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PLUS 教研 语文教学与研究·教研天地 2014年第6期 ID: 401997

  

向桂花学习

◇ 翟锦

  1.暗器
  一个被暗器所伤的女子
  不呼喊 不求救
  也无绝技
  
  除非那个失手者
  转身而来
  且心存怜爱
  
  2.打水漂
  童年过去了
  我还爱打水漂
  
  池塘边
  有草垛 石板 菖蒲清香
  阳光透过树阴斑斑驳驳
  一切
  近乎虚无
  又单纯而富有
  
  生活把你以一片湖泊的形式
  在我面前呈现
  辽阔 深邃 烟雾迷蒙
  
  我把心
  变为温热的瓦片或石块
  日夜相投
  
  涟漪
  可以只属于我的美丽
  你就选择永远不回应
  只当那略涨的水面
  全是我一次又一次的堆积
  
  3.杜鹃花开
  杜鹃
  可以选择黄色或白色
  可以选择
  一丛 一簇 一株
  漫不经心地开
  
  我更喜欢 云雾山里
  这万千来自民间的女子
  今生的姐妹
  让骨子里的红
  生动 恣意
  澎澎湃湃
  
  无论你来或不来
  都不犹疑 不疲倦
  把山映红
  执意用美和爱
  年年
  为三月的春光
  热烈点睛
  
  4.俘虏自白书
  从未交战
  甚至冲突 严正声明也没有
  毫无征兆下我做了俘虏
  
  小小的江山还在
  一样天高云淡 春种冬藏
  只是你的旗帜
  在我劳动的每个地方猎猎作响
  
  轻于鸿毛
  我依然积蓄力量
  餐风饮露
  企图从河东孤自匍匐
  
  5.那一年的相遇
  那一年的相遇
  像狂风掠过心湖 阳光粲然人间
  是我的开天辟地 里程碑 划时代
  
  顷刻我便如花开放
  尽管不是人生的春天
  我便写下许多笨拙诗歌
  在字内外连绵想念
  是的 仿佛命中注定
  只为你
  尽管 你决意无视并不再相见
  
  你是要让那一年
  模糊成哪一年 直至空白
  而我这儿
  那一年的相遇
  是去年 也是今年
  还是目光流转的一年又一年
  
  6.千年莲子
  循着季节
  渐进成的一颗莲子
  不觉
  越千年
  
  小小的莲子
  有着自身的白与圆
  还包裹着
  一颗翠绿的心
  
  所有的时光都蹉跎而去
  千年莲子
  蓦然发芽
  
  只是因为愿意 真的愿意
  为一场自以为是的爱情
  毫不犹疑地
  在风里雨里开一次花
  静静地
  飘一次香
  
  7.囚禁
  不是囚禁于笼中
  便是广袤天空
  囚禁
  是所有鸟儿悲喜交加的命运
  
  你是知道的
  我微言 但不大义
  至多隐喻
  两个人的
  爱
  情
  
  8.向桂花学习
  那些黄白
  早隐藏在婷婷枝头
  只等八月
  发起一场馥郁运动
  
  细小而茂盛的桂花
  是终身榜样
  
  期望总有一天
  眼泪和文字
  会相互簇拥着
  将某个人远远击中
  
  9.一棵不长叶的樟树
  所有香樟应该
  坚持干的直 枝的弯 树冠广圆
  坚持春季开黄绿色花
  坚持结球形的籽
  坚持四季常青
  坚持芬芳
  坚持一年长一圈年轮
  坚持脚下的位置和
  偶尔的清风与鸟鸣
  一棵就是点
  一排就成线
  坚持
  在蓝天下布道
  
  所以 我只能远观
  而不敢接近
  一棵不长叶的樟树
  害怕与它 同病相怜
  害怕会忍不住
  抱着痛哭一场
  
  10.一路蒸腾
  整个上午 我一动不动
  把自己
  坐成一棵荒芜的树
  没有人在意它的
  季节
  天空
  几片落叶
  变幻的斑驳图案
  以及
  到另一棵树的距离
  
  只要我安静到
  听见自己从根到叶的
  一路蒸腾
  
  11.在省略号中直白重复
  ……我想你了
  
  一个笨拙的诗人
  不会运用象征手法
  也不会
  比喻 夸张
  
  只在省略号中直白重复:
  我想你了……
  
  12.战争
  隔着距离
  你有没有想过
  一个女人的凝思 踯躅
  睡梦中的恸哭
  
  我还是指派名叫诗的使者
  跨过沟壑 迷离烟雾
  先于指挥官
  一次次以不同面貌秘密抵达
  
  是想要 一定要
  和你签订盟约
  与生活进行
  一场不大不小的战争
  
  13.自我批评
  首先 无征服世界之鸿鹄志向
  也占据不了一颗心
  至多
  在你左掌某条纹路
  留下以厘米为单位的印迹
  
  没有豪赌 却输得落花流水
  没有酩酊 却大醉
  我的生活
  日不新 月不异
  是一连串的重复
  不为琐屑柴米
  特指浓浓淡淡的不合时宜的
  相思
  
  从其次到再次
  还是没有什么出息
  那么甘愿
  在童话般虚无的爱情里
  愈陷愈深
  
  ……
  
  最后 敬请原谅
  我竭尽所能
  还未写好一首诗
  成为你漫不经意的收藏
  
  翟锦,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现任湖北省武汉市黄陂区前川三中教师。作品散见于《中国诗歌》《芳草潮》《散文诗》等刊物,已出版长篇小说《花开的声音》。责任编校:晓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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