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PLUS 教研 语文教学与研究·综合天地 2007年第4期 ID: 87347

[ 杨实和 文选 ]   

“被”字意义的演变和用法考辨

◇ 杨实和


  在我国古典文献中,“被”的意义和用法演变很复杂,考其本义,东汉文字学家许慎的《说文解字》如是解:“被,寝衣,长一身有半。”依此解,后代的文字学家,包括王力先生,都认为“被(pī)”本义是今义的被(bèi)子,说到底,就是把许慎言的寝衣等解为被(bèi)子。只是有所区分:先秦的被指小被,称寝衣,大被称衾(qīn)。许慎把被(pī)解释为寝衣,主要是受《论语•乡党》的影响:“……必有寝衣,长一身有半”,许慎硬是把这里的寝衣用于解释“被(pī)”字的本义了,究其实,证据是极为勉强的,笔者就不敢苟同,至于后人,又把许慎的寝衣解释为含义上的被(bèi)子更是勉强。寝,古汉语里本义是睡觉,那么寝义必是睡衣,而不应该是被(bèi)褥。衣,本义就是人的上衣,上古上衣曰衣,下衣曰裳。故在形声字里,凡衣部作意符的字,都于衣服有关,如袂、襟、袖等,那么“被(pī)”字,应该是形声字,左右结构,从衣皮声,也必是一种衣装。“皮”依陈奂《传疏》上古音(bì)。从造字时间上看,形声字晚于象形字、指事字、会意字,则“被(pī)”字造字也相对较晚。若从衣服的原材料看,最早的被(pī)衣或许是皮制品,用于御寒,若从这个角度理解“被(pī)”字,则“被(pī)”字为形声字,即用动物皮料做的外皮衣。这么说“被(pī)”也应该是一种着穿的衣服,方式应该是披覆在身上,下幅垂拖在身后。综合《论语》和《说文》对被的注解,被(pī)衣,长度为一身有半,正说明是上古的一种披在身上拖于身后的被衣。汉唐王公贵族都喜欢披这种衣服。而这种显示威严和富贵的被(pī)衣,尚没有发现其他的对应汉字。那么有何理由和根据将许慎的被衣解成小被(bèi)子呢?先秦典籍中尚无发现。至于衾,是一种晚睡时覆盖在身体的御寒物,是没有争的。衾,从衣今声,上下结构的形声字。更何况许慎的《说文》根据的是古代典籍,尤其是先秦典籍。由于那时尚没有发现甲骨文,势必许慎的解释也未必字字正确。实践已证明,许慎的《说文》有极大的学术价值和权威性,但难免有失当,甚至错误。其实许慎并没有说寝衣就是今义上的被(bèi)子,应该说是许慎的后人误解了。王力先生就说寝衣是小被(bèi)子。他的例证是《楚辞•招魂》“翡翠珠被”。寝衣为什么一定要是小被(bèi)而不是睡衣呢?“翡翠珠被(bèi)”的“被”为什么只能是小被(bèi)子而不能是一种被(pī)衣或一种睡衣呢?笔者阅读大量的先秦文献,做了细致考探工作,认为被(pī)最早应该是被(pī)衣,用于穿着的,类似今义的披风、风衣或大衣,至于是单是?,还是绵套,这是古人随季节而换装的。后来从被(pī)衣中分化出晚间睡觉时穿的寝衣,而白昼穿着的被(pī)衣与寝衣同存,至今仍是如此。应该说能夜穿寝衣是生产力发展的结果。但我想上古的寝衣绝不是平民化的、大众化的,而是有地位尊卑的。《汉书•霍光传》:“赐金钱缯絮绣被(pī)百领。”这就是汉代的一种被(pī)衣,类拟后来的长绵袍。汉代军人常在塞北作战,“缯絮绣被(pī)”是最好的奖赏,昼夜都能御寒,效果是很好的。别忘了,这里的量词单位是“领”。“领”即人后领,俗称脖子,引申衣领,再引申为衣服的单位。量词化后最早用于服装和帽盔。这里应是绵制被(pī)衣,而不是衾被(bèi)。最大的可能就是许慎说的寝衣,棉制的。又如:《汉书•昭帝记》:“赐衣为、被(pī)一袭。”“袭者,衣一套也。”这里也是说赐给衣服一套,而不是赐衣服和蓐被(bèi)各一套。这里也是一种被(pī)衣。至于蓐是褥的初文,睡眠处铺的草荐。最早的垫蓐是草编的。就是草垫被(bèi)。其实在“蓐”之前,还有“籍”,即垫杂草而取暖,还未经编制。有蓐就应该有衾。寝衣作为睡衣,晚间覆盖在身上,起到辅助衾被的作用,助于取暖,而由此后来又生出覆盖意义。如《左传•文公七年》:“训祖利兵,秣马蓐食,潜师而起。”《史记•淮阳侯列传》:“亭长妻患之,乃晨炊蓐食。”这里就是古褥字。王力先生说“蓐”与“褥”为通假字,其实不妥,应为古今字。还如李密《陈情表》:“而刘夙婴疾病,常在床蓐。”北宋末年周邦彦《齐乐天•秋思》:“欢重拂罗?。”?,褥子,这是一种罗制的褥子。说明宋代的褥质料又进步了。先秦文献的絮,绝非棉,应是麻葛纤维一类。棉在中原种植是较晚的。“衾絮”不是今日意义上的棉花套絮。
  被(pī)的本义纵然是许慎言言的“寝衣”,从词组成的结构看,中心语是衣,寝是定语,那就是睡觉时穿的衣服。从发音看,被(pī)衾在上古没有任何相同或相近之处,说明被(pī)衾在上古没有任何相同或相近之处,说明被(pī)衾必在这里不应该看成是大被子与小被子的区别,而是御寒方式的区别。或又问,从衣的形声字就与衣服有关,那么衾也是上下结构的形声字,怎么又是被字呢?有理。衾夜间用于御寒是与衣裳不同的。我认为,人类最早用衾取暖是坐着裹住身体的,类似穿衣,故从衣部。在古典文献里,“衾”作衾被(bèi)意义十分单纯,不像被字如此复杂,不生争议。要详辨被(pī),还是要看古代典籍的用例。
  一、被(pī)在先秦文献里,作睡觉时的盖被意义,极为罕见。请看用例:
  (1)天被尔禄。(受到)《诗经•大雅》)
  (2)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王。(被通披、穿)(《老子•七十二章》)
  (3)入军不被甲兵。(动词,遭受)(《老子•五十章》)
  (4)万物皆被其泽,得其利。(动词,得到)(《吕氏春秋•贵公》)
  (5)辩义而不可为,是被褐而出,衣锦而入。(通披,穿)(《吕氏春秋•用众》)
  由以上用例可以看出,被(pī)在先秦很少有被(bèi)子之意。《诗经•采蘩》有“被之僮僮”,“被之祁祁”,这是同《诗经》中最早使用“被”子,陈奂《传疏》曰:“通髟皮音(bì),首饰也。”并继续佐以用例:“被亦用编发。”编发,即假发。被(pī)的用法就开始。古人日常生活最重要的生活资料之一的被(bèi)子,为什么很难发现呢,只能说明上古人的被(bèi)子,应是衾。而多“穿、披”之意,则是由被(pī)衣的名词性引申出穿被(pī)衣时的动作的。被(pī)衣因用料多,御寒性能好,上古并不是人人都能穿上的,只有少数人穿此被(pī)衣。三国曹植《洛神赋》“披罗衣之璀璨兮”,王力先生说,这个意义本写作被(pī)?熏“披”支配的宾语说是“罗衣”,而不是披被(bèi)子。也可见被(pī)的本义最初与被是无关的。或许人问,十个用例太少了,代表性不够,且用例又多集中于《诗经》、《楚辞》,更有局限性。笔者考虑到这个因素,因而又详细地翻阅了诸如《周易》、《尚书》、《孙子》、《孟书》、《吕览》等等先秦典籍,惊人地发现,均很少使用被(pī)字,更证实了被(pī)衣,早期是少数身份尊贵的人穿着的,并非大众化的衣装,今日的少数民族首领多着披风,而民则无,也是间接佐证。
  二、先秦人使用衾被(bèi)是无疑的,即衾。王力先生认为,汉代后用被(bèi)的情况多起来。这种认识,看来也值得商榷。事实上,直到唐代,仍然用衾为常见,用被(bèi)极为罕见,至于汉或汉以前的文献中使用被字,理解上是偏颇的,或是用今义解释古文。应该说到了唐末和宋代,衾才互用,并偏重于用被(bèi)的。上下结构的形声字衾,也不等于左右结构的形声字“衿”。从发音看,衾(qīn)?熏衿(jīn);从意义上,衾是被子,而衿是系衣裳的带子。“青衿”,读书人穿的一种衣服,衿不等于襟,襟仅指衣服胸前的部分,请看用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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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肃肃宵征,抱衾与?(choú夹被)(被子)《诗经•召南•小星》
  (2)用枕粲兮,锦衾烂兮。(被子)《诗经•唐风•葛生》
  (3)谓棺椁衣衾之美也。(装殓死者的衣被)(《孟子•第十六章》)
  (4)衾枕昧节候,褰(qiān)开暂窥临。(被子)(南朝•宋•谢灵运《登池上楼》)
  (5)罗衾不耐五更寒。(被子)(南唐•李煜《浪淘沙》)
  被(pī)衣分出晚用的寝衣(即睡衣)后,再演变到盖被(bèi)是相当晚的。看下例:
  (1)夏日长抱饥,寒夜无被眠。(晋•陶渊明《怨诗楚调示庞主薄邓治中》)
  (2)褐裘复拖被,坐卧有馀温。(唐•白居易《观刈麦》)
  (3)香装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被子,不言衾。)(北宋•李清照《凤凰台上忆吹箫》)
  (4)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南宋•辛弃疾《清平乐•独宿博山王氏庵》)
  (5)准备着被儿枕儿则索昏昏沉沉的睡。(被子)(元•王实甫《西厢记》)
  (6)昨宵个绣衾香暖留春住,今夜个翠被生寒有梦知。(被子)与衾同时用(元•王实甫《西厢记》)
  三、被(pī)衣,因着装的方式,是披覆在身上的,所以先秦文献里被(pī)字用于披意很多,而作被(bèi)子用于“披”意奇少,或者表述为罕见。《楚辞•招魂》“翡翠珠被”,人们习惯把这里的被(pī)发音成(bèi)?熏解释为棉被(bèi)。看上去似乎有理,王力先生也认为是一种棉被,从上下文来看似乎也有理,其实也未必如此。笔者认为,这里还是一种被(pī)衣,是一种缀有珠镶有翡翠的被(pī)衣?熏贵族们白日披在身上,夜里也可以充当盖被(bèi)的被(pī)衣。到战国楚时,已分工有寝衣,即睡衣,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绵被(bèi)。先秦在被衣上注重装饰,比在衾被上看重装饰的可能性要大得多。看下例:
  (1)光被四表(音pī)?穴《尚书•尧典》?雪
  (2)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音pī)?穴《论语•宪问》?雪
  (3)操吴戈兮被犀甲。(音pī)?穴《九歌•国殇》?雪
  (4)被薜荔兮带女萝。(音pī)?穴《楚辞•山鬼》?雪
  (5)被明月兮?宝璐。(音pī)(《楚辞•涉江》)
  (6)言战者多,被甲者少也。(音pī)(《韩非子•五蠹》)
  (7)将军身被坚执锐。(音pī)(《史记•陈涉世家》)
  (8)廉颇为之饭斗米,肉十斤,被甲上马,以示尚可用。(音pī)(《史记•廉颇蔺相如传》)
  (9)太后被珠襦,盛服坐账中。(音pī)(《汉书•霍光传》)
  (10)被褐怀金玉。(东汉•李壹《刺世疾邪赋》)
  用例虽然有限,还是能够说明先秦在今义披义上是用被(pī)的?熏而极少或没有用披字作披覆意义。在披在身上这个意义上,后来写作“披”,把本是名词的被(pī)与动词“披”区分开来。其实披字,按王力先生说,应为剖开。如:西汉《邹阳?熘猩狭和跏椤?“披心腹,见情素,堕肝胆……”。还如《枚乘上书谏吴王》:“臣乘愿披腹心而效愚忠。”都是用的本义。在这个意义的基础上,引申为展开、打开。如王勃《腾王阁序》:“披绣闼,俯雕甍。”
  还如韩愈《进学解》:“手不停披于百家之编。”又引申为穿着、披上,才与被(pī)衣时的动作通。还看用例:
  (1)何桀纣之猖披兮。(猖披,胡乱地穿着衣服,说明早在战国时,楚国披、被已始有互用。)(屈原《离骚》)
  (2)擐(huàn)甲执兵(《左传•成公二年》)后来则写成“披甲执兵”。看来战国时,披的剖开之意已经有松动。
  (3)披褐出阊阖,高步追许由。(西晋•左思《咏史诗》)
  (4)曹植《洛神赋》(“披罗衣之璀璨兮”。王力先生说,这个意义上本写作被)
  (5)披榛步荒墟。(东晋•陶渊明《归园田居之四》)
  (6)披衣起,但凄凉感旧,慷慨生哀。(南宋刘克庄《泌园春•梦孚若》)被(pī)与披互用早在战国时已经有了,到了秦汉以后多用披,而少用被(pī)了。因被(bèi)子是用来覆盖身体取暖用的,于是又引申出覆盖义。看下例:
  (1)凝霜被野草,岁暮一云已。(三国•魏•阮籍《咏怀》)
  (2)萧鼓流汉思,旌甲被胡霜。(南朝•宋•鲍照《代出蓟北门行》)
  (3)墙被蒿艾,巷罗荆棘。(北朝•杨?之《洛阳伽蓝记》)
  (4)二年冬,幸大雪?岭,被南越中数州。(唐柳中元《答韦中立论师道书》)
  (5)外户不闭者数日,马牛被野。《新唐书•食货志》
  从被覆盖的对象着眼,又引申为蒙受、遭受。发音为(pī)。如:
  (1)被离谤而见尤。(《楚辞•九章•惜往日》)
  (2)而民不被其泽。《孟子•离隹楼上》
  (3)寡人不祥,被於宇宙之崇。(《战国策•齐策四》)
  (4)将加已乎百仞之上,被监刂?(jià ó),引微缴,折清风而?d矣。(《战为策•楚策•庄辛说楚襄王》)
  (5)世之有机穰,天之行也,禹汤被之矣。(汉•贾谊《论积贮疏》)
  由被(pī)衣而动化为着衣的动作,秦汉后写成“披”。词性为及物动词,必带宾语,穿着之意。着衣方式不再是披覆在身上,而是穿在身上了。看下例:
  (1)洪生资制度,被服正有常。(穿)(阮籍《咏怀》)
  (2)被服纤罗衣。(穿)(阮籍《咏怀》)
  (3)被褐出阊阖。(穿)(西晋•左思)《咏史》)
  (4)岂直木衣绨绣,土被朱紫而已哉!(北朝•杨?之《洛阳伽蓝记》)
  (5)被服圣人教,一生自穷苦。(穿)(唐•王维《偶然作其五》)
  到了东汉时,被表穿着意义,由“著”代替了,现代汉语里又将“著”写成“着”。例如:东汉•无名氏《孔雀东南飞》:“著我绣夹裙。”又如《陌上桑》:“脱帽著??头。”晋•陶渊明《桃花源记》:“男女衣著,悉如外人。”唐末温庭筠《菩萨蛮》:“新著绣罗襦。”“著”后来又用穿。其实,穿本义上差异太大。穿者,理应是破孔穴。如:穿孔,滴水穿石,用的是本义,望眼欲穿,用的是引申义,用于穿衣,是与“著”字构成假借。
  应该说,被(pī)动词化后,意义上更加灵活起来,这给后世的学习者和研究者以更大的考验。看下例:
  (1)众馋人之嫉妒兮,被以下慈之伪名。(加上)(《楚辞•九章哀郢》)
  (2)被之管弦,皆成文章。(配上音乐)(《三国志•魏书•武帝记》)
  (3)下施万民,万民被其利。(受)(《墨子•尚贤上》)
  (4)吾谪海南,子由雷州,被命即行,了不相知。(奉、承)(北宋•苏轼《贬儋州赠诗》)
  (5)被香山居士,约林和靖,与东坡老,驾勒吾回。(南宋•刘过《泌园春》),此处“被”表意模糊,很难找到恰切的对解),释为“蒙教”?
  四、先秦文献中很少用被字表被动语态的。战国末期的典籍中,偶有用被字表被动,我怀疑是后人抄录、印刷过程中改动的缘故。如《战国策•齐策》:“国一日被攻,虽欲事秦,不可得也。”又如《史记•屈原列传》:“信而见疑,忠而被滂,能无怨乎?”这里见字被字的并用,从互训的角度,和从屈原著文忌讳重复的角度看,应是较早的“被”字虚化为介词表被动了。而写的对象——屈原是战国人,而著述者则是西汉人。故结论,西汉时“被”字表示被动语态已开始。如:“谗邪交乱,贞良被害,自古而然。”(《汉书•冯奉世传赞》)当然还处在其他的诸多表被动的方式并存互用时期。
  古典文献里表被动的“被”字,虽为介词,但与其他诸介词不同。其他介词支配的名词性宾语,常常省略,而被支配的介词要出现,构成完整的介宾短语。其他介词使用时,习惯上得省掉支配的对象,由读者依据上下文理解出介词支配的对象。被+名词施事者+及物动词,与现代汉语构成方式相同。看下例:
  (1)被尚书召问。(东汉•蔡邕《被收时表》)
  (2)亮子被苏峻害。(南北朝《世说新语•方正》)
  (3)未容君王见面,已被杨妃遥侧目。(唐•白居易《上阳白发人》)
  (4)每被老元偷格律。(唐•白居易《戏赠元为李二十》)
  (5)妆成每被秋娘妒。(唐•白居易《琵琶行》)
  应强调指出的是,战国末期,“被”可以带动宾语,这是一种特殊的支配动词宾语的现象,且表被动语态。这正说明“被”虚化初期还是有浓厚的实词味的。汉代以后“被”+及物动词表被动就常见了,延续至今。请看用例:
  (1)今兄弟被侵。(《韩非子•王蠹》)
  (2)国一日被攻。(《战国策•齐策一》)
  (3)虽万被戮,岂有悔哉?(《司马迁》报任安书)
  (4)忠而被谤。(《史记•屈原贾生列传》)
  (5)仍更被驱遣,何言复来还?(东汉•《孔雀东南飞》)
  经过如是演变,古代汉语用“被”字表被动的被动句式就产生并相对稳定,两千年来,变化甚微,延用至今。只能说唐以前表被动的方式很多,互用没有侧重。大致北宋以后,用“被”字表被动渐成为主要方式,并仍有互用。
  
  杨实和,男,河南信阳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文学硕士。
  

“被”字意义的演变和用法考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