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魏·郭遐叔《赠秸叔夜》诗:“心之优矣,视丹如绿。”
南朝·梁·王僧孺《夜愁示诸宾》诗:“谁知心眼乱,看朱忽成碧。”
唐·李白《前有搏酒行》诗:“催弦拂柱与君饮,看朱成碧颜始红。”
宋·苏东坡咏红牡丹诗句:“一朵妖红翠欲流。”
古人在诗中对色彩的描绘,无论“视丹如绿”或是“看朱成碧”或是“一朵妖红翠欲流”,都真实客观地反映了古人对红变翠、碧、绿这一色彩视觉变化现象的真实感受。但无论郭退叔、王僧孺也好,还是李白、苏东坡也好,他们是无法理解这种色彩学中关于色彩的补色关系。这种涉及到视觉生理学的绘画色彩理论,在当时由于历史的原因,科学发展的限制,对色彩的补色现象是不可能作出解释的,他们把这些补色视觉现象错误的归咎于“心之优矣”、“谁知心眼乱”等心理因素。宋代著名诗人苏东坡也只得惊呼“一朵妖红”。他把这一新奇的、无法理解、无法解释的视觉现象写入诗中,使“一朵妖红翠欲流”成为名句,为后代人们所传诵。他们的功绩在于写进古诗中,客观的记载了对色彩补色视觉现象的发现和感受,以及由此而产生的艺术思维。
红色的东西看久了,当转移视线,眼睛就会出现青绿色残象,这一现象既不是眼花缭乱,也不是视觉模糊。让我们运用现代视觉生理学所提供的科学知识来作一个有趣的实验:请你用红颜色画一朵牡丹花(或者直接去观赏红牡丹花),盯住红牡丹花看20秒,然后移开视线。直接注视一个白色表面(如一面墙),就会产生一种值得注意的视觉现象——一个清晰的青绿色的牡丹花形象映入你的眼帘,这时你就可以亲眼领略“视丹如绿”、“看朱成碧”、“一朵妖红翠欲流”这些成语、诗句的真情实感了。
这种视觉现象,是由于色彩对人视觉神经的影响,能见光和识别色彩,是通过视觉器官——眼睛来实现的。在人眼视网膜里获得清晰的图像需要1/10秒的曝光。人眼视网膜中存在着对红、黄、蓝三种不同基色的感光物质,即三种感色蛋白,其中每一种感色蛋白只反映三种基本色的一种,其余的颜色感则是这些感光物质共同活动的结果,每次感光都消耗这种感色蛋白。人要维持生理平衡,必须保证这种感色蛋白的供求平衡,所以在眼睛过久注视红色后由于新陈代谢的原因,眼睛会出现红色的补——青绿色残象。
这种色彩的补色关系,使眼睛产生“错觉”仅有几秒钟的时间,如果发生在外科大夫正进行的手术中,就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危险(把血管当成神经、把神经当成血管)。所以外科手术大夫要穿青绿色的工作服,这样青绿色就可以融合手术中习惯的血色(红色)而产生的青绿色现象,防止“错觉”产生,使手术顺利进行。这涉及到视觉生理学的色彩理论问题,是现代医学科学对这种色彩学中补色关系的直接应用。
许多优秀的工艺美术工作者,很巧妙的利用这一“错觉”设计出了许多工艺美术作品,尤其是服装设计,环境美术色彩设计等美化了我们的生活。
在现代色彩研究中,由于光色是加色混合,颜料是减色混合,因此补色的定义也就相应地分为两种:1、在光色中,凡两色光混合能得到白光的,这两色即为互补色。黄和青、红和青绿、绿和紫都是补色关系。2、在颜料中,凡两色混合成为黑色的,这两色即为互补色,红和绿、黄和紫、青和橙都是互补色。
补色是对比色的一个组成部分,它是一种特殊的对比色,补色的特殊之处,是两色在12色轮(12色相环)上的位置正好是180°,这相对的两色互为补色,所以补色又叫对色或余色。
我们的祖先,在距今1700多年的三国·魏以及以后的南朝·梁及唐、宋时期,就对色彩的这一现象有所观察发现和认识,他们在古诗中作了客观的记载和描绘,后来又演变升华到古代汉语成语“视丹如绿”、“看朱成碧”,这是祖先观察事物的智慧体现,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