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九年级语文第六册所选的《陌上桑》是乐府诗中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歌,主人公罗敷美丽的外貌和纯洁的心灵,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对文中的另一人物——使君,教学参考书中分析时认为他是一个“可恶”的官僚代表。笔者以为没有使君这一形象不可,但又将其分析成一个“灵魂丑恶”的人也似欠妥。理由是:
第一,使君是一个线索人物。
在塑造罗敷的形象时,文章采用了正面描写和侧面烘托相结合的手法。正面描写包括肖像描写、动作描写、语言描写等。文中对罗敷的“前致词”的动作描写和一大段语言描写就是因为使君的出现才得以展现的,也就是说没有使君的一问,罗敷的一答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因此,对罗敷心灵美的揭示也就无从谈起。既然是线索人物,是行文的需要,对这一形象就不能唯一地分析成“可恶”。
第二,使君是一个烘托人物。
在写罗敷的外表美时,文章极尽烘托之能事:“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峭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常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这样一个令人心醉的美女形象,多看几眼或萌生爱慕之心。不能说这不正常。再者“自古美女衬英雄”,行者、耕者、著梢头者都因罗敷太美而自叹不配。只能过足眼福。而使君认为自己有一定的社会地位,或者也可算是个君子人物、英雄人物,加上他早有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诗经》“古训”,所以才斗胆前去试问了一下,而这也是对罗敷外表美的衬托,是对其他人烘托的补充。恰是这一补充把罗敷外表的美推向了最高潮,同时又巧妙的开启了叙写罗敷心灵美的下文。这一烘托补充入情入理,大可不必分析成“越轨”。假如罗敷答应了并演绎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或“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岂不错过了一世良缘?至于对比烘托也不一定就要用截然相反的对立面,况且对心灵而言,不仅仅是美和丑两个方面。只要能够突出罗敷的外表和心灵的双重美。文章的目的就达到了。所以,可以取掉“拿着鞭子唱赞歌”的阶级立场评价方式。
第三,使君是一个官宦人物。
从“五马立踟蹰”和“遣吏往”中可以看出这个使君官位不小,然而他没有“丑恶”到连问也不问一声,或者公然抢劫。他了解到罗敷的年龄后判断可能没有丈夫。这才亲自前去询问。“踟蹰”是判断和下决心的过程,“谢”字表明他态度比较谦恭,“宁可共载不?”一语中充满一见钟情的殷切希望。是真情流露,但口气是商量的,无以势压人之感,无让罗敷非走不可的意思。如果像《教材全解》所说,使君是一个“厚颜无耻”之人,他或许早下了暗手,绝不会因罗敷所谓的丈夫的杈势而“踟蹰”。这样的事在古代文学作品中很多,可以说举不胜举。再说,封建时代也不乏好官,不能见官就否定,倘若得不到肯定也无所谓,但执意把使君评价为坏官或是恶官,既无根据又有失偏颇。
第四,代表了封建社会的丑恶。
从学以致用的角度看,古文的精华吸取应当有利于今天学生的认识,不把使君看成“丑恶”的人至少对学生的认识不造成误解,或者说认识更加深刻,因为对次要人物的准确评价能更好地服务中心,彰显主题。比如三妻四妾是我们今天所批判的和唾弃的,但在封建时代。这是普遍的,是正常的,甚至是荣耀的,这是封建社会这个大环境造成的。掌握了这点,对“使君自有妇”但还欲娶罗敷就不难理解了。这也就是说,教材所分析的“丑恶”不是使君个人的丑恶,而应该是整个封建社会制度和陋习的丑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