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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声朗诵:《听泉》((日)东山魁夷) / (日)东山魁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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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声朗诵:《听泉》((日)东山魁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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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越过旷野。身后,源源不断地飞来一群群鸟儿。

有时,它们或五只六只,或排成一行。但是,鸟群多么多啊!

它们交替鸣叫、相亲相爱、彼此激励,还互相憎恨、打斗、伤害。有的鸟儿由于伤病、疲劳、衰老,从鸟群中落伍了。

旷野上,今天也有鸟群飞过。

有时,它们看到了阳光下闪着光亮的小河在绿色的田野穿过;有时,它们飞过了树叶下露着红扑扑果实的树林。以前,这样的地方很多,如今却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荒野。然而,无论昨天、今天、还是明天,所有鸟群都必须连续不断地飞。

不要以为任何鸟儿都凭借自己的意志飞着。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必须使它们飞,向何处飞。就连领头的鸟儿也不知道。

是什么原因必须这样疾飞呢?为什么不能飞得慢一点呢?

时间在匆匆过去,鸟儿想。它们没有留意时间是无限的,是静止的,过去的只是鸟儿自己。它们像是被什么迷住了似的,急着要激烈地拍翅而飞。它们没有觉察出,这样做导致了鸟儿自己从地上更快消失的不幸。

鸟儿更加激烈、更加有力地发出拍打翅膀的声音,轰响般地飞去。

在森林中有一口泉眼发出微弱的声音,不断地流出清亮的泉水。它们在那里作了短暂的停留。就算停留极其短暂、是片刻的安易,但对于横渡荒野的鸟儿来说也是救星。对于生活在地上的生物来说,一天就是以一天来终结的,明天是新一天的生活。

在泉眼旁边,鸟儿最好是让翅膀歇下来,让心平静下来,侧耳倾听泉水的絮语。泉水一定会告诉它们应该向何处飞。

从地底的深处涌出来,不断流出泉水的泉眼,从遥远的古代起,就目睹了地上的生物萌生、繁荣和消亡的过程。因此,它一定知道鸟儿们要去的地方。最好是对着清澈透明的泉水照一照自己的身影。在泉水里大概看得到自己疲劳的样子,而且也会领悟到鸟儿统治地上所有生命的霸主时代已经过去了。

不是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能发现这样的泉眼的。因为鸟儿把精力只放在疾飞上了。

鸟儿们最大的不幸在于错误地认为,疾飞是积极进取,地上的一切都因我而存在。

话说回来,鸟儿自身似乎终于意识到,如果一味地疾飞下去,鸟群不是减少了吗?这种感觉如果不是太晚的话,虽然值得庆幸,但是……

我也是这些鸟群中的一员,所有的人都是在荒芜和寸草不生的旷野上不断飞行的鸟儿。

虽然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泉眼,但是,它的声音却消失在日常的烦恼和忙碌中了。假如在夜半时分忽然睡醒的时候响起了微弱的声音,那一定是泉水的絮语。

直到现在,我还回顾自己走过的路,但是,多数时候在旷野中看错了路。在这种时候,如果倾听心中的泉音,那么,不少情况下又成了我的路牌。

泉水经常向我发问:

“你在他人面前和在你本人面前都是诚实的吗?”

我穷于回答,心中感到疼痛,一声不吭地垂下了头。

对我而言,心中所求就是希望作画做到诚实。泉水忠告我,你要谦虚,你要纯朴,你要放弃自负和偏执。

把自己视为无才能看到真实,泉水教导我。

我虽然本能地认为,把自己视为无是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但是,泉水却用低而清晰的声音对我说:无才有美。

(日)东山魁夷 文选
张家声朗诵:《听泉》((日)东山魁夷)

名家朗诵欣赏 - 张家声 - 张家声朗诵:《听泉》((日)东山魁夷) 合辑:名家朗诵欣赏
分卷:张家声
作者:(日)东山魁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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