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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结构艺术的多维观赏

◇ 李 鹏


  摘要:《神曲》是一部无论在思想上还是艺术上都有创造意义的宏篇巨著。古往今来,多少人徜徉于《神曲》的艺术画廊乐以忘返,为它博大精深的思想内涵惊叹不已,为它精美严整的结构艺术击掌称奇。就其结构艺术看,它多处用“三”,趋同于古希腊“三联剧”的构制;接受《奥德修纪》、《埃涅阿斯纪》和阿拉伯文化影响,巧用冥府游历,设置穿线人物,形成“线形结构”;吸纳梦幻文学的叙述方式,构成大故事套小故事、大梦幻套小梦幻、大场景套小场景的“框架结构”,从而使作品显得完整、清晰、异常和谐。
  关键词:《神曲》 结构艺术 “三联剧” “线形结构” “框架结构”
  
  但丁的《神曲》是一部无论在思想上还是艺术上都有创造意义的鸿篇巨著。古往今来,多少人徜徉于《神曲》的艺术画廊乐以忘返,为它博大精深的思想内涵惊叹不已,为它精美严整的结构艺术击掌称奇。就其结构艺术看,正如桑塔亚纳所说:“具有最细致的色彩感觉天赋和最坚实的设计艺术天赋的但丁,把他的整个世界搬上了他的画布。从那儿看,那个世界变得完整、清晰、美丽,具有悲剧意味。它的细节生动可信,步调雄伟,异常和谐。”根据约瑟夫·T·肖“一个作家所受的文学影响,最终将渗透到他的文学作品之中,成为作品的有机部分,从而决定他们的作品的基本灵感和艺术表现”的理论,我们认为,《神曲》这种“完整、清晰、美丽”、“生动可信,步调雄伟,异常和谐”的艺术设计,固然体现了但丁独特的艺术才华,但也可以说是他集此前文学已有的一些主要结构方式于一体并加以发展创新而形成的。
  
  一、从整体布局看,《神曲》多处用“三”,趋同于古希腊“三联剧”的构制
  在基督教理论中,“三”这个数字有着特殊的含义,寓指“三位一体”。所谓“三位一体”,是基督教对上帝的解释,认为他具有三个位格——圣父、圣子、圣灵。因圣父在天,称他为天父,被认为是至高无上、主宰一切的力量。他是“三位一体”中的第一位。圣子为耶稣基督,受圣父的派遣降临人间,以自己在十字架上的流血牺牲拯救世人的苦难。他是“三位一体”中的第二位。圣灵是上帝与人的中介,启迪人的智慧和信仰,使人弃恶从善。他是“三位一体”中的第三位。这三个位格不是各自独立的三个神,而是同一本体,三者组成上帝的统一整体。
  《神曲》广泛运用“三”这个神秘数字,全诗分为《地狱》《炼狱》《天堂》三部,每部三十三篇,采用三韵句。贯穿全篇的主要人物有但丁、维吉尔和贝雅特丽齐三个。在《地狱》第一篇中,但丁想爬上一座洒满阳光的小山丘,拦住去路的是三只猛兽。第二篇中讲到的蒙福圣女有贝雅特丽齐、圣母玛利亚和圣女卢齐亚三位。第三篇和其他很多篇中一再讲到“三位一体”。另外讲到的还有三个头的怪兽、三个复仇女神、三种丑恶幽灵、三个伟大市民。在《炼狱》中讲到的有三种灵魂能力、三个高贵灵魂、三位古风长者、三种不幸的爱、三种过度的爱、三个穷困少女、三位同行诗人、三派抒情诗人、但丁三次做梦。在《天堂》中讲到的有三种天体荣光、三阵暴烈狂风、三座边界城市、三段论证方法、三个希腊哲人、三考但丁问题、三元构成规律、三重创造行动、三种颜色象征等等。
  但丁对“三”的偏爱喜好,很多学者都讲到这与但丁所理解的上述基督教理论观念密切相关。也许正是这种观念,使得但丁能够从古代文化中选取古希腊戏剧中“三联剧”这种结构形式作为自己作品的整体构制。因为“三联剧”,又称三部曲,是指情节连贯、内容相关、具有相同人物和设定的三部剧作。古希腊最著名的三联剧有埃斯库罗斯的《普罗米修斯》三部曲,包括《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已经失传的《被释放的普罗米修斯》《带火的普罗米修斯》和流传至今唯一完整的三联剧《俄瑞斯忒亚》三部曲,包括《阿伽门农》《奠酒人》《报仇神》。它们合则为一、分则为三,与“三位一体”的要义和但丁所理解的宗教观念相吻合。
  在《神曲》中,《地狱》《炼狱》《天堂》三个部分,不仅“合则为一”,而且“分则为三”,每个部分的色彩各不相同,讲述的内容互有差异,表达的思想步步推进,颇具“三联剧”的规模和构制:“地狱是惩戒罪孽的境界,色调凄幽、阴森”,物象怪异,凄惨恐怖,“充满着爆裂的骚动”;述说九大罪恶、二十四种罪人以及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杂陈惨淡的阿刻隆河,深黑如墨的斯提克斯池沼,血水沸腾的弗列格通沟,冰冻的科西多湖,降着火球的沙滩,满身毒刺的树林;描述面目狰狞的魂灵,它们或煮在沸水中,或冻在透明的冰层里,或是半人半马的怪兽,或是人面蛇身的妖孽,他们有的头上盘着青蛇和毒蛇,有的被割去了鼻子和眼皮而仅有一只耳朵,有的三个头,有的又是没头的身躯,还有的甚至连大小肠都流出体外;渲染吞噬幽灵的三个头的恶犬猞拜罗,飞翔于自杀者树林之上的人面妖鸟,长着三副不同颜色的面孔、三对庞大无比的翅膀的地狱王,满身污血的复仇女神。“炼狱是悔过和希望的境界,色彩转为恬淡、宁静”,这里平原明媚,花香四溢,蓝天广阔,“气氛比较温和”;讲述骨瘦如柴的灵魂们,或背负着沉重的担子在不停地奔跑,或在浓烟中穿行,或结队在烈火中行进,或眼睛被铁丝缝着不能睁开,或被石头压着不能抬头,或嘴啃大地而卧,或一半已经变成蜘蛛等等。他们按照七大罪过(骄、妒、怒、惰、贪财、贪吃、贪色)分别在这里不断忏悔,逐一修炼,经受艰苦磨折。“天堂是至善至美的境界,笼罩在一片灿烂、辉煌之中。”“全是一片灿烂的光辉,绝对没有具体形象,一切都沉浸在思想的永恒之中。”;其间分布着具有不同精神智慧类型级别的先人、圣哲和天使,圣洁无比。他们像璀璨的星辰,发出耀眼的明辉,或轻歌曼舞,或组成字母、十字架、天梯以及奋翼之鹰,或组成玫瑰,汇聚在上帝的辉光之下,承受至高无上者的光和爱,或彼此以醉人的芬芳传递灵魂难言的秘语,无限喜悦。三部之间气氛有别,景色各异,所传达的思想逐层展开,卒章显志。
  其次,从情节线索看,接受《奥德修纪》、《埃涅阿斯纪》和阿拉伯文化影响,巧用冥府游历,设置穿线人物,形成“线形结构”
  《奥德修纪》和《埃涅阿斯纪》是以一个人物的漫游经历为情节线索来结构作品的。这种情节模式经过骑士传奇的丰富,在十六世纪中叶西班牙孕育发展成为一种新型小说,即通常所说的流浪汉小说。《奥德修纪》以奥德修斯为主人公,叙述他历经十年特洛亚战争之后回归故乡在途中所遭遇的各种艰难险阻以及归家后与家人相认、并报复向他忠贞的妻子求婚且在他家大吃大喝的人。《埃涅阿斯纪》以埃涅阿斯为主人公,叙述他在特洛亚城被毁以后扶老携幼在海上漂泊七个春秋到达迦太基与女王狄多结为夫妇,之后按照神意到意大利重建邦国并经过战争定居下来的经历。
  在各自的主要线索中,两部史诗都写到主人公到冥府游历的情节:在《奥德修纪》卷十一中,奥德修斯和他的同伴登上一座岛屿,几个前往一处华丽邸宅的同伴被魔女基尔克变成猪,奥德修斯前往营救,在宙斯之子赫尔默斯的指点下进入邸宅,登上基尔克的床榻,将同伴救出,并与同伴在那里呆了一年之久,每天享用丰盛的菜肴和甜酒。奥德修斯和同伴都渴望回到家乡,基尔克准许他们回去,但要他们首先完成另一次旅行,即到地府去拜见预言者特瑞西阿斯的魂灵。奥德修斯身佩宝剑,来到基尔克指明的去处,献祭之后,等待亡灵的出现。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卷六几乎完全模仿《奥德修纪》卷十一,描写特洛亚人在埃涅阿斯带领下前往意大利,途中,埃涅阿斯见到能占卜未来、还统治着一部分领土的特洛亚王普利阿姆斯的儿子赫勒努斯,埃涅阿斯向他请教,他告诉埃涅阿斯到达库迈城时,一定要去请教当地的女祭司西比尔,西比尔“将告诉他们在意大利要进行多少战争”。入夜又梦见去世的父亲,也要求他在意大利建立邦国之前,“必须到冥府听取父亲的预言”。所以,他们在库迈城登陆,埃涅阿斯到阿波罗神庙向西比尔请教,西比尔带他进入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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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曲》在情节走势上沿用了古代这两部史诗的框架构制:以“但丁”作为叙述者、或穿线人物,“把主人公但丁的‘神游’当作‘红线’,串连了一系列故事”(11),讲述“但丁”在梦幻中被他崇拜的古罗马大诗人维吉尔带领着游历地狱和炼狱,被他意中情人贝雅特丽齐带领着游历天堂;讲述这一过程中他的所见所闻所思以及与幻游过程中历见的上百个各种类型人物的交谈,反映意大利从中世纪向近代转折过渡时期的现实生活与社会政治变革。正如张曙光在他的《但丁的奇异旅行》一文中指出的:“但丁(而不是贝特丽齐)所以选择了维吉尔作为他的向导,除了对这位诗艺精湛的大师表示后辈的敬意外,还因为维吉尔第一次在他的《伊尼德》中写到过埃涅阿斯对地狱的游历,这显然启发了但丁对这部作品的写作。”(12)或如李晓卫在《论欧洲中世纪文学与古希腊罗马文学的关系》一文中说的:“《神曲》这样一部宗教色彩浓厚的作品,在艺术上也明显表现出对古代文化的继承关系。首先,从情节和结构来看,《神曲》有不少模仿和借鉴《荷马史诗》的地方。例如,诗人跟随维吉尔去游历地狱,见到了许多古代名人的亡魂并与他们广泛交谈的情节,就与《奥德赛》中描写奥德修斯到冥土与他过去的亲朋好友们交谈的情节十分相似;其次,《神曲》中对地狱的描写所具有的较为浓厚的现实色彩,也显然受到《荷马史诗》和罗马诗人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的影响。特别是在《奥德赛》中较为详细地描写奥德修斯到冥土游历的经过,奥德修斯在冥土看到身材高大的猎人俄里翁正在追捕一群野兽幽灵时的情景,就影响和启发了但丁在《神曲》中对地狱的描写。”(13)
  当然,如果说到《神曲》游历地府的情节设置,除了说它接受了古希腊荷马的《奥德修纪》和古罗马维吉尔的《埃涅阿斯纪》的影响以外,还应看到它接受了阿拉伯文化的影响,这正如丁俊在他的《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神曲〉成因探析》一文中指出的:“《神曲》的创作深受欧洲文化传统、《圣经》以及中世纪梦幻文学的影响,自不必说。同时,还受到阿拉伯东方文化的影响……早在一九一九年,西班牙学者阿辛·伯拉修斯就指出《神曲》是受伊斯兰登霄传说而创作的……《神曲》的创作明显地受到登霄故事以及像《宽恕书》一类游历天界的作品的影响和启发。有人将《神曲》的总体结构及情节描写与登霄故事及阿拉伯一些幻游文学作品做了较详细的对比,发现无论是结构还是情节,都有惊人的相似之处,可见但丁作《神曲》,无疑受到了阿拉伯东方文化的启发和影响。”(14)
  所以《神曲》是在接受《奥德修纪》、《埃涅阿斯纪》以及阿拉伯文化影响的基础上而就成目前这种“线形结构”的情节格局的。
  第三,从内在布局看,吸纳梦幻文学的叙述方式,构成大故事套小故事、大梦幻套小梦幻、大场景套小场景的“框架结构”
  所谓梦幻文学,是中世纪宗教文学经常采用的一种叙述方式。讲述人通常在春天的美景中睡着了,梦见他接着就讲述的事情。它常常以一个人或一个动物做向导,梦见的事件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寓言。它经常采用象征、寓意和梦幻的艺术手法。一个很有影响的例子是十三世纪法国的《玫瑰传奇》。深受宗教文学影响的但丁在《神曲》中也采用了这种形式:1.他以自己作为主人公,假想他作为一名活人,自叙在人生中途(35岁),“在昏昏欲睡的当儿,我就失掉了正道”,“迷失在一个黑暗的森林之中”(15),从而开始了他“梦见他接着就讲述的事情”。2.正当他想往一个荒凉的山坡攀登时,忽然出现了象征淫欲、强权和贪婪的三只野兽——豹、狮、狼拦住去路。在这危急关头,他的第一任“向导”古罗马诗人维吉尔受贝雅特丽齐之托前来援救但丁从另一条路走向光明。此后维吉尔带领他游历了地狱、炼狱,第二任“向导”贝雅特丽齐带领他游历了天堂,并见到“上帝”。3.整个幻游三界这一过程还是一个有着多重意蕴的“寓言”,这正如但丁自己在谈论《神曲》的信《致斯加拉大亲王书》中说到的:“为了进一步阐述我们的意见,必须说明这部作品的意义并不简单,相反,可以说它具有多种意义,因为我们通过文字得到的是一种意义,而通过文字所表示的事物本身所得到的则是另一种意义。头一种意义可以叫做字面的意义,而第二种意义则可称为譬喻的、或者神秘的意义。为了更好地阐明它的意义,这种处理方式可以就下面这行诗考虑一下:‘当以色列逃出埃及,雅各的家族逃出说外国语言的异族时,犹太就变成他的圣域,以色列就变成他的权力。’假如你就字面而论,出现于我们面前的只是以色列的子孙在摩西时代离开埃及这一件事;可是如果作为譬喻看,它就表示基督替我们所作的赎罪;如果就道德意义论,我们看到的就是灵魂从罪恶的苦难到天恩的圣境的转变:如果作为寓言看,那就是圣灵从腐朽的奴役状态转向永恒的光荣的自由的意思。虽然这些神秘意义都有各自特殊的名称,但总起来都可以叫做寓意,因为它们同字面的历史的意义不同。……我们了解了这一点之后,就可清楚地看出环绕主题的不同意义一定有两层,因此我们必须从字面意义上,然后又从寓言意义上,考虑这部作品的主题。仅就字面意义论,全部作品的主题是‘亡灵的境遇’,不需要什么其他的说明,因为作品的整个发展都是围绕它而进行的。但是如果从寓言意义看,则其主题是人,人们在运用其自由选择的意志时,由于他们的善行或恶行,将得到善报或恶报。”(16)
  所谓框架结构是叙事体文学的一种结构方式。整篇作品有一个总纲性故事,里面大故事套中故事,中故事套小故事,小故事有时又包含着故事,由一个故事引出另一个故事,每个故事相对独立又紧密相连,上下衔接,前后呼应,形成有机整体,从而把众多题材各异、内容不同的小说或者故事联结成一个整体。阿拉伯民间故事集《一千零一夜》采用的便是这种结构方式。“无疑受到阿拉伯东方文化启发和影响”的《神曲》也具有这种框架结构的特征:其一,作品开头所讲述的“但丁”在人生中途迷失在一片黑暗的森林中直到维吉尔受贝雅特丽齐之托前来援救但丁从另一条路走向光明,可以说是《神曲》这个故事文本的一个“总纲性”故事;其二,“但丁”在地狱、炼狱、天堂的所见所闻所论所思,穿插的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故事,它们或者是但丁自己的故事,或者是但丁所遇到的灵魂们生前的故事,或者是灵魂们所讲的其他人的故事,均是这个总纲性故事中所套的小故事;其三,在这个神游三界的梦幻中,但丁在《炼狱》中还写到“但丁”的三个梦境——第九篇中那个翱翔天际的雄鹰闪电般俯冲下来把“但丁”直带到火球旁边(17)、第十九篇中口吃眼斜的西壬唱着让人迷惑的歌曲准备诱惑“但丁”时被一圣女所救(18)、第二十七篇中年轻漂亮的贵妇人利亚左采花右采花要做成一个花圈以装扮自己(19)——这三个梦又使得《神曲》有了大梦幻套小梦幻之势。其四,摊开书卷,整体统观《神曲》,展现在我们的眼前是三个并列的完全不同的场景——地狱、炼狱和天堂。这些场景在空间上层递展现,每一重世界都有九层,每一层中又有许多小的场景,形成了层中有层、大场景套小场景的格局。而这一点应该也属于框架结构的表征。
  (责任编辑:水涓)
  
  作者简介:****(1964- ),南阳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西欧中世纪文学研究。
  
  ①(12)转引自张曙光:但丁的奇异旅行[J].北京:国外文学,2004年第2期,第26,24页。
  ②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编:比较文学研究资料[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119页。
  ③⑤⑦郑克鲁主编:外国文学史(上册)[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9年版,第54,54,54页。
  ④⑥⑧黑格尔著,朱光潜译:美学(第三卷,下)[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180,180,180页。
  ⑨⑩维吉尔:埃涅阿斯[M].杨周翰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版,第65,127页。
  (11)王忠祥,宋寅展,彭端智主编:外国文学教程[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5年7月版,第111页。
  (13)李晓卫:论欧洲中世纪文学与古希腊罗马文学的关系[J].武汉:外国文学研究,2003年第6期,第128页。
  (14)丁俊: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神曲》成因探析[J],兰州:西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4期,第105-106页。
  (15)(17)(18)(19)但丁:神曲[M].王维克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7年第三版,第3,198,246,292页。
  (16)转引自伍蠡甫主编:西方文论选(上卷)[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第159-16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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