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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凡永 文选 ]   

说“吃”

◇ 孟凡永

  “食色性也。”吃,在人类生活中既是最原始、最简单的,也是最高级、最复杂的。
  古代文字中的“吃”,并没有“进食”的意思,而是指人说话结巴口吃。“吃,言蹇难也。”(《说文解字》)汉代有个著名的大臣叫周昌,《汉书》中记载“昌为人吃”,就是指周昌是个结巴,而不是被人吃掉的意思。人们常用“期期艾艾”形容人口吃,就是源于汉代的周昌和三国魏的邓艾。“吃东西”是后来的意义,古代作“喫”,简化后作“吃”。
  古代讲到吃东西,常用的字是“食”,其中包含“饮”的意思。后来有了细致的分工,“餐、啖、哺、啮、咀、嚼”等表示吃,“啜、吮、呷”等表示饮。如“彼君子兮,不素食(餐)兮!”(《诗经》),“素餐”和“素食”一样都是指白吃饭,讽刺当时统治者的不劳而获。“何不哺其糟而啜其醴?”(《楚辞·渔父》)意思是,为什么不吃那些酒糟喝那些薄酒?渔父说这话是来劝说屈原同流合污,不要再洁身自好。“吮玉液兮止渴,啮芝华兮疗饥。”(《楚辞·九思》)诗人借喝玉液和吃香花表达了自己对高洁品质的追求。
  古今用字多有变化,所表达的意思有些却一脉相承。如《史记》有一句“欲啜汁者众”,说的是“想捞点油水喝的人很多”;《隋书》中记载有人用“唯堪啖饭”来讽刺宰相杨素,意思是“只会吃干饭”;《西厢记》中也有一句“游戏江湖图哺啜”,通俗点就是“浪荡江湖混个吃喝”。如今的一些常用成语虽没有用到“吃”,却也包含了“吃”的意思,如“餐风露宿”“味同嚼蜡”“含英咀华”“嚼铁咀金”“啜菽饮水”等。
  在早期白话小说中,“吃”还有“被”“让”“由于”等意思。如《水浒传》第26回中:“小弟不肯让他,吃那厮一顿拳脚打了。”意思是施恩的酒店被蒋门神霸占,还挨了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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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管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