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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丽塔》的后现代主义解读

◇ 彭 姝


  摘要:本文基于后现代主义的有关理论,特别是英美后现代主义小说的叙述理论,以美国后现代主义先声——《洛丽塔》为对象,试图从体裁、叙述特点以及艺术手法三个方面分析它后现代主义性质的写作特点及其艺术价值,从而能更好地体会和理解后现代主义小说的特点。
  关键词:后现代虚构本质文字游戏反讽与戏仿
  
  前言
  
  在美国,美籍俄裔作家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被视为二十世纪美国文坛上继福克纳以来最重要的作家之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实验小说最有影响的先驱,一九四五至一九六五年这二十年间最有贡献的美国小说家之一。他的影响究竟是什么?他的贡献究竟在哪里?基本的一点,就在于纳博科夫推动了现代主义文学走向后现代主义文学。
  我国学者编写的《美国文学史》或“二十世纪美国小说经典”“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之类的选本或概论,也为纳博科夫留下一席地位,或将纳博科夫的创作归置于“后现代主义”,将他视为与约翰·巴思、唐纳德·巴塞尔姆、托马斯·品钦一样的“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典型代表”,或把他看成“较早崛起的黑色幽默作家”,或将其创作看成“美国后现代小说的滥觞”,而且还注意到《V》与《万有引力之虹》的作者品钦正是纳博科夫的学生,巴思、霍克斯、巴塞尔姆均是纳博科夫的崇拜者,约翰·厄普代克也受过纳博科夫的影响
  而纳博科夫一九五八年在美国出版畅销书《洛丽塔》,则象征着后现代文学出场。《洛丽塔》被视为美国后现代主义的先声。作品讲述的是一位来自欧洲的移民知识分子亨伯特对十二岁少女洛丽塔的恋情故事。亨伯特为了要接近洛丽塔而娶她寡居的母亲夏洛特·黑兹为妻,夏洛特不久便死于车祸, 亨伯特就占有了洛丽塔, 并带着她在美国各地旅行。后来洛丽塔被奎尔蒂拐走, 亨伯特历经艰辛,找到了奎尔蒂并将其击毙, 亨伯特因此而入狱, 写下了这“白人鳏夫”的忏悔录。本文将从《洛丽塔》的体裁、叙述特点和艺术手法三个方面分析它作为后现代主义小说的特点。
  
  一、体裁:横看成岭侧成峰
  
  小说讲的是亨伯特对洛丽塔的爱情故事,因此有人把它当作一般的爱情故事阅读。整个故事并不复杂,至多只是一个广大的背景。现在人们对这部小说的解读已经不只是爱情小说这么简单和肤浅。
  后现代小说往往是跨体裁的创作,往往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这一点在这部小说中可见一斑。小说开篇即说是一部“白人鳏夫的自白”,具有某种传记的特点。它以第一人称记叙了亨伯特一生的奇特经历,又借托“约翰·雷博士”之口,对传记中的所有出场人物作了一个最后交待,结构十分完整。小说第二部前半部分记叙亨伯特携洛丽塔游历美国的过程,以游记的笔法让读者跟随主人公周游了大半个美国,甚至时时还需找出地图来验证一番。小说第二部的后半部分,洛丽塔失踪前后的故事又宛如一部侦探小说。陌生人的出现,洛丽塔的变幻莫测,使悬念迭起,处处暗藏玄机、暗示;直到故事结尾,真相大白,读者反过头去重新核对,会发现一切严丝合缝,无破绽可寻。这一部分故事的确像一个大谜团,大谜团之下还缠绕许多小谜线。大至整个故事,小至亨伯特和奎尔蒂在旅店住宿登记时所使用的化名,均含有某种背后的意义。
  
  二、叙述特点:虚构本质与文字游戏
  
  1.虚构本质
  从五十年代起,后现代小说的出现使得现实真实因素在小说中被迫退出统治地位,大量虚构真实因素的涌入,使得现实性因素变得复杂、隐晦起来,真实本身已不再可能像以往的现实真实那样一目了然,那样稳定不变。真实在虚构中变得隐晦含混,游移不定,无法确认,小说创作显出非理性的倾向。
  在后现代主义小说中,现实是虚构的,人们不能确定什么是“真实”。一般读者趋于将小说世界与客观世界等同起来,这是后现代小说作家最忌讳、最想避免的东西,因此他们认为要对读者大喊一声,或者不厌其烦地提醒读者,小说世界与客观世界存在着区别。在小说的叙述中,后现代作家常常插入超然于小说人物之外的“我”,对读者明言“我讲的故事是虚构的”,譬如第一部第三章,“阿娜贝乐,跟作者一样,也是个混血儿”。这里的“作者”是指自白书的作者亨伯特,即第一人称的“我”,可小说不用“我”而用“作者”两字,故意将第一人称陌生化,拉开隐含作者与文本、读者与文本的距离。本来是第一人称的“我”在向读者倾诉,突然,这种倾诉的氛围被打破,好像在说另一个人。类似这样的叙述手法在文中比比皆是,它没有从头到尾都用“我”来叙述,而时不时地讲“亨伯特”如何如何,又譬如“亨伯特在强烈的白炽光照射下大汗淋漓,低声哀号,在同样是大汗淋漓的警察的蹂躏下,已准备好更进一步的‘陈述’”。作者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头脑里时刻都有一根弦,即小说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存在着区别和距离。
  事实上,这种第三人称叙述夹带第一人称侵扰叙述(intrusion narrative)是后现代小说的一种特殊叙述手法。
  另外,《洛丽塔》中的人物也是虚构的。小说一开始,就已经在暗示自己的虚构性。作者在所谓的“前言”中告诉我们,《洛丽塔, 或一个白人鳏夫的忏悔》的作者亨伯特先生, 以及他的文字中的主要人物包括洛丽塔(“理德·弗·席勒太太”) 都已经死亡。这无疑是在预先宣布,这个故事完全是“死无对证”。而即使亨伯特确实存在,洛丽塔实际上也只是个幻象而已,是亨伯特意念力量的产物。亨伯特在占有了洛丽塔之后说道:“我疯狂占有的不是她,而是我自己的创造物,是另一个,梦想中的洛丽塔——或许比洛丽塔更真实;重叠又包容了她;在我和她之间浮游,没有欲望,没有感觉——的确,她自己是没有生命的。”
  小说中还有一个虚构的读者,即书中前言部分出现的心理学家约翰·雷。一般而言,小说序言的作者都是现实生活中的真实人物,约翰·雷却是不折不扣的虚构人物。
  作为亨伯特的自传成文后的第一位“真实”读者,约翰·雷的序言可以看作是一篇读书报告。他在序言中只字不提洛丽塔所受到的伤害,只是简单地将亨伯特的问题归结为心理疾病。他不仅相信《洛丽塔》是亨伯特的真心忏悔,还进行了一番道德说教:“《洛丽塔》应该让我们——家长、社会工作者、从事教育的人——提高警惕,加强重视,创造出更安全的社会培养出更好的一代人。”面对这样牵强附会的读解,读者本能地会加以排斥。约翰·雷所代表的是迂腐的道德家和平庸的心理学家,纳博科夫借他之口对这两类人进行了嘲讽。
  
  2.文字游戏
  《洛丽塔》是用英语写成,其中掺杂了法语、拉丁语等。这种多语种写作技巧说明了《洛丽塔》的主题的多元化,是文学全球化过程中的有力工具。在小说中,纳博科夫还发挥了他擅长玩弄换音词、双关语等文字游戏的本领。比如小说中出现了一个与剧作家克莱尔·奎尔蒂合作《小仙女》的叫维维安的人物。那维维安到底是谁呢?事实上,纳博科夫在这里跟我们玩了一个文字游戏:维维安·达克布鲁姆正好是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Vladimir Nabokov) 的字母颠倒组合(anagram) , 组成维维安·达克布鲁姆的十五个字母, 也正是组成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的十五个字母。又比如在洛丽塔与奎尔蒂发生关系之前, 洛丽塔的母亲就提到了奎尔蒂的牙科医生叔叔,并且送洛丽塔去了一个叫做“Q营地”的地方度假,“Q营地”中的Q, 在这里当然是暗示奎尔蒂(Quilty) 名字的第一个字母。而奎尔蒂(Quilty) 的拼写多少让人联想到“负罪”( Guil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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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现代主义小说出现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语言论转向”的影响。一九四五年,维特根斯坦出版了《哲学研讨》一书,在书中,他提出了“游戏说”,将言语活动喻为弈棋般的游戏。这种观点深深影响了后来的解构主义者和后现代主义者。“游戏”一词成了后现代主义不可或缺的内容,在后现代主义作家那里,就出现了对文字游戏(或称“语言游戏”)的狂热。
  在阅读《洛丽塔》的过程中,读者从头到尾都陷在作者精心编织的文字游戏网络中。蓦然回首,才发现在灯火阑珊处指挥若定的作者。这部小说之所以精妙甚至伟大,就在于作者在玩弄这些花招的同时,又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充满感觉细节,读起来“绝对真实”的文本。人为安排的巧合与“绝对真实”的细节,合谋上演了 《洛丽塔》“诱惑的”叙述文本。
  
  三、艺术手法:反讽与戏拟——后现代主义文艺的基本范式
  
  1.反讽
  反讽是后现代主义小说中常见的手法。纳博科夫在行文中充分运用了反讽的口吻和手法。而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亨伯特与比尔兹利女校普拉特校长会晤时普拉特校长令人惊奇的“演出”。作者对美国的校内教育体制和方式进行了毫不留情的嘲弄。学校教育像小说中比尔兹利女校普拉特校长说的那样,学生能否牢记欧洲首都的名字或历次战争的年代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培养“儿童适应群体生活的能力”;学校应强调四个“D”:戏剧、舞蹈、辩论和约会(dramatics, dance, debating, and dating);强调交流思想而非写作技巧;关心“一个星球的位置固然重要,但冰箱摆在厨房里最实用的地方对于未来的家庭主妇也许更重要!”可以说,她与亨伯特的两次交谈是对实用主义教育的绝妙图解。但后文告诉我们,洛丽塔和其他孩子一样,感兴趣的只是戏剧和约会。喜欢演戏是因为它能为她提供更多与情人约会的借口和机会,并培养了欺骗亨伯特的技术手段。对剩下的两个“D”,她则显得很不耐烦。
  顺便提一句,《洛丽塔》出版英美版的前一年,一九五七年十月,前苏联成功发射了世界上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引起整个美国的极大惶恐,在惊讶之余,人们纷纷将批评矛头指向国家的教育体制。而此前的纳博科夫就已经以文学的方式极有远见地对其加以剖析和谴责,其眼光之锐利、见解之深刻,真可谓是先知先觉的预言家。
  
  2.戏仿
  “风格”在后现代主义小说家那里, 已然不知何物。我们在他们身上看到的,只是戏仿(或称“滑稽模仿”)。他们模仿传奇小说、侦探小说、科幻小说以及其他通俗小说,没有现代主义作家的那种独特的个人风格。后现代主义作家没有风格,只有对风格的模仿。
  现代派和后现代派作家都好用戏仿,但在用心、用法和效果上两者间存在差异。
  戏仿在现代派作家那里还是种表现手段,但在后现代派作家那里就不是了,他们通过戏仿让人看到的是小说的虚构本质。…… 现代派作家用戏仿时带有“崇高的”美学目的——用作标新立异的表现形式,而后现代派作家将它用作调侃手段,戏嬉之心一目了然。帕特里夏·沃在评论后现代小说中的戏仿时说道,“戏仿将创作与批评糅合在一起”,“戏仿的批评作用是发现什么形式可以表现什么内容,而其创作作用是将它们释放出来表现当代关注的东西”。 在现代派作家那里,戏仿最终是为作品的终极意义服务的,被模仿的原文乃是作为一种“源”、一个“因”而存在,它们的界限依然清晰。而后现代派作家不相信终极意义,他们认为一切都是文本和互文本,在被模仿的原文中,读者看到的(而且作者往往或明或暗地暗示)是互文中的“迟延”“不确定性”“游戏性”。
  纳博科夫最喜欢的小说形式就是戏仿。譬如小说的副标题是“白人鳏夫的自白”,夸张地戏仿了欧洲自白小说,如笛福写的《摩尔·弗兰德斯》。
  在书中, 作家戏仿了六十多位西方有名的作家, 按字母顺序排列, 上至阿尔科特, 下至维吉尔。在作品中, 纳博科夫对爱伦·坡、马赛尔·普鲁斯特、乔伊斯、陀思妥耶夫斯基、弗洛伊德等人的戏仿表现得尤为突出: 第一,作品中多次暗指了埃德加·爱伦·坡,有时还把他的诗句一字不移地照搬过来。比如亨伯特在旅馆投宿时使用了埃德加·亨·亨伯特博士作为化名,使读者很快想到了爱伦·坡,而奎尔蒂的房子也使我们想起了爱伦·坡笔下的厄舍故屋一样,既古老又蕴藏了许多罪恶。斯蒂文·詹·帕克曾经建议读者把亨伯特的恋童癖与爱伦·坡的诗《安拉贝尔·李》《大鸦》等联系起来;把亨伯特追踪奎尔蒂的过程与爱伦·坡的推理小说联系起来。第二,《洛丽塔》的创作, 明显地受普鲁斯特《追忆似水年华》中的普鲁斯特式的爱情的启示。比如亨伯特在谈到自己读书的时候就提到了普鲁斯特。而亨伯特对安娜贝尔的爱和他那怀旧之情, 说明他同样在寻找失去的时光。普鲁斯特式的音调、普鲁斯特的表达方式都受到了纳博科夫的戏仿。第三, 纳博科夫戏仿了《尤利西斯》中对人物内心的刻画。两位作家的共同目的是通过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揭露来更为真实地揭示人性。但纳博科夫在行文时并没有受到《尤利西斯》的影响。纳博科夫以他那非凡的叙事方式将亨伯特的内心世界彻底显露, 而乔伊斯却是运用意识流手法将斯蒂芬或布鲁姆的心灵揭示给读者。第四, 纳博科夫通过戏仿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创作风格表现了他对陀氏的敌意。他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个哗众取宠的记者, 是马虎的喜剧家。《洛丽塔》的主人公亨伯特是一个具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双重人格的人物。第五, 纳博科夫在《洛丽塔》中用戏仿宣泄了自己对弗洛伊德的恨。他认为弗洛伊德是维也纳江湖骗子和怪人。弗洛伊德的理论在《洛丽塔》中也受到了纳博科夫的嘲笑。亨伯特说:“我总是那个维也纳巫医忠实的小追随者。”纳博科夫曾告诉阿尔文·托夫勒:“弗洛伊德学说以及它那古怪的含义和方法在我看来是世上最大的自欺欺人之举。我完全拒绝接受它, 连同无知、平庸或病态的人所喜欢的那一些中世纪的玩艺儿。”应该指出, 排斥某一理论往往意味着对这种理论的理解与消化。其实纳博科夫对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弗洛伊德的作品与理论十分熟悉, 可见, 纳博科夫对他们的戏仿正是对其作品与理论的反面接受
  另外,作者用反讽的手法把小说中的多处情节设计成闹剧。最典型的恐怕要数“枪杀奎尔蒂”那场。作者运用多种模仿手法,把这场貌似正义与邪恶的角斗处理成商业化的枪战片的模式。亨伯特在准备开枪之前,还假装审判官一样念了一遍对奎尔蒂的判词,这篇判词实际上是一首诗,它的写法模仿当时流行的玩弄语言的诗风,显得十分滑稽、蹩脚,但也流露出了某种玄妙:
  因为你占了一个有罪之人的便宜
  因为你占了便宜
  因为你占了我的短处的便宜……
  ……
  因为你做过的一切
  因为我没做的一切
  你必须去死
  奎尔在听了这样一篇判词之后竟然说:“先生,这可真是首好诗。就我所知,是你写得最好的一首。”两个人的殊死搏斗就在这种充满闹剧的气氛中展开,他们的动作滑稽可笑,经常像拥抱一样扭作一团;但奎尔蒂最终还是死在了亨伯特的枪下,脑袋上开出了一朵红色的花。布朗大学教授乔治·亨凯尔曾这样评价纳博科夫:“纳博科夫是这样的一种作家:他始终不渝地进行文学戏仿,对任何生活情境都给予喜剧性的处理,给予戏谑性的降格,将历史置于历史之外。这是在一向被视为决定性力量的历史之声誉败坏后,尤其是在所有的人一下子落入一种仿佛被放逐的境遇之中时而采取的一种写法。纳博科夫从他那方面对这样一些作家产生过影响,他们是约翰·霍克斯、约翰·巴思、托马斯·品钦、唐纳德·巴塞尔姆,而这些作家,毫无疑问,是可以归入后现代主义行列的。”
  本文运用后现代主义的相关理论,特别是后现代的叙述理论,从体裁、叙述特点及艺术手法三个方面分析了纳博科夫的代表作《洛丽塔》的后现代主义的写作特点,展现了《洛丽塔》作为美国后现代主义的先声的艺术魅力。这部小说,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堪称经典性的奇书——如果后现代也有经典的话。有不少读者从现代主义或现实主义角度来分析它。实际上,一部有魅力的作品正像一个充满魅力的人,他的魅力来自于他多层次的解读性,因为解读不同才会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审美情趣。《洛丽塔》正是以它百科全书式的内容不断地吸引着各个层次的读者,成为二十世纪不可错过的百部小说之一。
  (责任编辑:水涓)
  
  作者简介:彭姝,女,暨南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2003级硕士研究生。
  
  ①参见董衡巽主编《美国文学简史》(修订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第533-536页;刘象愚编选《20世纪美国短篇小说经典》,海峡文艺出版社,1995年,第34-35页;杨仁敬著《20世纪美国文学史》,青岛出版社,2000年,第567-569页;刘象愚、杨恒达等主编《从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377-385页。
  ②参见《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0年第2期,“纳博科夫多元文化接受的体现”一文。
  ③参见前苏联《文学报》,1988年8月17日。
  
  参考文献:
  [1]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洛丽塔》,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
  [2]陈 榕,“评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的《洛丽塔》”,《河南科技大学学报》,2003,第2期,第68-71页。
  [3] 弗拉迪米尔·纳博科夫著,于晓丹、廖世奇译,《洛丽塔》,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
  [4] 胡全生,《英美后现代主义小说叙述结构研究》,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
  [5] 肖 谊,“纳博科夫多元文化接受的体现”,《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0,第2期,第9-12页。
  [6] 肖 谊,“水晶宫、梦境与现实”,《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1999,第2期,第22-2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