鲜活、灿烂、美好以及生命的脆弱、短暂、凄凉,都定格在了这篇短短的小说中。如徐慧芬的《姐妹花》,通过一个哀怨的爱情故事,揭示了一个年轻女性的爱情“秘密”:她对一个男人的爱其实并不是对象本身乃至全部,而是这个男人的形象、风度,甚至是伴随着爱情的一种幻象。当这一幻象破碎后,爱情也就冰雪消融了。这是作者对女性爱情的一种深刻洞察和解读。如孙方友的《雷老昆》,以一个地主在“文革”批斗中的怪诞行为和心理为镜子,折射出了那场“革命”的残酷和荒谬,读来惊心动魄。在排行榜之外,还有一些值得称道的精品,如莫小米的《情窦初开》、王往的《活着的手艺》、周海亮的《刀马旦》、侯德云的《海神》、刘兆亮的《青岛啊,青岛》等等,题材新颖、构思巧妙、意蕴丰沛、语言娴熟,虽是小小说文体,却达到了优秀短篇小说同样的高度,不知为什么未能进入排行榜中?
其实真正能代表当前小小说艺术标高的,还是那些资深的优秀小说家的作品。他们也许无意于在小小说领域施展手脚,只是题材、构思相宜,便兴之所至,铺展成篇。他们大抵是一些出色的短篇小说作家,因此便用短篇小说的创作思维构筑小小说文体,使作品具有了丰富的思想内涵和独特的艺术形式。如王蒙《尴尬风流续编》中的《好日子》《故乡》《红花》,韩少功《乡土人物》中的《青龙偃月刀》《船老板》,刘心武的《夏威夷黑珍珠》《免费午餐》,聂鑫森的《大师》《暗记》等等。年轻的小小说作家们应好好读读这些作品,从中领悟小说艺术的真谛,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创作表现能力。
尽管现在小小说创作存在着诸多问题,但我坚定地认为,它有广大的作者、读者参与,有深厚的社会、生活根基,又有那么多有识之士的耕耘、浇水,它必将长成一片茂盛的森林。
(责任编辑:原 琳)
① 夏志清:《中国现代小说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7月版,第329页。
② 李美皆:《容易被搅混的是我们的心》,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9月版,第59页。
③ 魏英杰、苏瓷瓷:《好小说是在人性内部拓展自己的疆域》,《花城》,2006年第2期。
④ 杨晓敏:《2006,中国小小说盘点》,《文艺报》,2007年1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