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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剑锋 文选 ]   

“垮掉一代”的《嚎叫》

◇ 刘剑锋


  我看见我这一代的精英被疯狂毁灭,饥肠辘辘赤身露体歇斯底里,拖着疲惫的身子黎明时分晃过黑人街区寻求痛快地注射一针,
  天使般头脑的嬉普士们渴望在机械般的黑夜中同星光闪烁般的发电机发生古老的神圣联系,
  他们穷愁潦倒衣衫褴褛双眼深陷在只有冷水的公寓不可思议的黑暗中吸着烟昏昏然任凭夜色在城市上空飘散,
  ……
  
  1955年底,“垮掉一代”(the Beat Generation)的诗人们从美国各地涌向旧金山,在“六人美术展览馆”举行诗会。一天晚上在“垮”派诗人中崭露头角的艾伦•金斯伯格(Allen Gi erg)带着近似疯狂的激情喊出了他的这首名作《嚎叫》(Howl),被誉为是道出了“垮掉一代天生的心灵创伤”。美国各地的“垮掉派”作家、黑山派诗人、旧金山诗人等为之激动不已,听众感受到一种强烈的震撼,他们仿佛从金斯伯格那充满愤怒、轻蔑、反叛、癫狂的嚎叫中听到了革命的召唤。这个夜晚后来被称为“垮掉一代诞生之夜”,金斯伯格也因此声名大噪。翌年,费林格蒂的旧金山“城市之光”出版社出版了诗集《嚎叫及其他》(Howl and Other Poems),然而它却被指控为“淫秽作品”。经过辩论、听取证词到结案,在不长的一段时间内《嚎叫》连续被四次印刷,从而为“垮掉一代”文学打响了第一炮。又隔一年,克鲁亚克的长篇小说《在路上》(On the Road,1957)由海盗出版社出版,成千上万的青年学生和读者奔走相告,《纽约时报》评论说跟海明威的名作《太阳照常升起一样》,表达了一代青年的心声。三四年间,“垮掉一代”的风格和艺术风行一时,在校园或大街上、电视和电影中、流行而畅销的报刊杂志上到处可看到“垮掉一代”的艺术作品、影视镜头或评论文章。社会上则出现了头蓄长发,身着奇装异服,酗酒吸毒,纵欲、热衷爵士乐的一代。
  20世纪50年代美国文学史上出现的这一曾使欧美各国侧目而视并引起很大争议的流派“垮掉一代”是二战后美国的社会生活在意识形态与文化领域的直接反映,这个美国本土上产生的第一代现代主义文学流派,带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与深刻的思想及社会根源。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美国无论社会生活或政治生活都进入了一个新阶段。美国在战争中实行对外扩张、争夺世界霸权,对内培植反动势力。在“冷战”年代和麦卡锡时代,垄断资产阶级进行欺骗宣传,推行日趋法西斯化的政策。尤其是50年代初,民主权力遍遭践踏,政府工作人员受到迫害,联邦调查局的特务活动十分猖獗,工人运动和共产党的活动受到威胁。文艺领域也受到反动政策的管制,甚至连自由主义都遭到禁止。这些反动的法西斯政策措施自然受到大多数人们的抵制。然而它带给青年一代人的恶劣影响出人意料,远比一战对于“迷惘的一代”更甚。年轻一代脱离政治,抛弃人生目标,背离前辈们倡导的生活,勉勉强强地混日子。一部分人完全接受了腐朽堕落的生活方式,他们精神空虚,追求麻醉、刺激,背离正常的生活方式。而美国战后呈现在青年一代面前的是动乱生活的爆发性、变动性和快节奏,随之呈现出的社会现象光怪陆离。酗酒、暴力、吸毒、淫乱、嬉皮士等五花八门。动乱的现实更使青年一代感到未来一片渺茫。电影、酒吧、娱乐和爵士乐成了年轻人生活的中心。还有一部分人在忧郁和沉闷中深感自我的异化和存在的危机,从而反抗现存的一切,并通过对“正统体制”的反抗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存在主义哲学盛行,无政府主义思潮泛滥,虚无主义的观点成风。“垮掉一代”正是在政治生活中的反动统治以及对这种统治的反抗中产生的。
  在美国文学评论界,“垮掉一代”作家曾经被称作“虚无主义者”、“蒙昧主义者”、“毒品与性”之友、文学价值的“腐蚀者”等等,不一而足。事出有因,“垮”派在思想上强调自我的认识和追求,用存在主义的个人主义“自由”观来对抗资本主义社会的异化倾向,迫切希望解决“自我的异化”问题。美国式的实用主义思想态度,又使“垮”派直言不讳地号召人们抛弃理性和道德标准,实现及时行乐的“存在”,通过使感官欲望的满足来完成自我表现。他们用虚无主义来反抗生存危机,信奉禅宗佛教和老庄哲学,试图以此来取得精神上的平衡。同时又用无政府主义的态度来表达对资本主义制度的不满和嘲讽。“垮掉”文学所反映的特殊情绪和心理内涵,并非一言以蔽之曰“流氓阿飞文学”能确切概括和描摹得了的。然而实践又证明,“垮掉一代”从利己主义出发,使存在主义哲学本身固有的消极倾向得到恶性发展,使本来已经濒临危境的传统伦理道德观念受到又一次猛烈的冲击。大批青年从痛苦的存在转向精神沉沦,用狂呼呐喊的方式发泄苦闷,用放荡杂乱的外形来传达抗议,用感官享受的生活来使自己摆脱忧伤。他们感到在信仰丧失殆尽的时代失去了精神依托,“上帝已死”,于是又想通过参拜佛教来重建信仰,以逃避现实的方式走向“脱俗”(林骧华,1987)。
  金斯伯格本人的生活与经历同样也深刻地反映出“垮掉一代”的思想面貌与精神特征。1943年金斯伯格入纽约哥伦比亚大学读书,由于莱昂纳尔•屈林等著名文学教授的影响,他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期间,金斯伯格结识了巴勒斯、克鲁亚克等人,由于和克鲁亚克发生同性恋而被开除出校。1945年6月金斯伯格被征入伍,但在他被送上前线之时二战就结束了。退伍后金斯伯格重回哥伦比亚大学读书,同时开始写作,在此期间他对美国当代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的诗作进行评论的文章见诸于一家地方报端。1947年1月金斯伯格结识了尼尔•卡萨迪,这是一位对“垮”派产生重要影响的人物,金斯伯格同其发生同性恋关系,但旋即作罢。不久金斯伯格又结识了贩卖毒品的赫伯特•沆克,麻烦随之接踵而至。1949年4月22日沆克因涉嫌偷盗被捕入狱,并被判处五年徒刑。金斯伯格也同时因窝赃同谋被捕,后以精神障碍为由进入哥伦比亚精神病院治疗。在精神病院他又结识了病友卡尔•所罗门,后来金斯伯格发表《嚎叫》以此题献给此人。金斯伯格的《嚎叫》是“对个人对上帝、性、吸毒、荒诞体验的肯定”。这是一首反主流、反社会、反文化的“魔鬼诗篇”,它真实地记录了美国50年代“垮掉一代”的思想情感。威廉姆斯在为《嚎叫》所作的序言中这样写道:“抓紧你们的裙子,女士们,我们开始下地狱啦。”而金斯伯格诗中所写的地狱正是指美国。《嚎叫》共有三节加一个“脚注”,“诗的每一部分都是一次进出地狱、经历死亡与再生的过程”。在诗的第一节我们像看到了由一系列传记连环画拼贴而成的诗行,这些诗行真实地再现了包括克鲁亚克、巴勒斯、沆克、卡萨迪、所罗门以及金斯伯格的生活。在这一节,诗人悲叹这帮人是他这“一代人的精英”,却“被一种疯狂毁灭”,沦为瘾君子、流浪汉、边缘人与“垮掉一代”:
  
  他们穿过大学校园目光炯炯可神色冷峻幻想置身在军事专家中目睹阿肯色和布莱克式的轻松悲剧,
  他们被学院开除由于疯狂由于在骷髅般的破窗上发表猥亵的颂诗,
  他们没剃胡须蜷缩在房间里在废纸篓里焚烧钱币靠着墙胆战心惊,
  他们从拉雷多狼狈来到纽约腰带上捆着大麻阴毛部被重重踢了一脚,
  ……
  
  “垮掉一代”完全是美国战后动乱社会的产物,行为怪诞,精神空虚、迷惘,放浪形骸,生活中随心所欲。吸毒处,是他们的驿站,妓院是他们的安乐窝,他们整夜沉溺于自助餐馆,整下午地坐在冷清的酒吧,这是一群迷惘失落的柏拉图式的空谈家,接连三天三夜聊侃,从公园到妓院,从精神病院到博物馆,话题东拉西扯、天上地下不着边际。这里的诗句把“垮掉一代”的文人们日常生活构勒得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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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整夜沉溺于比克福德餐馆①如海底般的灯光中飘然而出在冷清的福加兹酒吧坐一个下午喝着走味的啤酒听着命运在氢化自动点唱机上吱嘎作响,
   他们接连七十个小时聊下去从公园到安乐窝②到酒吧到贝尔维③到博物馆一直到布鲁克林大桥,一大群迷惘失落柏拉图式空谈家从防火梯从窗槛上跳到门廊跳到帝国州④远离月亮,
  ……
  
  这帮人酗酒,搞同性恋,粗欲癫狂,淫秽下流至极,不服任何的管束,在人们看来跟流氓阿飞、地痞无赖几乎没什么两样:
  
  他们狠咬侦探的后颈在警车里高兴得大叫因为没犯下任何罪过无非出于发狂鸡奸酩酊大醉,
  他们跪下嚎叫在地铁里从车顶上被拖下犹如挥手抖动着生殖器和手稿,
  他们任凭神徒般的摩托车手顶入屁眼兴奋极了发出怪叫,
  ……
  
  他们花言巧语诱使千百万姑娘片刻因欢情而颤抖在落日时分,而清晨他们眼睛红红却准备攫住日出片刻美景以及那躲藏在仓库的闪动的屁股和湖水中的赤裸,
  ……
  
  这一部分,诗中描摹出这一代人的性放荡,写出他们的疯狂、污秽,不择手段,不择场所,简直令人恶心。
  战后的美国,一切商品化,物质主义,利己享乐之风盛行。社会现状的急剧变化,使得一代青年的“美国梦”幻灭了,他们吸毒、听摇滚乐、搞同性恋、酗酒,“在路上”游历,以便在内心深处得到解脱。他们觉得现世生活的可靠性是难以把握的,故而对存在主义特别是佛教禅宗产生共鸣,同时他们在社会上我行我愫,逆流而动:
  
  他们隐居在墨西哥陶冶心性,要不去落基山侍奉佛陀,或到坦吉尔寻访伙伴或到南太平洋与黑色的机车做伴或去哈佛因为自恋或去伍德洛献上一束雏菊或者去坟墓⑤,
  … …
  
  他们并无企图掩盖其内心的恐惧、过失与痛苦;相反,“垮派”的大多数文人特别是诗人金斯伯格本人执著于内心深处的体验——从行为到情感(吸毒、****、同性恋、色情梦幻等不一而足)在其作品中都表露无余。保守主义的批评家把这种毫无掩饰的暴露看作是邪恶、耻辱,而“垮派”文人却认为这正是对邪恶及耻辱的否定。“垮派”文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和着痛苦甚至是醮着“嚎叫”时涌出的泪:
  
  疯狂的浪子和天使,合拍敲打⑥,无人知晓,可偏偏要在这儿留下他们死后某时或许想说的话,
  于是他们果然新生身穿幽灵般的爵士乐服在乐队金光闪闪的圆号光影中把渴望爱的美国赤裸的心绪所承受的痛苦吹奏成爱里爱里拉马拉马萨巴克萨里⑦萨克斯管的哭号使所有城市颤抖震坏了最后一架收音机,奉献出从他们自己的肉体上割下的那绝对真格纯然的诗歌人生心脏足足够吃上一千年。
  
  《嚎叫》的第二节是金斯伯格在毒品的麻醉状态中写成的。据说诗人当时正凝视着旧金山的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旅馆。似笑非笑的旅馆塔楼的正面使他想起了《圣经》中的“摩洛克”凶神。诗中,金斯伯格把摩洛克看作是一切邪恶的象征,诗的第二部分正是用此来影射美国体制、现实和社会,诗人以满腔的憎恨和愤懑声嘶力竭地“嚎叫”:
  
  摩洛克!孤独!污秽!丑恶!垃圾箱和得不到的美元!孩子们在楼梯下厉声尖叫!小伙子在军队里痛泣!老年人在公园里呜咽!
  摩洛克!摩洛克!噩梦般的摩洛克!缺乏爱的摩洛克!精神摩洛克!摩洛克人类无情的审判官!
  ……
  
  在这里诗人辛辣讽喻的美国政府,1949年二战后还在大肆征兵,借“精神摩洛克”喻指摩洛克还控制主宰人的精神世界;“摩洛克人类无情的审判官”喻指美国司法制度。出于冷战及****政策,50年代初期美国政府加强了对左翼进步人士的迫害,麦卡锡主义肆虐。1957年卢森堡夫妇被指控为苏联间谍,并被以叛国罪处以电刑,60年代契斯曼又被用毒气处以极刑。
  
  摩洛克不可理喻的监狱!摩洛克相交大腿骨没有灵魂的炼狱和聚生痛苦的国会!摩洛克的高楼是审判庭!摩洛克战争巨人!摩洛克令人不知所措不寒而栗的政府机构!
  ……
  
  这里诗人借摩洛克把美国比作不可理喻的监狱。大腿骨相交的上方叉处一个骷髅为有毒有害物质的标记,而这里“大腿骨相交表示死亡,恐怖,危险,这种标记在诸如公园等公众场所都能见到;此处的‘炼狱’喻指纽约公墓监狱”(New York Tom  Prison);而“审判庭”:据原注引自英国诗人布莱克笔下的幽灵,即耶和华般的法律创立者Urizen, 是他给人类带来了诸神混战和政治动荡。“摩洛克战争的巨人”,今天的摩洛克把自己装扮成世界警察,到处插手,中东的战乱以及世界的政治动荡无不与这位摩洛克凶神有关。再看摩洛克,“脑袋是纳粹的机械,血液流淌着金钱,手指是十支大军,胸膛是一架屠杀生灵的发电机,耳朵是一座冒烟的坟地!”
  
  摩洛克的爱欲是耗不尽的石油和石头!摩洛克的灵魂是电力和银行… …
  … …
  摩洛克!摩洛克!机器人公寓!无形的郊区!如骷髅般的国库!盲目的资本!魔鬼般的产业和公司!幽灵般的国家!战无不胜的疯人院!花岗石般的鸡巴!可怕怪诞的原子弹!
  … …
  
  《嚎叫》的第三节是对关在精神病院的卡尔所罗门的爱意与同情的表达。在诗人看来,同所有遭受美国理性主义摧残的牺牲者,包括金斯伯格的母亲娜阿米一样。所罗门的遭遇也正是持不同政见的美国诗人与艺术家们的遭遇。同时所罗门也是所有“反传统、反文化、反主流社会的叛逆思想与情感的象征”。在诗中,所罗门也是“一个布莱克式的预言家和救世主”,他所处的疯人院也成为一个反对摩洛克凶神的大本营。金斯伯格认为美国这个精神荒原最终只能由所罗门及所罗门所代表的相反声音拯救。 “金斯伯格把《嚎叫》注释(Footnote to Howl)作为《嚎叫》最后定本(Final Draft)的第四部分,使《嚎叫》更为完整,这部分的基调整体来看是乐观的,诗人似乎正从前三部分中的极为阴郁、压抑绝望乃至发疯的为摩洛克所控制的境况中解脱出来,重申了布莱克的泛神论思想,吹奏出“精神(灵魂)新生”这一基调;“神圣”——人类的一切应该神圣,这正是诗人所殷切期盼的,因而脚注以嚎叫“神圣”的疯狂开始:
  
   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 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神圣!
  世界神圣!灵魂神圣!肌肤神圣!鼻子神圣!舌头和鸡巴还有手还有屁股眼儿皆神圣!
  … …
  
  《嚎叫》以惊世骇俗的反传统文化和社会准则的大胆内容,对压抑个性的一切形式进行无情嘲弄,赤裸裸地展示了美国政府的邪恶、美国生活的混乱。
  《嚎叫》激情飞扬、自由奔放、磅礴气势、一泻千里,明显带有惠特曼的诗风,同时也具有克鲁亚克“自发的散文”和“坦白的谈话”的创作思想。诗中的每一诗行均有25至30多个音节,构成了一个很长的诗行和“思想气群”,每个“气群”必须一口气朗诵完毕,中间不能有停顿。金斯伯格在朗诵《嚎叫》时正是这样做的,因此客观上造成一种激越、磅礴的气势。他的这种诗歌技巧既有创新,又继承了古老的游吟传唱、圣经语言,以及布莱克、惠特曼等人的诗歌传统。《嚎叫》在结构上也很有特点。全诗三节,每节以一个固定“词”开头,以下的所有诗行都是前面诗行在语法与语义上的延伸,因此几十个诗行下来实际只有一个诗句,如第一节均是以“who”为固定“词”开头的诗行;第二节是以“Moloch”为固定“词”开头的诗行。最后一节的每一行诗都是对固定“词”的反应。这样的诗歌结构自然也增加了诗歌朗诵时的“嚎叫”感和宏大气势(李公昭,2000)。
  《嚎叫》在发表后曾因诗中的污秽语言受到当局指控并一度受禁,同时遭到学院派诗人、批评家的诋毁。的确,在50年代沉闷的美国诗坛,《嚎叫》以其反传统的诗歌技巧、反主流文化的内容激起了轩然大波,并由此引发了一场保守派、革新派之间的争论。撇开其认识价值,《嚎叫》的意义还在于它冲破了T• #8226;艾略特诗风的束缚,并与学院派决裂(此派诗人的诗作高深艰涩、精雕细刻、矫揉造作,视诗歌创作为语言诗艺),以其清新、粗犷、自然开美国一代诗风。金斯伯格也由此确立了自己作为美国最优秀诗人之一的地位,同惠特曼的《自我之歌》(Song of My)、艾略特的《荒原》(The Waste Land)、庞德的《诗章》(Cant)一样,《嚎叫》堪称20世纪美国诗歌经典之作(文楚安,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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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系江南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英美文学研究所所长、英美文学学科带头人、江南大学美国研究中心主任、江苏省外国文学学会理事
  
  (责任编辑:水涓)
  E-mail:shuijua y@sina.com
  
  ①位于西四十二大街第225号的一家自助餐馆,金斯伯格在哥伦比亚大学学习期间曾在此打工,“垮掉”文人经常光顾之地。
  ② “pad”一词多义,可以是房间,公寓,床,甚至褥垫等,但在美国俚语中又作“吸毒处”“妓院”等。
  ③ 纽约市医院,精神病治疗中心。
  ④“Empire state” 即纽约州。
  ⑤ 巴勒斯曾久居墨西哥修身养性,克鲁亚克当时住在北卡罗莱州,故有“侍奉佛陀”之说;巴勒斯和金斯伯格两人都曾在土耳其坦吉尔小住;卡萨迪曾在南太平洋铁路上当过扳道工,可谓与黑色机车做伴;“Narci us” 指希腊神话中之美少年因对其水中之影郁郁而死化为水仙花,故此词有“自恋”乃至“同性恋”之义,巴勒斯是哈佛大学英文系毕业生;伍德洛是纽约布朗克斯一公共墓地。
  ⑥“beat” 一词含义诸多。“敲打”(beat)是指爵士乐节拍,“垮掉”伙伴迷恋爵士乐,在于其狂放,自由,即兴式的随心所欲,从而在写作中运用;由此亦可引申为“寻欢作乐”。
  ⑦原文“eli eli lama lamma sabacthani” 音译,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受难时的呼唤。(新约《马可福音》15:33)其意是“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My God, my God, why have you forsaken me?).
  
  参考文献:
  [1]艾伦•金斯伯格:《金斯伯格诗选》,文楚安译,四川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第114页—第130页。《嚎叫》诗文均出自该书,不再另注页码。
  [2]李公昭主编:《艾伦•金斯堡》,《20世纪美国文学导论》,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第315页—第321页。
  [3]李斯编著:《纪录一代困惑的畸行病呓:〈嚎叫〉》,《垮掉一代》,海南出版社,1996年版。第249页—第254页。
  [4]林骧华编著:《垮掉的一代与文学》,《西方现代派文学评述》,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251页—第270页。
  [5]文楚安:《艾伦•金斯伯格简论》,《半个世纪的回声:‘垮掉一代’和金斯伯格》,《“垮掉一代”及其他》,四川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6页—第28页,第46页—第51页。
  

“垮掉一代”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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